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把脸埋在《西方哲学史》后面,书页边角被指腹摩挲出毛边,眼睛却透过行距间的缝隙,牢牢锁住斜前方那个穿白毛衣的背影。
顾屿正低头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顺着暖气管道飘过来。
他握笔的姿势很好看,指尖骨节分明,阳光在他脖颈上镀了层薄金。
林墨数着自己的呼吸节奏,等第七个呼气结束,悄悄把书本往右边挪了两厘米。
"同学,麻烦递下那支黑水笔。
"林墨的心跳突然卡在喉咙里。
顾屿的声音比广播里还低哑些,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他装作才发现对方的样子,手指碰到笔杆时故意瑟缩了一下,钢笔"啪嗒"掉在地上。
"抱歉!
"她慌忙弯腰去捡。
视线里突然撞进一双白色运动鞋。
顾屿也蹲了下来,两根手指比他快半秒捏住笔帽。
林墨的手腕不小心擦过对方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
"谢了。
"顾屿把笔帽旋好递过来,眼睛弯成月牙,"你也选了张教授的美学原理?
"林墨懵了半秒才点头。
她根本不知道张教授是谁,只是上周跟踪顾屿进了三次阶梯教室。
"那本《判断力批判》借我看看?
"顾屿指了指他怀里的书,"我找了三周都没找到。
"林墨感觉耳尖在发烫。
这本精装版是她昨天特意去旧书市场淘的,扉页还夹着打印好的读书笔记,全是照着顾屿去年发在学院论坛上的书单准备的。
顾屿翻书的时候,林墨盯着他衬衫第二颗扣子看。
那是颗牛角扣,边缘有点磨损。
去年冬训跑三千米,顾屿冲过终点线时这颗扣子崩掉了,滚到林墨脚边。
她捡起来揣了半年,后来悄悄缝回顾屿挂在体育馆的外套上。
"你做的笔记很有意思。
"顾屿突然指着某页说,"这种解构主义视角,张教授肯定喜欢。
"他指尖停在林墨写的批注旁,那里有片没干的墨迹,是昨天太紧张把钢笔戳穿了纸页。
林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每天凌晨五点起床,在操场假装偶遇正在晨练的顾屿;他故意在顾屿***的咖啡馆点最难做的手冲;她甚至摸清了顾屿每周三下午会来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
"下周小组讨论要不要一起?
"顾屿合上书本,睫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