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狱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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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裹着煤灰黏在眼皮上,阿峰是被电棍捅醒的,他一脸诧异的盯着用电棍捅他的人。

“新来的,今天你去爆破组。”

监工坤沙的弯刀拍了拍他脖颈,刀锋上还沾着昨夜的血痂。

矿洞像张开的兽口,阿峰刚想说什么,又突然停住了,无奈地跟着佝偻的劳工往里挪,安全帽被岩壁渗出的腥臭水珠砸得嗒嗒响。

“炸药箱比你的贱命金贵。”

坤沙踹了脚他膝窝,“摔坏一个,老子把你剁碎了喂缅甸蟒!”

阿峰的手指抠进木箱缝隙。

沉甸甸的箱子里,军火特有的铁腥味钻进鼻腔,箱角有一串褪色的特殊字母标注的“79-0415”,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矿灯在岩壁上投出鬼影,缅甸劳工的喘息声越来越粗。

阿峰回头时,正看见那人肩头的麻绳勒进骨头,血混着汗滴在雷管引线上。

“砰!”

枪声在矿洞炸响。

缅甸人栽倒在炸药箱旁,坤沙的猎枪枪管还在冒烟。

“拖去喂狗。”

他啐了口唾沫,刀尖挑起阿峰的下巴,“看什么看,还不去干活?”

“我。。我想找天豪!”

阿峰怯怯的说。

“啪”,坤沙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差点没把他打昏过去,“再说一遍?

豪哥也是你随便找的?

什么东西?!”。

阮志清突然从阴影里闪出,一铲子铲飞了溅血的雷管。

“监工长,西区塌方了!”

越南青年垂着头,声音像条温顺的蛇。

坤沙骂咧咧地转身,阿峰瞥见阮志清袖口一闪而过的红布条——和昨夜梅子用来绑头发的布条纹路一模一样。

半个月过去了,阿峰的身体越来越消瘦,只是仗着年轻才没显得那么虚弱。

他彻底明白自己成为了这个团伙的一个猪仔,完全失去了自由,阮志清和梅子成为了他在这个矿坑仅有能说上话的人,阮志清来得早,对矿坑了解的比较多。

矿场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

太阳刚刚沉入山后,那些持枪的守卫就己经打开了探照灯,惨白的光线像刀子一样划破黑暗,将简陋的工棚和矿洞入口照得无所遁形。

阿峰蜷缩在潮湿的木板床上,听着隔壁床上那个受伤的人员的咳嗽声——那声音像是从肺部深处撕扯出来的,带着血沫和死亡的气息。

又一个工友死在了矿洞里。

“又有一处塌方”,守卫们这么说,然后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拖了出去。

阿峰记得那个年轻人的脸,才十九岁,从云南被骗来的,总说自己有个青梅竹马在等他回去结婚。

现在,他永远留在了这座吃人的矿坑里。

"还没睡?

"一个压低的声音从床下传来。

阿峰微微侧头,看见阮志清那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这个越南人不知什么时候溜进了他们的工棚。

阿峰摇了摇头,小心地看了一眼门口。

守卫每隔两小时会巡视一次,现在距离下一次还有西十分钟左右。

阮志清像蛇一样灵活地爬上床铺,他身上散发着汗水和铁锈混合的气味,右脸颊上那道新鲜的鞭痕还在渗血。

"他们今天又打你了?

"阿峰低声问。

阮志清无所谓地耸耸肩,从裤腰里摸出半块发霉的饼干递给阿峰:"比上个月好多了,至少没打断骨头。

"他的中文带着浓重的越南口音,但在这座汇集了中国、缅甸、越南、老挝各国"劳工"的矿场里,己经算是流利的。

阿峰接过饼干,掰成两半,把大的一块塞回阮志清手里。

他们默默地咀嚼着,霉味在口腔里扩散,但比起每天那碗发馊的稀粥,这己经是难得的美味。

"我有个计划。

"阮志清突然说,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是唇语,"越狱,和梅子一起。

"阿峰的手指僵住了。

梅子是矿场里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缅甸本地人,负责给守卫们洗衣做饭。

上个月有个泰国劳工试图碰她,第二天就被吊在矿场入口的铁丝网上,活活晒成了人干。

"你疯了?

"阿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们会杀了你们。

"阮志清的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明亮:"留在这里也是死。

不如博一次。

""我知道一条小路,"阮志清继续道,"我叔叔以前是这儿的矿工,矿场关闭后,曾带我从一个小路上来过。

""什么时候?

"阿峰听见自己问。

阮志清露出一个微笑,瞬间即逝,然后坚定的说:"三天后,暴雨夜,梅子会通知你。

"接下来的三天像是一场漫长的酷刑。

阿峰强迫自己表现得和往常一样——麻木地工作,机械地进食,对鞭打和辱骂逆来顺受。

但在内心深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倒计时。

他偷偷观察着矿场的布局:东侧是武装守卫的宿舍,西侧是矿石堆放区,北面是陡峭的山崖,南面则是层层铁丝网围起来的"大门"。

每天傍晚,会有两辆卡车进来运走当天开采的矿石和一堆木箱,那也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

梅子有时会经过阿峰工作的矿区,她总是低着头,黝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但有一次,当守卫转身时,她迅速向阿峰做了个手势——三根手指弯曲,像爬行的蜘蛛。

阿峰认出了这是他们的暗号,意思是"河流"。

逃跑路线会沿着河边走。

第三天傍晚,天空果然阴沉得可怕。

远处的雷声像沉重的鼓点,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

阿峰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如此剧烈,他担心守卫们都能听见。

"今晚有暴雨,提前收工!

"坤沙用缅甸语吼道。

回到工棚后,阿峰偷偷将一把生锈的钉子和半截锯条塞进了裤腰——这是他这三天从各个角落搜集来的"武器"。

他还藏了一块塑料布,是从死去的工友床铺下找到的,可能是之前用来包裹私人物品的。

晚上九点,暴雨如期而至。

雨水像愤怒的天神之鞭抽打着矿场的每一寸土地,雷声掩盖了其他所有声音。

阿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等待着约定的信号。

一声尖锐的口哨穿透雨幕。

阿峰立刻翻身下床,隔壁床上的阿康在半梦半醒间咕哝了一句什么,但很快又被雷声淹没。

阿峰溜出工棚时,雨水立刻将他浇透了。

他猫着腰,借着闪电的瞬间光亮,看到阮志清和梅子己经等在矿洞入口的阴影处。

"守卫都躲去喝酒了,"阮志清用蹩脚的汉语快速说道,"但我们只有二十分钟,下一班巡逻会检查工棚人数。

"阮志清从怀里掏出一把铁钳——天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铁丝网东侧有个盲区,摄像头上周就坏了,那些懒鬼一首没修。

"他们像三道幽灵般穿过矿场。

雨水冲刷着地面,形成浑浊的小溪。

阿峰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只被泡得发白的人手——可能是上次塌方没清理干净的残肢。

他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加快脚步跟上前面两人。

铁丝网比想象中要高,顶上缠绕着带刺的铁丝。

阮志清立刻跪在泥水中,用铁钳剪断底部的铁丝。

阿峰帮忙把剪断的部分卷起来,手指被划出好几道口子,但雨水立刻冲走了血迹。

突然,一道手电光扫过他们所在的位置。

"趴下!

"梅子猛地按下阿峰的头。

三人紧贴地面,屏住呼吸。

手电光在附近徘徊了几秒,然后转向别处。

"走!

"阮志清低声命令。

梅子第一个钻过刚剪开的洞,然后是阿峰。

当阮志清正要通过时,一声犬吠从远处传来。

"妈的,他们放狗了!

"阮志清咒骂一声,加快动作,但铁丝勾住了他的裤腿。

阿峰和梅子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雨更大了,雷声震耳欲聋。

终于,阮志清挣脱出来,但代价是左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能走吗?

"阿峰扶住摇摇欲坠的阮志清。

"不走就是死。

"阮志清咬牙道。

梅子己经冲向前方的树林,阿峰半拖半抱着阮志清跟上。

树林比矿场更黑,茂密的树冠挡住了大部分雨水,但也挡住了所有光线。

梅子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她带领他们沿着一条几不可辨的小径前进。

阿峰的肺部火烧般疼痛,但他不敢停下。

"还有多远?

"阿峰喘息着问。

"穿过前面那片林子,有一条小河,"阮志清回答,"过了河就是老挝的区域,他们和陈天豪是敌对关系。

"身后的犬吠声越来越近,坤沙带着一群打手己经追了上来,阿峰扶着阮志清迅速来到河边一个废气的哨所里,哨所的地上零落的放着一些装军火的木箱。

坤沙带着手下围住了哨所。

“跑!”

梅子突然掀翻一个木箱。

俄制手雷滚向窗外,此时坤沙的弯刀也同时劈来,刚逃到河边的阮志清从桅杆后甩出铁链,绞住坤沙青筋暴起的脖子:“跳!”

河水呛进肺里的刹那,渔网兜头罩下。

倒刺扎进皮肉时,阿峰看清了锈蚀的镣铐——锁环内侧“中国人民***”的钢印被血垢糊住,像道陈年的疤。

哨所里的梅子并没有逃掉,她被几个人拿枪抵在了墙上,满脸血泽,无助的看向被河水冲走的阿峰和阮志清,示意他们快逃。

陈天豪知道阿峰和阮志清逃跑后大发雷霆,担心阿峰和阮志清泄露他们走私军火的秘密而去追杀。

这时手下人来告诉陈天豪,他们发现了阿峰和阮志清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