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第三次躲在罗马柱后,悄悄把手机焦距又拉近了一格。镜头里那个男人微微俯身,
与德国代表交谈,铁灰色西装勾勒出肩宽腰窄的凌厉线条,侧脸冷峻得像一把出鞘的刀。
“再靠近一点……”她小声嘟囔,踮脚往前挪了半步。手机忽然被抽走。明玥猛地转身,
鼻尖差点撞上一堵温热的胸膛——墨怀瑾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
修长的手指划拉着她相册里那二十多张连拍。“这位小姐,”他嗓音低得近乎危险,
“需不需要我摆个更专业的姿势?”明玥眨了眨眼。她今天特地挑了最不起眼的米色套装,
黑框眼镜,连平时招摇的翡翠手链都摘了,居然还是被抓个现行。“那倒不必。
”她伸手去夺手机,对方却轻松抬高手臂。明玥今天踩着平底鞋,
的背影、慈善晚宴上他举杯的侧影、两年前财经杂志的封面截图……墨怀瑾挑眉:“跟踪狂?
”“追求者。”明玥忽然拽住他的领带往下一扯,迫使他低头,“明玥,记住这个名字。
三个月内,我要你亲口说爱我。”男人眸色沉得看不见底,片刻后淡淡挣脱,
把手机塞回她掌心:“建议挂精神科,明小姐。”明玥刚想反击,
余光瞥见一抹倩影——新晋演员林薇踩着细高跟走来,右手无意识地摩挲腕间那条银色手链。
媒体曾大肆报道:去年电影节,墨怀瑾亲手为她扣上的礼物。“怀瑾,
记者都在等……”林薇的声音在看到两人交握的手时戛然而止。明玥笑了,
慢条斯理地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故意露出藏在发间的七位数钻石耳钉。
“原来墨总喜欢这种风格,”她目光掠过林薇的平价连衣裙,语气软得像蜜,“真让人意外。
”墨怀瑾眼神骤冷,扣住她的手腕:“道歉。”“凭什么?”她挣了挣,没挣开。
男人掌心烫得惊人,脉搏一下一下敲在她皮肤上。“凭你刚才那句话里的傲慢与偏见。
”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结冰,“林小姐是靠实力走到今天的。
”林薇轻轻拉住他袖口:“算了,峰会要开始了。”明玥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
忽然扬声:“喂,墨怀瑾!”见他脚步微顿,她晃了晃手机,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
“你领带歪了的样子,特别性感。”周围响起几声倒抽冷气。墨怀瑾没回头,
可明玥分明看见,他的耳尖红了。“有意思。”她哼着歌打开微信,
在家族群明珠护卫队里敲下一行字:遇到块难啃的骨头,三个月期限,赌注照旧。
哥哥秒回:对方资料妈妈:照片看看爸爸:需要冻结哪家公司的资金?
明玥笑着锁屏。她才不会告诉家人,
这是她二十三年来第一次心动——尤其当他维护林薇时,眼底那层温柔的护盾,
烫得她胸口发疼。茶歇时,明玥“手滑”把咖啡溅到林薇裙摆。“抱歉呀。
”她懒洋洋地递过去一张烫金名片,“我常去的裁缝店,报我名字打一折。”林薇接过,
指尖稳稳的:“谢谢,不过这种料子我自己能处理。”她抬眼,声音轻却清晰,
“墨总不喜欢任性的人。”明玥俯身,在她耳边用气音说:“那他很快就会改口味了。
”说完,她顺手抓起林薇放在桌上的邀请函,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撕成两半,
“今晚的闭门会议,我和他单独聊。”劳斯莱斯已停在旋转门外。
司机老陈欲言又止:“小姐,老爷说……”“告诉他,我要收购星辉娱乐。”明玥钻进车厢,
打开笔记本,屏幕上是墨怀瑾的完整档案,“顺便查查林薇下部戏的投资方,双倍砸。
”窗外,墨怀瑾替林薇拉开车门。明玥按下车窗,对他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红唇无声地比出口型:“砰。”三个月,足够她把这座冰山连根拔起,再亲手***自己衣领。
清晨的江面浮着一层淡金色的雾,像被谁悄悄撒了碎金。
明玥踩着 7.5 厘米的运动鞋——鞋底是意大利小牛皮,鞋面是法国高弹纱,
零售价比一辆代步车还贵——站在第三个长椅旁,手里那杯冰美式只剩最后两口。
她提前四十七分钟就到了。第一天她穿着长裙,
被晨跑的大爷当成迷路的游客;第二天她换了瑜伽裤,
又被遛狗的阿姨当成推销健身课的销售。第三天,
她把“恰好”两个字写进肌肉记忆:呼吸频率 18 次/分钟,肩胛骨微微收紧,
发梢垂落的角度刚好露出颈后最白的一寸皮肤。远处传来节奏稳定的脚步声。
墨怀瑾今天穿的是 Loro Piana 的黑色防风外套,耳机垂在锁骨,
像一条黑色河流。他跑得不快,却带着某种刀锋般的冷静。
明玥在心里默数:三、二、一冰美式精准地洒在鞋尖,
咖啡渍在白色 Flyknit 上晕开一朵褐色小花。她蹲下去,长发瀑布般泻下,
露出耳后一颗极小的朱砂痣。“啊……”声音不高不低,像被风吹皱的纸片。
脚步声果然停了。“……又是你。”嗓音比耳机里的低音炮还冷两度。明玥抬头,
瞳孔里盛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墨总?好巧。”墨怀瑾的视线掠过她湿透的鞋尖,
落在她腕间那串沉香木手串上——三天前它还挂在他助理的脖子上。
“这已经是你本周第三次‘偶遇’我。”“说明滨江步道和我有缘分。
”她晃了晃空掉的咖啡杯,“或者说明,它想让我请你喝一杯。
”墨怀瑾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按在桡动脉上。“心率 118,呼吸频率 22,
指尖温度 34.2℃。”他嗤笑,“为了等我,你提前多久来的?
”明玥眨眼:“如果我说是命运让我在这里等你——”“我信你有病。”他松开手,
转身欲走。下一秒,一份薄薄的文件袋抵住他的后腰。“那如果我说,
我能让你以低于市场 7% 的价格拿到瑞士 NordBalt 的独家代理权呢?
”墨怀瑾的背脊僵了一瞬。文件袋的牛皮纸上印着烫金的 “CONFIDENTIAL”。
滨江步道旁的这家咖啡厅叫 “Slow Bloom”,
老板是个沉迷手冲的前投行 VP。明玥坐在靠窗的位置,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切出明暗交错的格子,像一幅未完成的油画。
“你怎么知道我在竞标 NordBalt?”墨怀瑾的指腹摩挲着杯沿,
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查的裂纹。“因为墨氏欧洲区的现金流在上季度缩水了 18%,
而 NordBalt 的专利能让你们直接跳过丹麦的关税壁垒。”明玥用银勺搅碎奶泡,
声音轻得像在讲一件与自己无关的轶事,“我还知道,你打算用离岸公司做夹层融资,
但瑞士人最讨厌层层嵌套的 SPV。”墨怀瑾的瞳孔微微收缩。“你到底是谁?
”“你的未来女朋友。”明玥托腮,指尖在桌面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或者未婚妻,
取决于你更喜欢哪个称呼。”他合上文件,
金属袖扣在桌面撞出清脆的声响:“不管你是哪家派来的商业间谍——”“间谍?
”明玥笑出声,从手机里调出一份加密档案,
“这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未来三个月的报价单、技术路线图,以及——”她故意停顿,
像魔术师揭开最后一块黑布,“他们准备贿赂瑞士能源局官员的录音。”墨怀瑾的指节泛白。
“条件?”“陪我吃三次饭。”明玥竖起三根手指,指甲是裸色的,
边缘却用极细的银线描了边,“放心,不拍照、不录音、不灌酒。”他盯着她看了三秒,
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虎口卡在她耳垂下方最脆弱的那块软骨。“你知不知道,
玩弄我的代价?”明玥踮起脚尖,呼吸落在他耳后最敏感的那小块皮肤:“那你要不要试试,
看我付不付得起?”空气里浮动着焦糖与苦橙的气味。墨怀瑾的手机响了。
屏幕显示——林薇。他松开她,像松开一个烫手的秘密。“怀瑾,
我父亲又去片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哽咽。“我马上到。”他转身,
大衣下摆扫过明玥的小腿,像一场未完成的告别。明玥晃着咖啡勺,对他背影喊:“记住,
你欠我一次约会。”回答她的是玻璃门合上的声音。影视城的保安拦不住喝醉的林父。
他举着酒瓶,在《长夜如歌》的民国街景里大喊:“我女儿红了就不认爹!天理何在!
”林薇穿着单薄的戏服,发髻散乱,
手腕上的银镯子被拽得变形——那是她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如今像一条生锈的镣铐。
“林小姐,听说你十六岁就被包养,是真的吗?”“你父亲说你睡过半个制片圈,
对此你有什么回应?”镁光灯像一场白色暴雨。墨怀瑾赶到时,
林薇正被逼到道具城墙的死角。她咬着下唇,血珠渗出来,像一粒朱砂。“让开。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所有记者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林薇抬头,
眼里蓄着将坠未坠的泪:“怀瑾……”他脱下大衣裹住她,羊绒面料上还残留他的体温。
片场外突然驶来三辆黑色迈巴赫。车门打开,训练有素的保镖迅速清场。
明尧从第二辆车下来,
高定西装的驳领上别着一枚低调的珍珠母贝胸针——那是明家律师团的标志。“诸位,
”他微笑着亮出执业证,“我是林薇小姐的新任法律顾问。从现在起,
任何未经许可的采访、拍摄、传播,都将被视为侵权。
”林薇怔住:“我并没有……”明尧递给她一份合同,尾页签名栏是龙飞凤舞的“明玥”。
“有人替你付了三百万的律师费。”他压低声音,“我妹妹说,你值得更好的律师。
”墨怀瑾眯起眼。明尧转身,对记者们亮出另一份文件:“另外,
关于林卫国的诽谤、敲诈、故意伤人等证据,我们已经提交经侦。欢迎随时跟进报道。
”林薇的银镯子“叮”地一声掉在地上。落地窗倒映出整座城市的灯火,像一条流动的银河。
明玥赤脚踩在地毯上,黑色丝绸睡裙的裙摆拂过脚踝,像一尾游动的鱼。手机震动。“喂?
”“你到底想干什么?”墨怀瑾的声音穿过电流,带着金属般的冷意。明玥用肩膀夹住手机,
给自己倒了半杯 1996 年的滴金:“我说过了,要你爱上我。”“利用林薇?
”“我在救她。”她晃着酒杯,酒液在杯壁挂出蜂蜜色的泪痕,“只有让她真正站起来,
你才会放心把她从‘责任’的文件夹里移出来。”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为什么?
”“因为……”明玥的指尖在玻璃上画出一颗心,“我知道被当成‘责任’是什么感觉。
”墨怀瑾的呼吸乱了半拍。“疯子。”“谢谢夸奖。”电话挂断。明玥打开微信,
给哥哥发消息:他骂我疯子。明尧:恭喜,从“路人”升级成“疯子”,
进度 30%。她笑着把手机扔到羊绒地毯上,打开墨怀瑾的 Instagram,
在他三天前发的登山照片下点了个赞。照片里,他站在雪线之上,背后是燃烧的云海。
明玥放大图片,在他右手无名指根部发现一道极浅的戒痕。“原来如此。”她赤脚走到书房,
拉开抽屉,取出一枚同款铂金戒圈——内圈刻着 “M.H.J & M.Y”。
狩猎才刚刚开始。一周后,霜降后的北城夜色深似海,
墨氏集团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在市中心最高的云顶宴会厅举行。电梯门“叮”的一声滑开,
明玥踩进柔软的地毯,像踩进一团暗火。她今晚的礼服是极深的勃艮第红,
丝绒在灯下呈暗涌的波浪,开衩只到膝上三寸,却随着每一次迈步露出若隐若现的腿线,
像刀锋上的一抹光。古董怀表垂在锁骨之间,金色的表盖内嵌着褪色的珐琅玫瑰,
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那是墨怀瑾在苏富比失手的心头好,如今挂在她颈上,
像一枚无声的战书。“明小姐。”侍者躬身,双手接过她的烟灰色羊绒披肩,“墨总交代,
您的座位在A区第三桌,正对主席台。”明玥挑了挑眉,尾音上扬,“他亲自安排的?
”“是,墨总说——”侍者顿了顿,声音更低,“今晚的拍品里有一幅您父亲心仪的油画,
他替您留了牌。”她唇角勾起一点笑,像夜色里绽开的昙花。
看来那通“疯子”的电话不仅没被拉黑,反而让墨怀瑾记住了她。宴会厅挑高十五米,
水晶吊灯像倒挂的银河。明玥接过香槟,杯壁凝着冷雾,她没喝,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
人群之中,墨怀瑾的黑色西装剪裁锋利,像一道劈开灯海的影子。
他正与北欧能源署的特使交谈,袖口露出的一截白色衬衫被灯光映得近乎透明。
林薇站在他斜后方半步,一袭月白缎面长裙,像一株被雪压弯的百合。明玥晃了晃酒杯,
径直穿过人群。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像某种倒计时。“墨总。
”她在三步之外停下,声音不高,却让周围交谈声瞬间低了下去,“感谢邀请。
”墨怀瑾转身,目光在她锁骨处的怀表上停留了半秒,喉结微动,
语气却淡得像冰:“明小姐。”林薇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包,珍珠链条勒进掌心。
明玥仿佛没看见,举杯致意:“听说墨氏正在竞标挪威的离岸风电?真巧,
我父亲上周刚和那边签了长期供应协议。”周围几位老总交换了眼神。
明氏掌控着欧洲三分之一的稀土矿脉,这条线若是搭上,墨氏的股价明天就能再涨五个点。
墨怀瑾的瞳孔微微收缩:“条件?”“一支舞。”她笑得像提出再寻常不过的要求,“探戈。
”空气骤然安静。水晶吊灯的光斑落在她睫毛上,像碎钻。林薇的唇色褪得近乎透明。
墨怀瑾沉默了三秒,伸手接过她的酒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像某种凶兽的吞咽。
“可以。”乐队恰在此时换了曲目,手风琴拉出慵懒的前奏。明玥将手搭在他小臂上,
指尖下的肌肉瞬间绷紧。舞池中央,灯光骤暗,只剩一圈追光笼着他们。探戈的节奏像心跳。
明玥的背脊与他胸膛几乎相贴,每一次旋转,裙摆都像火焰舔上他的裤脚。
“为什么针对林薇?”他的声音压在低音区,震得她耳膜发麻。她轻笑,后腰猛地发力,
带着他转出一个危险的倾角:“我给了她最好的律师,最好的公关——这叫投资,不叫针对。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他的虎口卡住她腰窝,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
明玥借着一个后仰的动作,让发丝扫过他的喉结:“哦,你是说这个?”她忽然贴近,
红唇擦过他耳垂,“可惜,你心跳乱了。”墨怀瑾的呼吸一滞。就在这时,
舞池边缘传来惊呼。林薇的裙摆像折断的百合般委顿在地,人群迅速围拢。音乐戛然而止。
贵宾休息室医生收起听诊器:“低血糖,情绪过激。输点葡萄糖就好。”墨怀瑾坐在床边,
西装外套搭在椅背,衬衫领口解了两颗扣子,露出锁骨上一道旧疤。
林薇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青的阴影:“上午拍戏吊威亚,
没顾上吃饭……”明玥靠在门框上,怀表在指尖转了一圈:“是因为你父亲又去片场闹了吧?
赌债?”林薇的指尖猛地一颤。墨怀瑾回头,目光像淬了冰:“你怎么知道?”“很难猜吗?
”明玥走过来,将那盒瑞士巧克力放在床头柜,“他上周在澳门输了三百个,被扣了三天。
你经纪人刚帮你垫了赎金。”林薇别开脸:“谢谢,但我不需要。”明玥不以为意,
转向墨怀瑾:“我父亲下周回国,想见你。”墨怀瑾眯起眼:“以什么身份?”“合作伙伴。
”她眨眨眼,“或者——未来女婿?”林薇的指甲掐进掌心。墨怀瑾起身,
扣住明玥的手腕:“出去说。”走廊灯光昏黄,他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暴风雨前的闷雷。明玥被按在墙上,后背撞上冷硬的装饰板,
却笑得更艳:“我要你。”“不可能。”“因为林薇?”她仰头,呼吸拂过他下巴,
“你救得了她父亲一次,救不了第二次。她迟早会被拖进沼泽。
”墨怀瑾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调查我?”“需要吗?”明玥的指尖点在他胸口,
隔着衬衫描摹心脏的轮廓,“你看她的眼神,已经没有欲望了。”他的指节泛白。
明玥忽然踮脚,在距离他唇瓣一寸处停住:“承认吧,墨怀瑾。你厌倦当救世主了。
”休息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林薇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
婚纱般的白裙被走廊的风吹得微微鼓起,像一面投降的旗。明玥后退半步,
裙摆扫过墨怀瑾的鞋尖:“看来我该走了。”她转身,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锋上。墨怀瑾立在原地,
喉结滚动,唇角还残留着她呼吸的温度。林薇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怀瑾,
我们……谈谈。”宴会厅外,夜风如刀司机老陈打开车门:“回家吗,小姐?
”明玥坐进后排,怀表在掌心摊开,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几乎被磨平的小字——“给A&H,
1912”。那是墨怀瑾母亲家族的旧物,他找了七年。“去公司。”她降下车窗,
让冷风灌进来,吹散颈侧的热度。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动着“Dad”的来电。“喂?
”明父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说你今晚跳了一支价值二十亿的舞?”“不止。
”明玥望着窗外倒退的霓虹,“我还偷了一个吻。”“那小子没推开你?”“他僵住了。
”她闭上眼睛,舌尖轻轻舔过下唇,“像被猎枪指住的狼。”明父大笑,
声线里带着久违的兴奋:“下周的董事会,我会带他去挪威看项目。剩下的,你自己把握。
”挂断电话,明玥打开怀表,指腹摩挲着内侧那行字。这场游戏,
她已经押上了明氏未来十年的欧洲布局。而猎物,终将亲手为自己戴上锁链。凌晨1:23,
墨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暴雨尚未降临,高空的风却已将城市灯火吹得支离破碎。
墨怀瑾站在落地窗前,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烟身已被他无意识地捏出浅浅的凹痕。
灯火在他瞳孔深处碎成浮动的光斑,像极了几小时前明玥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轻得像羽毛,
却烫得惊人。他想起她踮脚时睫毛轻颤的弧度,像蝶翼掠过水面,
却激起一圈圈经久不散的涟漪。门被无声推开,林薇端着两杯黑咖啡走进来。
她穿一件米色风衣,领口有雨水的痕迹,脸色苍白得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唯独眼神平静得近乎锋利。“你还没回去?”墨怀瑾接过咖啡,指尖碰到杯壁,
温度烫得惊人,却不及他此刻心口灼烧的十分之一。林薇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捧杯,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们需要谈谈。”墨怀瑾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落地窗外的风忽然大了,吹得百叶窗哗啦作响,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你和明玥……”林薇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是什么关系?”“商业往来。
”“商业往来会接吻?”林薇苦笑,眼底浮起一层水光,“怀瑾,我们认识五年了。
”墨怀瑾放下咖啡杯,指节在桌面敲出短促的节奏:“我和你的问题,与她无关。
”“但她是催化剂。”林薇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你变了,从她出现开始。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惨白的光照得两人脸色俱是一瞬透明。紧接着雷声滚落,
暴雨倾盆而至,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子弹。墨怀瑾走到办公桌前,
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夹,推到她面前:“看看这个。”林薇翻开,
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明氏集团最新的内部财报,密密麻麻的数字里,
藏着一条几乎被忽略的暗线:过去三个月,明氏通过离岸公司秘密收购墨氏2.7%的散股。
“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林薇的声线发颤。“不确定。
”墨怀瑾眼神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但明玥从不是单纯的人。”林薇合上文件,
忽然笑了,那笑容像碎裂的瓷器:“所以你让她吻你,是为了试探?”墨怀瑾没有回答。
雨声填满了沉默,像某种冰冷的、无法被穿透的屏障。同一时刻,明氏大厦66层。
明玥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脚踝处系着一根极细的红绳,上面坠一颗米粒大小的珍珠。
她手里捏着刚传真过来的文件,纸页边缘锋利,在她指腹割出一道细口,血珠渗出来,
她却像感觉不到疼。“墨怀瑾在查我们。”她对着电话说,声音轻得像在讲一个秘密。
电话那头,明尧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正常反应,
毕竟你都快把‘我要吞并墨氏’写在脸上了。”“我改主意了。”明玥将文件对折,再对折,
直到它变成一块坚硬的纸砖,然后精准地扔进碎纸机。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
像某种巨兽的咀嚼。“……你认真的?”明尧的睡意瞬间消散。“比珍珠还真。
”明玥走到落地窗前,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细小的河流。她伸手触碰那些水痕,指尖冰凉,
“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因为他长得帅?有钱?拒绝你?”明玥轻笑,
声音里带着近乎天真的残忍:“因为他看林薇的眼神。”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明尧叹了口气:“你疯了。爱上一个人是因为他对别人好?”“不。
”明玥的指尖在玻璃上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是因为他明明已经不爱她了,
却还在保护她。”她转身,看向墙上巨大的墨氏集团股权结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