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冰冷的措辞让他的心沉入谷底——要么与沈叙阳分手,要么失去继承权。
“叩叩。”
助理王峰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总,江少来了。”
江远身着剪裁精良的定制西装,单手插兜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顾月辞紧绷的下颌线:“听说你家老头子又发威了?”
顾月辞转身,将信笺揉成团扔进垃圾桶:“他以为断了我的经济来源就能让我妥协。”
江远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叙阳那孩子知道吗?”
“还没告诉他。”
顾月辞垂眸,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根,“他最近在准备画展,不能分心。”
江远忽然笑出声:“你这恋爱脑,连商业联姻的股份置换方案都亲自做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不过我支持你,那个沈叙阳确实比林诗瑶有意思。”
顾月辞瞪了他一眼,却在看到对方戏谑的笑容时泄了气:“明天陪我去趟画廊,叙阳的画框出了问题。”
另一边,沈叙阳正在画廊里急得团团转。
原本定制的胡桃木画框送来时竟有多处裂痕,他蹲在地上抚摸着精心创作的《月光》,指尖微微颤抖。
“叙阳,别担心,我联系了最好的木匠师傅。”
林晓蹲在旁边递工具,“顾总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画廊玻璃门被推开。
顾月辞大步流星走进来,身后跟着扛着新画框的江远。
“月辞!”
沈叙阳站起身,却被顾月辞首接抱进怀里。
熟悉的雪松香气笼罩过来,他听见男人在耳畔低哑的嗓音:“对不起,来晚了。”
江远识趣地转身,对着墙上的《晨光》吹了声口哨:“这画不错,叙阳你收我当徒弟吧。”
沈叙阳从顾月辞肩头探出头,耳尖泛红:“江少别开玩笑了。”
顾月辞松开怀抱,却仍握着沈叙阳的手:“新画框用的是缅甸黄花梨,不会再开裂。”
他指腹摩挲着沈叙阳掌心的薄茧,“手怎么这么凉?”
沈叙阳低头看两人交握的手,轻轻抽回:“画廊空调开得低。”
江远突然指着窗外:“顾总,你家那位来找你了。”
林诗瑶踩着十厘米高跟鞋闯入画廊,看到顾月辞与沈叙阳交握的手,妆容精致的脸瞬间扭曲:“顾月辞!
你居然为了这个穷小子和家里闹翻?”
沈叙阳后退半步,却被顾月辞拽进怀里。
男人温热的掌心贴在他后腰,传来令人安心的力量。
“林小姐,请你放尊重点。”
顾月辞的声音冷如冰霜,“叙阳是我的爱人,不是你能侮辱的。”
林诗瑶尖叫着扑过来,却被江远拦住。
她挣扎着将手中的咖啡泼向《月光》,却被顾月辞转身用西装挡住。
“月辞!”
沈叙阳惊呼,看着男人白衬衫上深褐色的污渍。
顾月辞脱下西装扔在地上,眼神如淬了冰:“王峰,报警。”
江远吹了声口哨:“林小姐,我劝你最好配合警方调查,否则顾氏集团的法务部可不好惹。”
林诗瑶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高跟鞋踩碎了画廊门口的玻璃摆件。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顾月辞忽然低头吻住沈叙阳。
这个吻带着咖啡的苦涩与男人特有的气息,沈叙阳愣了两秒,随即踮脚回吻。
江远适时拉上窗帘, whistling 着去门口迎接警察。
“月辞……”沈叙阳喘息着抵住顾月辞的胸膛,“你的衬衫……”顾月辞轻笑,指尖划过沈叙阳泛红的唇瓣:“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受惊了。”
画廊外警灯闪烁,沈叙阳却觉得此刻的月光格外温柔。
他知道,这个男人正在用整个世界为他护航。
三天后,顾月辞的书房。
顾月辞将股权转让协议推到父亲面前:“我自愿放弃继承权,换取与叙阳的自由。”
顾父气得摔了茶杯:“你疯了!
为了个男人连家业都不要?”
“不,”顾月辞站起身,窗外的月光洒在他挺拔的背影上,“我只是选择了更重要的东西。”
沈叙阳站在门外,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让月辞独自承受压力。
深夜,沈叙阳抱着颜料桶来到顾月辞的公寓。
月光透过落地窗,在男人熟睡的侧脸镀上银边。
沈叙阳跪在地毯上,在空白画布上挥毫泼墨。
他要画下这个为他与世界对抗的男人,画下他们在月光下交织的命运。
顾月辞在晨光中醒来,看见沈叙阳蜷在沙发上沉睡,脚边散落着颜料管。
画布上,两个男人在月光下拥吻,背景是顾氏集团的玻璃幕墙。
“叙阳……”顾月辞轻声呼唤,将毯子盖在爱人身上。
沈叙阳迷迷糊糊睁眼,看见男人带着笑意的眼眸,突然搂住他的脖颈献上早安吻。
晨光中的吻带着蜂蜜的甜,顾月辞尝到了沈叙阳昨夜偷吃的蜂蜜蛋糕。
“月辞,我想好了。”
沈叙阳捧着他的脸,“我们一起面对。”
顾月辞低头咬住沈叙阳的下唇,舌尖描绘着爱人唇形:“我的小画家,永远这么勇敢。”
两日后,沈叙阳的个人画展在顾月辞买下的私人美术馆举行。
顾月辞站在《月光》前,西装口袋里装着定制的情侣戒指。
“女士们先生们,下面请本次画展的主人公沈叙阳先生致辞。”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沈叙阳走上台,目光扫过人群中的顾月辞:“这幅《月光》画的是我的爱人,他让我知道,即使出身泥沼,也能触摸到月亮。”
顾月辞看着他,在众人的掌声中悄悄戴上戒指。
沈叙阳下台时,他迎上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深深吻住爱人。
掌声雷动中,顾月辞听见沈叙阳在耳边轻笑:“现在,我们真的在月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