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礼堂里坐着上百人。
最前边十几位学院领导，是负责学院助学金审核的。
但他们只做旁听和监督。
今天负责评议贫困材料的是校学生会的干部们。
他们分明与我差不多的年纪，在同一所学校里读书，却好像两个世界的人。
学长们好多都穿着便西装，白的、灰的、卡其色的，样式时髦极了。
学姐们能把裙子穿那么好看，黑亮的头发，漂亮的珍珠发箍，有一丝丝的香味始终萦绕在鼻尖。
坐在最中间的男生，手边摆着学生会会长: 云廷桌牌，打着领结，白色衣领挺括。
我从没见过人能把衬衫袖口挽得那样好看。
他低头看材料，灯下的半张脸精致。
好像街边商场橱窗里我从不敢细看的奢侈品广告，扭头看一眼，就要赶紧低下头走过去。
听班上同学说他也是财金学院的，是我们直系学长，今年助学金申请由他主持评议，应该会好通过些。
我掐了把手心，稳住呼吸。
他抬眼看我。
一开口，字腔好听得要命，咬字清晰得像电视主持人一样。
许小琴同学，你的贫困证明材料准备得不充分，我随便提几个问题，你现场答一下吧。
啊，好
他问。
说出一种抗糖药的名字。
我愣住: 我，我不知道……我妈妈是六月份刚查出的糖尿病，暑假我留校打工了，还没有回过家。
他蹙起眉好像有点不解，又换了个问题。
连着两年夏季暴雨，瓜田是怎么补救的?
我手脚发凉: 我高中是走读，住在县一中里，一个月只能回家一天……
底下低着头填评估表的的学生会干部们都抬起了头，老师们也抬起头，礼堂里所有人全都盯着我。
云廷顿了顿，又问。
我看新闻上，有一种发给农民的受灾保护补贴，政府发的，你有了解过这个东西么?补贴标准是每亩多少钱?
我彻底慌了，手指发麻呼吸急促。
我不知道……爸妈从来不告诉我这些，他俩只让我在学校好好念书，别的啥也不许管我一问，他们就骂我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净操点闲心……后来，后来，我就不敢问了。
礼堂里笑声与嘁声一片。
从小村里长大，问什么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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