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毒药与黄玫瑰》摄殓章
窗外暴雨倾盆，雷光劈裂夜幕的刹那，他看清了试管中沉淀的靛蓝色结晶——那是从德希·梅洛笛的雪茄灰中提取的神经毒素，足以让一头公牛在十秒内停止呼吸。
“尤利尔先生。”
管家无声无息地立在门口，“老爷请您共进晚餐。”
暗红色的长餐桌尽头，德希·梅洛笛的银叉轻敲骨瓷盘沿，腕间白蛇盘绕如活的珠宝。
“今天的鳕鱼淋了苦艾酒汁，”他推过餐碟，“听说你家乡靠海？”
加特盯着鱼肉上蜿蜒的酱汁，想起侦探社的警告：“德希·梅洛笛习惯用食物测试忠诚”。
他切下一块放入口中，苦腥味漫过舌根时，德希突然倾身捏住他下颌：“吐出来。”
白蛇嘶嘶游上加特手腕，毒牙抵住跳动的血管。
“你分得清氰化物和茴香籽吗？”
德希的呼吸喷在他耳畔，“我的小白鼠。”
暗房弥漫着显影液的酸涩。
加特蜷在红绒沙发上，看德希将一张底片浸入药水——画面竟是昨夜自己解剖中毒老鼠的场景。
“好奇我怎么发现的？”
德希抽走他衣袋里的戒指，戒面旋开露出微型胶卷，“你每封密信都提到小白雪……”他轻笑指向窗台，加特的猫正酣睡在蛇巢旁，“它好像更喜欢我的暖灯。”
火焰吞噬底片的焦味中，加特摸向袖口刀片，却被德希攥住手腕按进相纸堆。
冰凉的唇擦过他颤抖的眼睑：“死亡是完美的艺术，而你连撒谎都不会，我的小药剂师。”
加特在实验室配制解毒剂时，警报撕裂夜空。
德希倒在宴会厅猩红地毯上，唇角溢出的黑血染脏了雪白西装——有人在他的威士忌里掺了加特研制的毒素。
“凶手…是你招揽的药剂师！”
管家枪口首指加特。
德希却嘶笑着抓住加特的手按向自己胸膛：“你希望我死吗？”
掌心下心跳微弱如将熄的灰烬。
加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足无措中找到了解毒药剂颤抖着手指打开药瓶喂到德希泛白的唇边，加特听见德希的耳语：“你终于选择成为共犯，宝贝。”
晨光穿透彩窗时，德希邪魅的俊脸泛着苍白也不妨碍他调笑着看着身边一袭纯白实验服的那人。
加特将带着水珠的黄玫瑰插入床头的药剂瓶，花瓣沾着昨夜的血。
“毒素样本来自你书房的雪茄盒。”
加特擦拭手术刀，“药剂师只是幌子，你在测试我的立场。”
德希轻笑着，忽然扯落他口罩，吻上他的唇：“不，我在等你主动碰我。”
抽屉里躺着加特所有的密信，每封末尾都被添上一行银字：“他的刀刺向我时，玫瑰才真正盛开。”
白雪跳上窗台叼走一朵玫瑰，白蛇在花影里盘成戒指的模样。
“他舌尖尝过我的毒，却成为我唯一的解药。”
——德希·梅洛笛烧毁的日记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