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羊绒披肩裹得更紧些,深秋的雨丝裹挟着梧桐叶贴在她小腿上。
转角处突然亮起的暖黄灯光像坠落人间的月亮,照亮了那扇嵌着琉璃海棠的雕花木门。
门内传来大提琴低鸣般的吱呀声,小绿的联觉症在此刻发作——她尝到了薄荷混着松节油的味道。
推门的瞬间,悬挂的水晶风铃在她头顶碎成星星,二十六颗捷克水晶折射的光斑落进她浅褐色的瞳孔。
"闭馆了。
"男人的声音像是从青铜器上剥落的锈,低沉中带着颗粒感。
小绿转身时发梢扫过陈列架上的白瓷瓶,某种不可见的震颤在空气里蔓延。
黑色高领毛衣包裹着修长脖颈,顾沉正在给一尊残缺的青铜马擦拭尘埃,冷白灯光在他眉骨投下阴影,像古希腊雕塑被岁月侵蚀的裂痕。
"这幅《雨巷》..."小绿的指尖悬在距离画框三厘米处,联觉带来的灼烧感从指腹窜到心口,"用的是克莱因蓝与生赭调和的午夜色调,但第三笔转折处藏着朱砂。
"顾沉的银质打火机在指尖翻转,火苗忽明忽暗映着他的侧脸:"策展人小姐,你鞋跟上的红泥正在玷污我的橡木地板。
"小绿低头,看见自己灰色细高跟边缘果然沾着美术馆后巷的黏土。
再抬头时顾沉已经逼近到能看清他睫毛的长度,他身上的雪松香混着某种金属冷意,让她想起七年前在苏富比拍卖会上见过的中世纪盔甲。
"知道修复师最恨什么吗?
"他忽然俯身,呼吸掠过她耳畔,"完美器物上的裂痕。
"修长手指捏住她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银杏叶,叶片经络在他掌心舒展成金色血管。
雨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
小绿后退半步,腰际撞上陈列柜,玻璃震颤的嗡鸣与她的心跳共振。
顾沉的瞳孔在某个瞬间收缩如猫科动物,他转身从檀木匣里取出绸布包裹的物件——正是她找了几个月的19世纪威尼斯玻璃蝴蝶。
"听说你在为秋季特展寻找破碎之美。
"他的指甲轻轻刮过蝴蝶残缺的翅翼,裂纹在灯光下织成蛛网,"但有些裂痕,策展人小姐,是修复师都束手无策的致命伤。
"小绿的喉咙发紧。
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