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视网膜边缘的生存权冻结通知第七次弹窗时，那些猩红的***数字开始融化，顺着视神经流进后脑的芯片插槽。
我蹲在第七区报废场生锈的龙门吊下，左手钳住突突震颤的太阳穴，右手继续在污水里摸索值钱的记忆芯片。
腐臭的铜锈味混着某种熟悉的蓖麻油气息——该死，又是那个该死的神经幻嗅。
"公民林深，贡献值低于基准线72小时。
"脑机接口的女声带着冰锥般的精准，我甚至能想象出声音在量子处理器里结晶的形态，"根据《新文明公约》第13.7条，您的......"我猛地扯下后颈的感应贴片，让警告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一串电子蜂鸣。
这个月第三次了，那些穿着纳米防护服的回收员随时可能破门而入，把我和小满赶出这间用三十块光伏板换来的铁皮屋。
小满的全息影像正在左前方闪烁，她总爱把发卡别在右耳上方三公分的位置，那是二十年前我们初遇时我亲手别歪的。
"阿深，呼吸频率超标了哦。
"小满的虚影伸手想摸我下巴的旧伤疤，指尖却在触及皮肤前碎成数据雪崩。
那些湛蓝的代码残片飘落在我的工装裤上，突然变成某种我从未见过的几何花纹——像是用游标卡尺绘制的机械心脏剖面图。
右臂突然不受控地痉挛起来。
当我反应过来时，沾着机油的食指已经在渗水的混凝土墙上画完了第七根液压管线路。
那些线条精准得可怕，完全不像出自一个被淘汰了五年的汽车质检员之手。
冷汗顺着脊椎沟流进尾椎的接口槽，我盯着自己的右手，它正在自动校正第三组齿轮参数，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寄居在这具身体里。
"警告，泪腺活动异常。
"耳后的生物传感器突然震动，我这才意识到眼角有温热的液体在流动。
自从三年前安装情绪抑制芯片，我就再没体会过这种灼烧般的生理反应。
小满的残影突然变得清晰，她耳畔的发卡这次准确地落在记忆中的位置，那些正在崩溃的数据流里，分明有真正的悲伤在流淌。
警报声就是在这时炸响的。
我扑向堆满电子垃圾的角落，后腰撞翻了上周刚修好的脑波净化器。
三十米外的合金围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