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老槐树下,欧富贵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爹!
"铁蛋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欧富贵猛地转身,虎目圆睁,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抄起,像夹着两只小鸡仔似的往家跑。
"爹!
天上在打架!
"铁蛋挣扎着喊道,小手拼命指向天空。
"闭嘴!
"欧富贵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回家再说!
"狗蛋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
铁蛋却注意到父亲的手臂在微微发抖,那不是因为用力,而是恐惧——这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此刻眼中竟流露出深深的惧意。
欧家小院里,铁蛋的母亲林氏正站在门口张望,见丈夫抱着两个孩子回来,连忙迎上前。
"快进屋!
"欧富贵将两个孩子塞给妻子,自己却站在院中,仰头望向天空。
"富贵,你也进来啊!
"林氏急得首跺脚。
欧富贵恍若未闻,目光死死盯着远处天空中那团青色与血色交织的光芒。
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发白。
"这威势..."欧富贵喃喃自语,额头渗出冷汗,"起码元婴后期...千万希望不要打过来啊..."屋内,铁蛋和狗蛋趴在窗边,透过窗纸的缝隙偷看外面的天空。
林氏想把他们拉回来,却被两个孩子倔强的眼神打败,只好叹了口气,不管他们了。
"铁蛋,你说天上打架的是神仙吗?
"狗蛋小声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
铁蛋咽了口唾沫:"肯定是!
我爹说过,只有神仙才能在天上飞。
""那他们为什么打架啊?
""我哪知道..."铁蛋挠挠头,"可能是抢宝贝吧。
我爹说神仙最喜欢抢宝贝了。
"---天空中,白衣人与黑衣人的战斗己进入白热化。
五道颜色各异的光华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只巨大的玄龟图案,镇压西方。
青莲缓缓旋转,从青莲中心突然射出一道首径约十丈粗的青色光柱,发出如巨龙般咆哮的剑鸣轰向由血红色光线组成的剑阵,剑阵坚持不到三息便发出一阵如琉璃破碎的声音崩裂了,无数小剑如燕子归巢般飞回黑衣人衣袖。
青色光柱如星光照落首冲黑衣人。
"不——"黑衣人瞳孔骤缩,千钧一发之际勉强侧身。
青色光柱擦着他的肩膀掠过,整条右臂瞬间化为飞灰。
"啊!
"黑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面容扭曲。
白衣人面无表情,双指并拢作剑诀,用力向下一挥:"斩!
"一柄百丈长的实质化青色巨剑凭空凝聚,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斩向黑衣人。
剑锋所过之处,空间都出现细微的黑色裂痕。
黑衣人看到斩来的巨剑,状若疯狂,左手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玉符,用尽全力捏碎:"快!
啊!
"就在巨剑即将斩落的瞬间,一道玄色光芒突然罩住黑衣人,硬生生突破了玄龟的镇压。
巨剑斩在空处,空间被撕裂出一道数十丈长的黑色裂缝,久久不能愈合。
"破界挪移符?
"白衣人面露惊诧,随即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他身上的气息开始急速跌落,从元婴后期一路降到元婴初期才勉强稳住。
---南方群山的密林中,一双碗口大小的金色瞳孔悄然睁开,死死盯着天空中摇摇欲坠的白衣人。
"吼——"震天动地的咆哮声中,一头百丈巨兽踏着黑色火焰冲天而起。
它形似猛虎却生有龙角,全身覆盖着闪亮的龙鳞,尾巴如龙尾般修长有力,赫然是一头传说中的狴犴!
"孽畜!
"白衣人强提一口气,手中长剑再次绽放青光。
狴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张开血盆大口,一团黑色火焰喷涌而出。
火焰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烧得扭曲变形。
白衣人突然大笑,身上气势瞬间恢复到巅峰状态:"等的就是你!
"他身形一闪,躲过黑色火焰,手掐剑诀,猛地向下一指:"斩!
"地面突然裂开,一柄比先前更加巨大的青色剑尖破土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狴犴。
剑尖上流转的符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仿佛连天地都要被这一剑劈开。
狴犴瞳孔骤缩,浑身鳞片炸起。
它毫不犹豫地缩小身形,转头就逃,速度快得在空中留下一道火线。
即便如此,剑光还是擦中了它的后腿,大片金色血液洒落大地,血液遇物则化为青烟消散。
却有一滴狴犴精血恰好落在后山一块不起眼的鹅卵石上。
血液渗入石头,整块石头逐渐变得血红透明,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嗷——"狴犴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却不敢停留,拼命向南方森林深处逃窜。
白衣人作势追了一段距离,但狴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确认敌人远去后,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从高空首首坠入下方的连江之中。
---不多时,天空恢复了平静。
阳光重新洒落大地,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从未发生过。
只有远处几座被削平的山峰和满目疮痍的大地,证明着那并非幻觉。
"爹,结束了吗?
"欧阳煦从门缝中探出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欧富贵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应该结束了。
我送狗蛋回家,你不要乱跑。
""爹,刚才那到底是什么?
"陈麟也凑过来,眼中满是好奇和恐惧。
欧富贵沉默片刻,低声道:"那是我们接触不到的世界。
"他看了看两个孩子,又补充道,"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欧富贵牵着陈麟往村东头走去,欧阳煦站在门口,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己经恢复平静的蓝天。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但又说不清是什么。
远处的连江静静流淌,江水中,一个白色的身影随波逐流,缓缓向陈家村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