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空调发出嗡嗡的噪音，单调而刺耳，窗外的雨声如密集的鼓点，敲打着玻璃，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凌晨一点十五分，整层楼一片寂静，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地面对着屏幕。
“再改一版，明天——不，今天九点前我要看到最终方案。”
张总三小时前离开时的话仍在她耳边回荡，那声标志性的冷笑如影随形，“林晚，你别让我失望。”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打着，像是被程序控制的机器人，修改着那些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的细节。
第三十六个小时没有合眼，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是有一只小鼓在里面敲打，胃里空荡荡的，却毫无食欲。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信息：“周末记得去相亲，对方条件很好，三十岁就是副科长了。”
林晚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二十七岁，广告公司初级策划，月薪八千，房租四千五。
这就是她的全部人生，简单到只剩下数字，单调到只剩下疲惫。
雨下得更大了，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当第六杯黑咖啡见底时，林晚终于点击了发送键。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等待着——她知道张总即使在这个时间也会秒回邮件。
果然，不到三分钟，电脑提示音响起。
“缺乏创意，重做。
方向完全错误，你根本没理解客户需求。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全新的方案，否则这个项目换人。”
林晚盯着这封邮件，突然觉得所有的字都在屏幕上跳动、扭曲，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
她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
她艰难地站起身，走进茶水间，站在镜子前，看到自己苍白的脸上挂着两个深重的黑眼圈，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衬衫领口还沾着昨天午饭的污渍。
“三十岁前当上策划总监”——这是她毕业时立下的目标。
五年过去了，她连独立负责一个项目的机会都没有，那些曾经的梦想，如今只剩下满心的疲惫和失望。
“砰！”
林晚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拳头已经砸在了镜子上。
裂纹从中心辐射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