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具尸体首挺挺地站在冰面上，眼珠子结着白霜。
她抄起墙角的液氮喷枪，对准最近的尸体脑袋就是一通猛喷。
“死了就别起来折腾！”
冰雾糊了尸体一脸，那玩意晃了晃，居然抬手抓住喷枪管。
沈白露摸出裤兜里的战术匕首，刀刃刚挨上尸体的脖子，整颗脑袋突然自己掉下来，滚到她脚边。
“装神弄鬼。”
她踩碎那颗冻硬的脑袋，发现断口处连着细铁丝——这些尸体早被改装成提线木偶。
天花板的通风管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沈白露抬手朝上开了两枪，掉下来个巴掌大的遥控器，屏幕上闪着红字：见面礼，喜欢吗？
——九尾下午三点，沈白露开着二手皮卡冲进废车处理厂。
她要找的军火贩子约在这儿交易，可车还没停稳，就听见铁皮棚里传来砸东西的动静。
“赔钱货！
修个车都能弄坏发动机！”
满脸横肉的男人抡起扳手，砸向缩在角落的少女。
那姑娘戴着脏兮兮的护目镜，右胳膊套着自制的机械臂，焊枪头还在冒火星。
沈白露本来不想管闲事，可瞥见少女机械臂上刻着的林氏维修标志——前世那个替她改装装甲车的天才技师，左脸也有同样的烫伤疤。
“喂，这丫头我要了。”
沈白露甩出一捆现金。
男人吐掉烟头，伸手就要抓钱，却被她按住手腕：“包括你的命。”
男人抄起切割机扑过来，沈白露侧身躲开，顺手扯断墙上的电闸线。
滋滋作响的电线捅进男人后颈时，她闻到熟悉的焦糊味——和实验室爆炸那天一样。
“会修冷链系统吗？”
她转头问吓傻的少女，扔过去把车钥匙，“现在跟我走，路上把机械臂的液压管调紧点，刚才卡壳了两次。”
林小满蹲在皮卡后斗修发电机时，突然指着后视镜尖叫：“他、他爬起来了！”
后头五百米处，本该电成焦尸的男人正以扭曲的姿势狂奔，脖子上的血窟窿里伸出金属触须。
沈白露猛打方向盘，皮卡撞进废弃加油站。
她抓起刚买的汽油弹砸过去，火光中传来非人的嘶吼。
等烧成火球的怪物彻底不动了，她才发现林小满的机械臂夹着半截金属脊椎——和北极星生物制造的义体一模一样。
“你爸从哪搞的这玩意？”
沈白露用匕首尖挑起发光的神经接头。
林小满突然发抖：“这不是我爸……三个月前有个穿白大褂的给了他五万块，说要在我身上装个‘小玩意’。”
深夜，B-17仓库的监控屏闪着雪花点。
林小满咬着螺丝刀，把男人的机械脊椎接进冷链控制器。
“这玩意改改能当警报系统，”她焊死最后一条线路，“但得定期喂丧尸血，不然会发疯乱咬人。”
沈白露扔过去一包冷冻血浆：“把东区货架清空，明天有二十吨罐头到货。”
她转身走向最深处的冰柜，没看见林小满偷偷拆开机械臂，里面藏着的微型摄像头正对准她的后背。
冰柜里的血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用冰渣拼成的笑脸。
沈白露抹掉痕迹，从暗格里抽出日记本——最新一页写着：第七个我醒了，在城南加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