普西山上的落日看客们下山了,各种水果奶昔、各内肉肠、各种蔬菜沙拉,各种素菜米饭,到处都是懒懒的萨拜迪,老挝人佛系淳朴,夜市上七八成都是欧美来的穷人,中国有很多世界极品景区,不过法律法规严格,加之近年来中国的发展水平升高,来中国度假其实成本不低。
不少摊档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手工艺制品、木雕以及手工画,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对游客最具吸引力的是各种形状和颜色的桑叶纸灯笼,它们古朴典雅设计别具匠心,令人爱不释手。
夏天在一个灯笼摊前流连忘返。
“多少钱?”
夏天指着一个蝶形的灯笼问道,老板一边做事,一连指了指价格牌子,夏天用微信付了十元,李逵连忙把灯接过来点亮,在夜市上招摇。
李逵提着灯走了几步,在一个炸食摊前流着口水,夏天凑上前来,只见这个摊位上好不热闹,昏黄地灯光下,油锅滋滋作响,摊主头上戴着一个苗族的黑帽子,是一个刚刚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正用夹子将一个不到二十厘米长的肉乎乎的东西扔进油锅里,油锅里瞬间又热闹起来。
旁边有的食客正在一旁吞咽着口水。
摊前的铁架子上,还摆放着一排这样的东西,夏天仔细辨认,这些竟然全是老鼠。
摊主将两只炸老鼠递给李逵,“天哥,炸老鼠,特别好吃,我请你。”
李逵追了上来,夏天忍住胃的抽搐,“我不喜欢吃。”
“这个可好吃了,骨头肉嫩。”
李逵在后面笑,这么大个汉子,竟然怕这个玩意儿。
“天哥,来尝尝这炸老鼠,特别好吃。”
李逵一脸的期待,手中捧着一只刚出锅的炸老鼠。
夏天虽然知道这是老挝独特的饮食文化,但一想到老鼠的样貌和传闻中的不洁,胃里就翻江倒海地想吐。
然而,面对热情主动的李逵,夏天勉强抑制住心中的恐惧和恶心。
“天哥,你怎么了?
真的很好吃的,我们的老鼠啊,健康得很。”
夏天的目光游移在老鼠肉上,硬着头皮说:“你们吃了不生病吗?
鼠疫你们不知道吗。”
李逵却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老挝哪有什么鼠疫啊,那都是温带草原才有。”
夏天的脸微微泛红,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尝试一下。
他闭上眼睛,鼓起勇气咬了一口炸老鼠。
一开始的滋味令他惊异不己——外面的面衣金黄酥脆,内部的肉质鲜嫩滑软,毕竟老鼠寿命太短,这肉啊乍吃进嘴里,有一种不同于寻常的味道在他口中绽放,他的眼中慢慢浮现出惊异的色彩,不由自主地舔着剩下的老鼠肉。
“好吃吧!”
李逵咯咯咯地笑着。
夏天将一条老鼠撕下,放在嘴里大嚼,其香首沁心脾,连忙将又撕下一条腿来,放进嘴里连骨头嚼着,二人肩并肩,大嚼老鼠肉,在夜市里闲逛。
这夜市最引人入胜之处便在于此,它既充满了喧闹与繁华,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那闪烁着微弱光芒、甚至显得有些昏暗的灯火,与西双版纳星光夜市上肆意张扬、毫无忌惮的明亮灯光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那里,灯光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势不可挡地冲入每个人那狭小而脆弱的世界之中,毫不留情地将其击碎,然后毫无顾忌地闯入他人的领域。
然而,琅勃拉邦夜市的灯光却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它们宛如一个个谦逊内敛的守护者,每一片灯光都如同它们的主人一般,安安静静地守候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避免打扰到他人内心的那份宁静。
在这里,你可以自由地踏入他们的世界,尽情探索其中的奥秘;而当你选择离开的时候,他们会悄然无声地将你的世界归还给你,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改变。
这种独特的氛围恰似他们所尊崇的佛法理念:只追求自我解脱而非普度众生。
亦如老挝这个国度本身,始终默默无闻地偏居世界一角,从未萌生过涉足他人天地的念头。
正应了《问佛》中的一句话“随心,随性,随缘。”
老鼠摊的不远处,就是一个卖木雕工艺品的摊位,老挝盛产紫檀木,是木雕的天选之材,很多在老挝做生意的中国人都盯着这些木头。
夏天和李逵都被精美的木雕吸引住了,李逵拿起一个小巧玲珑的木雕佛像,细细观赏着。
夏天则对一个刻有老挝传统图案的木盒产生了兴趣。
摊主看上去己经年逾古稀,但岁月并没有磨灭他眼中的光芒与热情。
他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能温暖整个世界一般。
当看到有人对摊位上琳琅满目的老挝手工艺品感兴趣时,这位老者便会主动迎上前去,用那略带沙哑却充满磁性的嗓音,开始详细地介绍起每一件作品背后所蕴含的独特制作工艺以及深厚的文化内涵来。
有十二生肖,有佛祖阿难迦叶,还有老挝的民族英雄阿努王,也有老挝的国花占芭花,甚至还有中国的西君子,梅兰竹菊等等。
老人娓娓道来,“我的木雕啊,是曾祖父传下来的手艺,他传给了我的爷爷,爷爷老老实实一辈子,雕刻了许多有名的作品,很多法国人、荷兰人、英国人作为收藏。”
老人声音低沉,回忆着过去的时光。
“太好了,你家有你爷爷留下来的作品吗?”
夏天问道,“不没有,这得说到我的父亲,他是一个想改天换地的人,将家里的木雕付之一炬,然后跑到山里去和法国人周旋。”
老人微微笑道。
“那你怎么又做起了木雕呢?”
李逵问道。
“唉,后来再也没有了父亲的消息,为了谋生啊,我又跟爷爷学起了这木雕手艺来。”
这所有的悲欢离合,老人都化成了淡淡的笑容。
“这十二生肖啊,我跟着爷爷学了两年,才有所成就。”
老人摊开双手,把首尾相连的十二生肖捧在手上,食指和中指关节上全是老茧。
“老爷爷,你真了不起。”
李逵夸道。
“前年的时候,我去华潘省去进木材,在一处深山里,找到了一株繁盛的紫檀木,我实在不忍心,就去收其它的木材了,收一圈之后,跨过这株紫檀的地方,主人家便来寻我,原来啊,这紫檀受了雷击,其中的一个大枝竟然截断了,主人家觉得跟我有缘份,便将这截紫檀卖与我,我回到家后,因形就势,设计了这十二生肖,我只花了一上午,便一气呵成。”
在老人绘声绘色的讲述下,这些精美的手工艺品似乎都被赋予了生命,变得鲜活起来,宛如一个个承载着故事与记忆的精灵,吸引着众人驻足聆听、流连忘返。
“这个很像,就像活的一样。”
夏天竖起大拇指。
“这一副生肖,经过香通寺主持大师开过光,寓意着幸福、健康和快乐。”
老人的表情仿佛真正得到了幸福、健康和快乐一般。
李逵不停地向夏天眨眼睛,夏天知道,这是在向他提醒,谨防上当受骗。
但夏天对这栩栩如生的生肖木雕心爱之极,便问道:“这十二生肖多少钱?”。
李逵一听,做了一个吐舌头的动作。
“300 万吉普或者1千元人民币。”
老人面无波澜地说道。
“既然这么好,怎么价格不算太贵。”
夏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挝最好的紫檀木雕,价格要超过2千元,1万元以上的也不少。
“哈哈哈。”
老人笑着道:“我只把他卖给,你们中国人说的叫有缘人,我觉得它跟你有缘,便把它卖给你。”
“我怎么知道这紫檀是不是真的?”
夏天还是有些疑问。
“喏。”
老人朝着孩子指了指,“其实这孩子经常看见我,我也经常看见他,我啊,在这儿做卖了几十年木雕了。”
李逵也跟着点了点头,示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