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马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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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脆响在雪巷里炸开时,阿如娜正将第三口参汤含在舌尖。

瓷碗边沿的缠枝莲纹硌着指腹,甜腻的药香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杏仁味——这不该出现在补气血的参汤里。

她抬眼望向车窗外翻卷的雪帘,指尖骤然收紧,碗底的砒霜结晶在晃动的烛火下泛着青灰色微光。

"砰——"后脑撞上金丝楠木雕花窗棂的瞬间,阿如娜眼前炸开细密的金星。

雕花窗格里漏进的风雪卷着她鬓边的珍珠流苏,冰凉的穗子扫过滚烫的耳尖。

她死死攥住车帘流苏,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染红了月白色缎面,掌心还留着方才掐算时辰时掐出的月牙形血痕。

那碗掺了砒霜的参汤己倾翻在鹅黄锦垫上,蒸腾的热气里,杏仁味愈发清晰。

"大小姐当心!

"车夫的惊叫被马蹄声撕成碎片。

阿如娜勉力支起身子,透过翻飞的车帘缝隙,看见两匹枣红马的眼球正不正常地凸起,眼角挂着粉红色的血沫,鬃毛在风雪中狂乱地飞舞,像是被无形的手撕扯着。

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太医院典籍里见过的记载:曼陀罗中毒者,目赤如血,筋脉抽搐,状若癫狂。

但不对——曼陀罗花粉的气息里,分明混着紫参茶的苦涩。

阿如娜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指尖触到鬓间银簪的凉意。

今晨给萧煜的那盏紫参茶,她特意多添了三片积雪草,为的就是延缓药性发作,却不想此刻竟在自己的马车上闻到了同样的味道。

"往东市跑!

"她突然掀开车帘,凛冽的风雪灌进口鼻,几乎将后半句话冻在喉咙里,"南街有曼陀罗花粉铺子,马匹闻到会发狂!

"话音未落,左侧骏马突然人立而起,马蹄铁在青石板上擦出耀眼的火花。

借着车灯的光芒,阿如娜看见马鞍皮扣处闪过一道不自然的银光——那不是寻常的铆钉,而是淬了毒的透骨钉,钉尾沾着的淡紫色粉末,正随着马匹的挣扎簌簌掉落。

"吁——"玄色披风卷着风雪掠过街角,萧煜手中的马鞭如灵蛇般缠住失控的马头。

阿如娜瞳孔骤缩,今早目送他饮下紫参茶时,她特意留意过他腕间的朱砂痣——此刻那抹红色正在风雪中若隐若现,而曼陀罗毒素遇紫参会加速攻心,不出半盏茶时间,他便会感到檀中穴刺痛如锥。

几乎是本能地,阿如娜拔下鬓间银簪。

这枚莲花纹银簪是她十五岁时母亲所赠,簪头暗格能藏米粒大小的药粉,此刻簪尖还沾着方才检查参汤时留下的砒霜痕迹。

她扑向车辕的瞬间,马车在急转弯时发出不堪重负的***,车轮与地面摩擦出的火星溅在她裙角,烧出几个焦黑的小洞。

银簪尖端精准刺入马颈天鼎穴的刹那,阿如娜听见骏马嘶哑的嘶鸣。

温热的马血溅在她手背上,混着雪粒子的冰凉,让她想起三年前在漠北草原上第一次给战马施针的场景。

那时她跟着师父学习驭马之术,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用这手艺自救。

车辕断裂的巨响中,阿如娜借着惯性滚向道旁的粮垛。

干草的气息混着雪水的潮气扑面而来,她刚撑起身子,脖颈处便贴上了冰冷的剑鞘。

萧煜的玄色披风兜头罩下,带着雪水的下摆扫过她膝头,剑鞘上的玄铁冷香混着若有若无的紫参苦味,让她瞬间绷紧神经。

"叶姑娘对驭马之道颇有心得?

"萧煜的声音带着风雪的凉意,剑尖却挑开了她滑落的狐裘,露出里面绣着并蒂莲的月白色中衣。

他的目光落在她攥着银簪的手上,簪尾那抹蓝血格外刺眼——那是西凉狼毒特有的色泽,与马鞍上的紫晶粉末如出一辙。

阿如娜反手扣住他腕脉,指尖触到的搏动比寻常人快上三分,带着中毒后特有的紊乱。

她忽然冷笑:"王爷寅时三刻饮的紫参茶,此刻檀中穴可还发麻?

右手少商穴怕是刺痛难当吧?

"话音未落,剑锋己在她颈侧划出一道血线,温热的血珠滴在雪地上,瞬间凝成红点。

萧煜眼底杀意翻涌,却听见她突然开始倒数:"三、二、一——"骏马倒地的闷响与他的闷哼同时传来。

阿如娜感到扣住自己手腕的力道骤然松缓,趁机翻身而起,染血的裙裾扫过萧煜战靴上未化的雪。

她弯腰拾起半截车辕,尖端的紫色结晶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透骨钉淬的不是蛇缠藤,是改良过的西凉狼毒。

遇热则化粉,马匹吸入才会发狂。

"银簪突然挑开他袖口暗纹,露出内里沾着的紫地丁粉末,"而这味药,正是狼毒的克星。

"萧煜猛地扣住她手腕,却见一粒药丸从她掌心滑入自己袖袋。

阿如娜贴近他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冰凉的耳垂:"子时前服下解药,否则心脉尽断时,记得把太医院首座的乌纱帽烧给我当纸钱。

"远处传来金吾卫整齐的脚步声,她退后三步,福了福身,鬓间银簪在风雪中划出一道银光,"今日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转身时,阿如娜故意将银簪插回发间,簪头莲花暗格在月光下闪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开合。

方才滚地时,她己从马鞍夹层抠出半片鎏金螭纹玉,此刻正藏在暗格里,贴着她跳动的太阳穴,凉得像是一块浸过雪水的寒冰。

雪越下越大,阿如娜的绯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萧煜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忽然碾碎袖中的药丸。

褐色粉末中混着星点银光,那是只有漠北雪山才产的天山银莲——这种极难保存的药材,竟被她制成了药丸。

他抚过剑柄处缺失的螭纹玉饰,指腹触到凹槽里残留的蜡油痕迹,眼底翻涌的情绪比漫天风雪更冷。

暮色渐浓时,阿如娜蹲在侯府后巷的阴影里。

手中的马鞍残片正在火盆中噼啪作响,跃动的火苗中,半片鎏金玉佩渐渐显露出极浅的刻痕。

她屏住呼吸,用银簪尖轻轻刮去表面的鎏金,露出下面银白色的玉质——那不是花纹,而是用现代摩斯密码刻着的"SOS"。

雪花落在她手背上,很快被体温融化。

阿如娜望着跳动的火光,脑海中浮现出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

她在太医院整理典籍时,意外发现一本夹着现代钢笔字的医书,里面详细记载了曼陀罗与紫参的毒性反应,还有这组奇怪的符号。

当时她以为是哪位太医的恶作剧,首到今日在马鞍上发现同样的符号,才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若见螭纹玉,便往西北寻。

"火盆中的残片突然发出"咔"的轻响,SOS的符号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阿如娜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入袖中,指尖触到暗格里残留的蓝血——那是方才划破萧煜袖口时,故意留下的狼毒痕迹。

她知道,以萧煜的多疑,定会顺着这线索追查,而她要做的,就是在子时前,带着这个关乎两国安危的秘密,找到那个能看懂摩斯密码的人。

雪幕中,侯府的角门突然打开一条细缝。

阿如娜起身拍掉裙角的草屑,鬓间银簪在风雪中微微发颤,像是在呼应远处钟楼传来的梆子声。

子时将至,她知道,这场以毒药为笔、阴谋为墨的棋局,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那半片刻着SOS的螭纹玉,终将在某个黎明,揭开一段被冰雪封存了十年的往事。

街角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呼喊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

阿如娜望了眼手中即将燃尽的火盆,火星溅落在雪地上,瞬间熄灭。

她忽然想起今早参汤里的砒霜——原来最致命的毒药,从来不是藏在碗底的结晶,而是藏在人心深处的算计。

而她,注定要在这寒夜里,做那个识破棋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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