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待她很好,可是,“我想离开。”
褚明意来到暗卫营,语气决绝。
“什么?”头领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你应当清楚,营中规矩,若想离开,就得......”“就得将学得的功夫留下。”
她垂眸,轻声道,“受断琵琶骨之刑。”
她看着布满了斑驳血迹的铁钉,足足有手指这么粗,需要打入她肩胛处的琵琶骨中,废她一身武功。
头领面色明显凝重了几分:“哪怕是训练有素的男暗卫,也不能保证受刑之后能够活下来,何况你一个纤瘦的女子?你不如回去禀明太子,让他......”“我愿意受刑。”
褚明意毫不犹豫地开口,“我要走。”
头领愣了愣,满是不解:“为何执意如此?你跟在殿下身边八年,真舍得离开?”褚明意没有说话,抬起眼帘,似乎看到了当初遇见萧鹤明时的场景。
有传言得牡丹命格者得天下,而拥有牡丹命格的褚家便成了人人觊觎的羔羊。
褚父褚母为了保护她们姐妹双双殒命。
那一夜,褚家尸横遍野,火光冲天。
她姐妹二人抱在一起,瑟缩发抖。
而少年萧鹤明一袭玄色衣袍,踏着一地火光缓缓来到她们面前。
“往后,便由孤护你们周全。”
他的嗓音低沉,却随着暗夜的凉风,徐徐吹入了她的心间。
何为一见倾心,大抵便是如此。
只可惜,萧鹤明要的人,是她的妹妹,拥有牡丹命格的褚时微,而不是她,区区绿叶的褚明意。
从那之后,褚时微成了东宫的贵客,吃穿用度堪比世家小姐。
而褚明意,成了萧鹤明身边的暗卫,衣食住行与下人无异。
可他又亲自教她习武,教她谋略,教她杀人。
她喜欢他,所以一步一步成为让他满意的利刃,哪怕再苦再累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但她很清楚,她是一介暗卫,萧鹤明是太子,云泥之别。
她只得将心思藏好,从不敢表露。
直到三年前那个夜晚。
他从窗户翻入她的房内,将她抵在了案桌上。
那时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身体紧绷。
而萧鹤明只捏着她的下巴,滚烫的热气洒在她的颈间:“孤中了情蛊,便由你来做孤的解药......”“明意,你可愿意?”那是他第一次这般亲昵地唤她。
她点了头,褪了衣衫。
那一晚很疼,却很销魂。
萧鹤明中的蛊毒要比她想象中严重得多,她被他要了整整三天三夜,好几日都下不了床。
而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从那之后,白日,她是他杀人取血的尖刀。
夜晚,她是他疏解蛊毒的解药。
一来二去,竟过了整整三年。
她以为,这三年的缠 绵,萧鹤明多少会有些喜欢她的。
直到昨日,一场情事过后,萧鹤明宣布要娶她的妹妹褚时微为太子妃时,她才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把她当成一个工具罢了。
“当初若非时微尚在守贞期不得破戒,也轮不到你来做孤的解药。”
“唯有牡丹命格的人才能有资格做孤的太子妃,而你区区绿叶,不配伴孤身侧。”
他的声音冰冷又绝情。
原来,他对她的好,都不过是将她当做了退而求次的选择,待到褚时微身为牡丹圣女的三年守贞期结束,他便毫不留情地将她丢弃!可他不知道,真正的牡丹命格,其实是......褚明意褚明意攥紧了手指,直到手心渗出了血丝才缓缓松开。
一如松开她的执念。
罢了。
这三年与萧鹤明的种种,如同一个绮丽的美梦,她沉浸其中,越陷越深。
如今梦醒了,她也该离开了。
半晌,她呼出一口浊气,声音沙哑:“舍得。”
见她去意已决,头领叹了一口气。
“既如此,便开始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