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口罩、酒精、消毒水脱销,手机的公众号有了红码,就是确诊病人以及和他有密切接触的人;黄码是次接的人;绿码是正常的人。
球馆开始实行西十八小时核酸检测证明,其他公共场所和乘交通工具同样需要,这就必须在两天之内做一次核酸,公众号保持在绿码状态。
刚开始做一次核酸需要排很长的队,做一次八块钱,如果着急使用,交三十五元很快就能出结果,并且出具纸质证明,以后小区组织居民免费核酸检测。
一天,打完球回家后习惯地打开手机开始收群里今天打球的人发来的场地费,发现群里和往常不一样热闹了起来,是有几个人接到了疾控的电话,说有远处的一个次密接的人九点钟到小馆去打球,要求他们居家自我隔离。
“咱们是打八到九点的场,又是在大馆,怎么要隔离咱们?”
“他们不听!”
老李发言道。
我抓紧给球馆老板打电话,他回复就是的,并且告知我球馆暂时封了。
因为我以前非典时候有过在留观站工作的经历,所以也不太在意,心想要是找我给他们好好解释一下。
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是一个座机。
“你今天去球馆打球了吗?”
是一个女的声音。
“是的。”
“家里有几个人住?”
“现在一个人。”
“那就好,球馆有疫情,你要在家自我隔离,注意的事项到时有人通知你。”
“我听说这个事了,那个次密姐九点钟到小馆打的球,我们九点钟就走了,而且我们不是在一个球馆打的。”
“什么大馆小馆,”显然他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便打断我:“看来你是不想配合,你现在就收拾一下东西,一会有救护车到你们小区接你到宾馆集中强制隔离。”
她后半句说的话越来越快,语气也越来越重。
“我配合在家自我隔离。”
她的话说完还不到一秒,我抓紧说道,语气也很虔诚。
她顿了一下说道:“在家等通知,七天居家隔离,三次核酸。”
说完电话就挂了。
好长时间每当我想起这件事,的确感觉到人急了确实瞬间就有生智的灵感,就是急中生智。
想想还是很幸运,如果来了救护车,在家里全部消了毒,我也成了全副武装的大白人,马上家里成了邻居关注的焦点,尤其我孙子每天不多的时间在院子里和小朋友蹦蹦跳跳那么开心的玩也没了可能,是谁都要躲得远远的。
在等正式通知的时候,我赶紧给在外面带孙子玩的老伴打电话,告诉她去我们另外一个住处去。
“为啥?”
“有次密的人到我们打球的球馆来,疾控的人给我打电话,让我自我居家隔离,我己经给她们说我一个人在家,你们来了,就成了西、五次密接的人了,万一也要隔离就麻烦了。”
电话完了,我理了一下思路有几个事要抓紧办就抄了几个手提袋出门了。
我先去了药店要买几个提前想好的药,结果不是没有就是要医院的证明,只是买了几盒中成药,又到超市和菜市场要用的东西,当然还有烟和白酒。
我看微信上说喝点白酒能有效的降低病毒的感染。
除了药店以外,菜肉市场、超市都算是熟人,他们看我买这么多东西,神情和平时也不一样,“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
“屯着。”
我语气有些急促地回着。
在他们惊奇的目光下,当时严加防范疫情的环境里,我做贼心虚的感觉蹭得一下冒了起来,再刷微信付款的时候,我把出行码也打开了,因为我出门看了是绿的,现在一下变黄了,更加紧张了,心里念叨着,千万别“阳”了,要不然把他们做小本生意的全害惨了。
回到家里不久,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号告诉我:“一会有人到你家门上贴封条,你从现在起就不要出门了。”
时间不大,就有电话来了是物业的,“我们接到通知,你被居家隔离,我们马上到你家门上贴封条,你就不要出门了,你还有什么事?”
物业按部就班问道。
我想了一下,“做核酸的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管。”
“垃圾呢?”
“你每天八点钟以前把垃圾准备好,等保洁敲门你把垃圾送到门口,我们消毒后取走。”
物业还平和的说道,我听到的自己开门把垃圾放到门口,还要消毒处理的话,我可不想这样兴师动众,就告诉他不用了,“好。”
我听得出来他的话在平和中多多少少还有些和蔼。
这样就开始了“自我隔离”,每天重复着做饭、收拾屋子、看电视这样的生活,但有两个事是必须的,就是时刻听有没有人敲门,因为要三次上门“核酸”,还有就是每天下午三点,看疫情发布会的首播,大多说的是一些数字,因为记者提问过几次,记得比较清楚的是什么时候取消跨省的核酸检测,因为人员流动这个问题就显得很突出,回答都差不多就是积极稳妥的进行着。
两次核酸后的一天,我无所事事地刷着手机,看朋友圈的人走了多少步,猛的发现群里的人有的走了几千步甚至上万步,有的都在几十步之内,我仔细回忆着并把当天收场地费的记录找了出来,很快得出结论当天打球的,有一半隔离,一半没有,老雷就没有被隔离。
随即我给他视频,问他怎么回事?
它囔囔道:“有的时候进了球馆就把手机关机了。”
“电话登记呢?”
我追问道:“可能写错了。”
“你明天给订个场地吧。”
“球馆解封了吗?”
我愣了一下追问道。
“听说明天开业,你盯一下球馆的公众号,要是能订了你马上告诉我一下,我通知人。”
“球馆解封了,我们还隔离什么?”
我嘟囔了一句,随即看了一下公众号还没有开。
到了第二天可是可以订了,告诉老雷后就在手机里翻出疾控的电话想问一下我能不能提前解封了,思来想去还是算了,再坚持一下吧,要是惹她生气再把我集中隔离起来就前功尽弃。
最后的两天特别的难熬,一方面心情越来越急躁;另一方面,家里厨房存的生活垃圾开始散发出越来越重的酸臭味,这个时候饭做得少,吃的更少,以至于每天洗过碗筷后把剩下食物装在小塑料袋里绑紧,放到大的垃圾袋里,再绑紧,堆在厨房里,无奈还是味道太大。
等到第七天傍晚六点的时候,手里一首攥着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我熟记于心、盼望己久的号码,“你三次核酸七天隔离正常,可以出门了。”
是疾控那个女的声音,“封条怎么办?”
我一紧张追问了一句。
“封条?”
可能她没有听清楚,我抓紧解释:“就是我家门口贴的封条怎么处理。”
我声音稍微大了一些说道,“这是什么事?
烦死了。”
电话就挂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把门打开探出头察看,只见一个深红色和我家门颜色差不多的纸条在门锁处晃悠,用塑料胶带粘着的三个角都开了,只有一个角吊着。
我慢慢地把它取下来拿回家里,上面写着“你若平安,我‘什么’”的字样,我盯住字条不禁笑了。
是因为今天下午无所事事习惯地打开电视,从每月多交二十块钱的影视框里看看有什么电影或者电视剧来看打发时间,这里有海量的节目,但是我喜欢的这几天都看过了,搜着搜着看到了电视连续剧《亮剑》,这个电视剧我挺喜欢,陆陆续续地看过好几次,就从好多小框框随意点了一下,看到的是旅长任命李云龙到独立团到独立团去当团长,因为独立团刚和鬼子有过一场恶战,吃了大亏,眼下缺这少那,士气低迷。
李云龙就向旅长提条件,要这要那,戴着圆眼镜框的旅长怒不可遏地拿着马鞭边敲打着立正着站在他对面的李云龙的脑门,边怒斥道:“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长着这么大的脑袋是当夜壶用的吗?
自己想办法,少拿这些小事来烦我!”
“得,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说完面向旅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恭敬地退了出去,另一只手还顺了放在桌子上的一盒烟,旅长也“呵呵”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