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乌云翻涌,暴雨将玻璃砸出密密麻麻的水痕,映得他眉骨处的阴影愈发深邃。
五年了。
他低头解开牛津鞋的鞋带,皮革摩擦声在空荡的客厅格外清晰。
玄关柜上摆着的全家福还停留在他出国前,照片里宋听澜歪着脑袋冲镜头笑,露出半截虎牙——此刻那抹笑容却像根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宋二少爷舍得回来了?”
管家王叔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小澜在楼上,说是今晚不回家吃饭。”
宋昭垂眸应了声,提着行李往楼梯走。
大理石台阶冰凉刺骨,每一步都像踩在旧日的裂痕上。
记忆翻涌,他仿佛又看见宋听澜把撕碎的试卷甩在他脸上,猩红着眼喊“你滚”;看见自己攥着录取通知书,在暴雨里狂奔到凌晨。
顶楼传来细微声响,像是布料撕裂的轻响。
宋昭脚步一顿,抬眼望去,宋听澜房间虚掩的门缝里透出暖黄灯光。
他鬼使神差地靠近,手刚触到门把,里面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宋听澜?”
推开门的瞬间,浓烈的雪松香水味扑面而来。
落地镜前,宋听澜正扯着领带,白衬衫第二颗纽扣崩落在地。
他抬眼望过来,瞳孔在昏暗里收缩成锐利的线条,喉结滚动时锁骨处还沾着口红印。
宋昭僵在原地。
记忆里那个总把校服穿得歪歪扭扭的少年,此刻西装笔挺,腕间腕表折射冷光,整个人散发着陌生的侵略性。
“看够了?”
宋听澜扯松领带,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声响,“还是说,宋大公子专程回来查岗?”
“王叔说你不回家。”
宋昭后退半步,却撞上门框。
宋听澜身上的气息愈发逼近,混着酒气与某种危险的躁动。
他这才注意到宋听澜耳尖泛红,额发被汗浸湿,显然是刚结束一场应酬。
“所以?”
宋听澜抬手撑在他头顶,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哥哥管得真宽。”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开一道惊雷。
宋昭本能地瑟缩,后腰却被猛地拽住,整个人跌进滚烫的怀抱。
宋听澜的手掌扣住他后颈,拇指摩挲着凸起的脊椎骨,呼吸扫过耳畔:“怕打雷?”
“放开。”
宋昭挣扎着推搡,却摸到对方西装下紧绷的肌肉。
五年时间,宋听澜竟比他高出半头,力气大得惊人。
“别动。”
宋听澜突然收紧手臂,带着醉意的吻落在他耳后,“你知道我等这天多久了吗?”
宋昭瞳孔骤缩。
记忆里那个追在他身后要糖吃的弟弟,此刻正用带着薄茧的手指扯开他衬衫纽扣,滚烫的掌心贴着腰线往上攀。
窗外的雨越下越急,打在玻璃上发出擂鼓般的声响,而屋内温度急剧攀升,混着急促的喘息声,将所有理智焚烧殆尽。
“宋听澜!”
宋昭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被对方咬住下唇。
血腥味在舌尖散开的瞬间,他被按在冰凉的镜面上,看见宋听澜眼底翻涌的暗潮。
“叫哥哥。”
宋昭喘息着偏头,却被捏住下巴转回来。
宋听澜盯着他泛红的眼角,喉结滚动:“当年你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叫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出国前夜,宋听澜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砸东西,他隔着门说“等你长大了就懂”,换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此刻宋听澜滚烫的掌心贴着他后颈,声音沙哑得可怕:“现在我长大了,宋昭,你还想躲到哪去?”
暴雨冲刷着落地窗,屋内衣料摩擦声与凌乱的呼吸交织。
宋昭在意识模糊前抓住宋听澜的领带,却被反扣住手腕按在墙上。
最后一丝理智崩塌的瞬间,他听见宋听澜在耳畔轻笑,带着压抑多年的疯狂:“这次,换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