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琛为救白月光逼我签肾移植同意书。“她当年替你挡了车祸,这是你欠她的。
”手术台上我撕碎协议,医生突然递来孕检单。他盯着B超照片瞳孔地震:“你怀孕了?
”我笑着掏出假肾移植诊断书:“捐肾是假的,报复你是真的。”“傅总不会以为,
我真会为你的白月光牺牲自己吧?”看着他跪地哀求的模样,我踩碎他送的婚戒。“现在,
该你尝尝被挖心的滋味了。”---手术刀。这个词在傅临琛的薄唇间滚落,
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淬了冰的冷硬,砸在手术准备室凝滞的空气里。
空气粘稠得几乎能拧出消毒水,那味道浓烈、刺鼻,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细小的冰针刮着喉咙。心跳监测仪在角落忠诚地工作着,
发出单调而令人心慌的“嘀——嘀——”声,像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沈微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椅面边缘,
光滑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真实感。她身上那件单薄的蓝色手术服,空荡荡地罩着,
像一层随时会被吹走的纸,根本挡不住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门轴发出轻微干涩的***,
傅临琛走了进来。他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与这间充斥着死亡预感的房间格格不入。
冷白的光线从头顶倾泻而下,勾勒出他过分清晰的轮廓,每一根线条都绷得紧紧的,
写满了不容置喙的冷酷。他手里捏着几张纸,纸张的边缘在灯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泽。
他径直走到沈微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瞬间将她完全笼罩,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沉沉压下。他甚至没有弯腰,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然后,他将那几张纸递到她眼前,动作干脆利落,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签了。”他的声音比这房间的温度更低,没有丝毫起伏,
像在宣读一份早已注定结局的判决书。
沈微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纸张顶头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上——肾移植手术知情同意书。
视线再往下移,捐赠者一栏,她的名字“沈微”已经冰冷地躺在那里,
只等着她亲手赋予它最终的效力。而受捐者的名字,“苏晚晴”,则像一个烧红的烙印,
狠狠地烫在她的视网膜上。嗡的一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胃部猛地一阵剧烈抽搐,
翻江倒海。那无处不在的消毒水气味骤然变得尖锐无比,像无数把无形的小刀,
狠狠地捅进她的胃里,绞动着,让她几乎窒息。她猛地抬手捂住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强压下那股汹涌欲出的呕吐感。“她当年替你挡了那场车祸,”傅临琛的声音再次响起,
平铺直叙,却带着一种钝刀子割肉的残忍,“沈微,这是你欠她的。现在,该你还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惨白如纸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有一种审视般的冷酷,
仿佛在确认一件工具是否处于可用状态。那场车祸……挡车……沈微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留下几个清晰的月牙印痕,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那片血肉模糊的万分之一。
眼前的场景瞬间扭曲、褪色,被强行拖拽回三年前那个同样冰冷的雨夜。
倾盆大雨砸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霓虹闪烁的世界。她坐在傅临琛的车里,
刚刚结束一场令人筋疲力尽的商业晚宴。车厢内气氛凝滞,只有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摇摆,
发出单调的刮擦声。她鼓起勇气,侧过脸看向驾驶座上的他,
灯光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也衬得他下颌线紧绷如刀削。“临琛,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好像有点发烧了,
头很沉……能不能……直接回家?”傅临琛的目光甚至没有从前方湿漉漉的路面上移开半分。
他沉默地开着车,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车载电话的指示灯突兀地亮起,发出柔和的蓝光。他几乎是立刻接通了蓝牙耳机。“晚晴?
”他的声音瞬间切换,低沉紧绷的声线里是她从未听过的、不容错辨的紧张和温柔,
“怎么了?……别哭,别怕,我马上过来!”他甚至没有一句解释,猛地一打方向盘,
性能极佳的跑车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轮胎卷起巨大的水花,强行调头。
巨大的惯性将毫无防备的沈微狠狠掼在冰冷的车门上,肩胛骨传来一阵闷痛。
她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车窗,看到路边电子广告牌上跳动的日期——九月十七日,
苏晚晴的生日。冰冷的雨水,似乎隔着车窗和漫长的三年时光,再次淋透了她。
“嘀——嘀——嘀——”心跳监测仪那规律得令人烦躁的声响,
将她硬生生从冰冷的回忆泥沼中拽了出来。指尖抠着冰凉的金属椅面带来的那点刺痛,
此刻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锚点。手术准备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两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护士。她们推着一辆小巧的不锈钢器械车,
轮子碾过光洁的地面,发出轻微却清晰的滚动声。车上的金属托盘里,
整齐地码放着手术刀、止血钳、缝合针线……每一件都闪烁着森然冷硬的光泽,
无声地宣告着即将到来的切割。其中一个护士面无表情地走上前,
动作利落地解开沈微手术服领口的系带,然后拿起一把消毒刷子,
蘸满了黄褐色的碘伏消毒液。那冰冷的、带着强烈***性气味的液体,
毫不留情地涂抹在她腰侧***的皮肤上,那正是即将被切开取肾的位置。
碘伏的凉意透过皮肤,直直地钻进骨头缝里,激得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皮肤瞬间绷紧,
激起一层细小的颗粒。护士的动作机械而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眼神交流,
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即将进入流水线的物品。消毒完毕,另一个护士拿起备皮刀,
冰冷的刀片贴着她的皮肤,开始刮除那区域的毛发。
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像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倒计时。
每一寸皮肤的***,都意味着离那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更近了一步。
沈微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强迫自己抬起眼,看向几步之外,
那个如同冰冷雕塑般伫立着的男人——傅临琛。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居高临下的姿态,
深灰色的西装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袖口处昂贵的铂金袖扣反射着冷光。他的目光,
正越过她,落在手术室那扇紧闭的厚重门上,眼神晦暗难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他等的,是苏晚晴被推进来的那一刻吗?等那个他心尖上的人,
来接收她沈微身上这“理所当然”的“馈赠”?一股混杂着绝望、不甘和被彻底碾碎的恨意,
猛地冲上喉咙口,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咸腥。就在这时,
走廊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轮床滚轮摩擦地面发出的独特声响。
那声音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紧绷的神经上。傅临琛的眼神瞬间变了,
一直紧绷的冷漠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隙,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和紧张。
他几乎是立刻朝门口走了两步,身形微侧,下意识地想要迎出去。沈微的心,
在那一刻彻底沉入了冰海最深处。她终于明白,在他眼里,她连一个“物品”都算不上,
只是一个即将被拆解的零件,一个为了成全他心中白月光的、毫无价值的牺牲品。
那点残存的、可笑的幻想,如同肥皂泡,“啪”地一声,彻底碎裂。轮床的声音停在门外。
门被推开,苏晚晴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被推了进来。她穿着和沈微一样的蓝色手术服,
脸色苍白,显得异常柔弱,那双总是氤氲着水汽的眼睛此刻半睁着,
带着一种惹人怜惜的惊惶和无助。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傅临琛,
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虚弱地伸出手,
声音细若蚊呐:“临琛……我怕……”傅临琛立刻大步上前,
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她伸出的那只手。他微微俯身,动作是沈微从未得到过的轻柔,
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却带着抚平一切的力量:“别怕,晚晴,我在。
”他宽厚的手掌紧紧包裹着苏晚晴冰凉的手指,“很快,很快你就能好起来了。
”他背对着沈微,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温柔,
都毫无保留地倾注在那个躺在轮床上的女人身上。那副全然守护的姿态,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沈微的眼底。护士们已经准备就绪,主刀医生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
只露出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走了进来,开始进行最后的器械清点。
金属碰撞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沈小姐,请签字。”傅临琛安抚好苏晚晴,转过身,
再次面对沈微时,所有的温情瞬间褪去,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冰冷命令。
他将那份同意书和一支笔,直接递到了她的眼皮底下,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仿佛她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苏晚晴生命的亵渎。护士的备皮刀已经移开,
腰侧那块被刮得光秃秃的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像一块待宰的砧板。
苏晚晴细弱游丝的啜泣和傅临琛低沉温柔的安抚,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勒得沈微几乎喘不过气。那支递到眼前的笔,笔尖闪着寒光,像刽子手高高举起的屠刀。
她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手。指尖冰凉,微微颤抖着,伸向那支笔。
傅临琛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冷酷,仿佛一件麻烦事终于要尘埃落定。
他甚至微微侧开目光,准备示意护士可以推苏晚晴进手术室了。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那冰凉的笔杆时,动作却骤然停住。一股奇异的力量,
从腹部的某个深处悄然升起,微弱,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那感觉如此陌生,
却又如此不容忽视,像一颗被深埋地底的种子,在黑暗和压迫中,骤然顶开了沉重的磐石,
顽强地探出了第一抹生机。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声音——仪器的滴答、轮床的滚动、护士的脚步声、苏晚晴的抽噎——都诡异地模糊、退远,
只剩下她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沉重而缓慢地搏动着。咚…咚…咚…沈微的目光,
缓缓地从那支象征着屈辱和毁灭的笔上移开。她的视线扫过傅临琛轮廓冷硬的下颌线,
扫过他紧握着苏晚晴的手,最后,定格在他那双深邃却写满冷酷和理所当然的眼眸深处。
她抬起了头。脸上所有的痛苦、挣扎、惨白,如同潮水般褪去,
被一种极致的冰冷和某种近乎妖异的平静所取代。那双总是带着温顺或隐忍的眼眸,
此刻像被投入寒潭的墨玉,深不见底,只映出傅临琛那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错愕的脸。然后,
在傅临琛眉头皱起,即将开口呵斥的瞬间——沈微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那不是笑,
更像冰层骤然开裂时露出的幽深缝隙,带着彻骨的寒意和一种毁灭性的嘲讽。她的手指,
猛地改变了方向!不是去接笔,而是快如闪电般探出,
精准地抓住了那份摊开的、写着她名字的肾移植手术知情同意书!“嘶啦——!
”一声尖锐刺耳的裂帛声,骤然撕破了手术室压抑的死寂!
脆弱的纸张在她手中如同脆弱的枯叶,被毫不留情地、狠狠地从中间撕开!裂口狰狞,
纸张的纤维在巨大的力量下扭曲、断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她动作不停,
带着一种近乎暴虐的快意,双手疯狂地交错撕扯!“嘶啦!嘶啦!嘶啦!
”雪白的纸片如同绝望的飞蛾,在她手中疯狂地碎裂、翻飞!
写着“肾移植”、“沈微”、“苏晚晴”的碎片,纷纷扬扬地飘落,
像一场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暴雪,洒满了她脚下光洁的地板,
也洒落在傅临琛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鞋尖上。时间,彻底停滞了。
整个手术准备室陷入一片死寂。心跳监测仪的“嘀嘀”声消失了,
护士推着器械车的手僵在半空,苏晚晴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骤然急促紊乱的呼吸。
连主刀医生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也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了惊愕。傅临琛脸上的表情,
是前所未有的空白。他像一尊瞬间被冰封的石像,维持着微微俯身递笔的姿势,
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瞳孔在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中,猛地收缩到了极致!
他死死盯着沈微,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他从未放在心上的妻子。那眼神,
混杂着暴怒、惊疑,还有一种被彻底冒犯权威的滔天震怒!“沈微!你疯了?!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终于从他紧咬的齿缝间迸发出来,
带着骇人的戾气。他猛地一步上前,巨大的阴影再次将沈微笼罩,
带着山雨欲来的狂暴压迫感,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你想害死晚晴?!”他扬起手,
裹挟着风声,眼看就要落下。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之前负责给沈微做术前检查的那个中年女医生,脚步踉跄地冲了进来,脸上毫无血色,
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一种大事不妙的恐惧。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薄薄的、边缘被捏得发皱的打印纸,仿佛那是块烧红的烙铁。
她完全无视了室内一触即发的恐怖气氛,也顾不得傅临琛那杀人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