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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夜市炒饭妹,是陪伴闻枭那疯子走过他落魄三年的白月光,他把你看得比命还重要。”
“如今帮你假死离开他可以,但风险太大,我能得什么好处?”
闻枭的死对头谢淮川抿了口白兰地,看向苏禾雾的眼神充满戏谑。
“你一直想要的,我名下闻氏30%的股份。”
苏禾雾沙哑嗓音平静响起,像是在聊超市打折那样的小事,
“附加条件是,我离开前,你再为我安排一场流产手术。”
两句话吓得对方猛地顿住,戏谑眼神骤然褪去,只剩惊愕。
“你疯了?!闻枭最近身边是多了个小雀儿,听说是他之前的未婚妻,家业落败转行陪酒。”
“可豪门圈子里谁没个宠着护着的小情人,她又威胁不到你闻太太的位置,你何必在意呢?”
何必在意?
苏禾雾睫毛微颤,脑海中浮现起昨夜母亲躺在手术台上大出血活活疼死的惨状,心脏瞬间如刀绞。
“你不要的话,我去找别人。”
她周身泛起冷意,起身要走。
谢淮川忙改口,拿出股份转让协议:
“500亿!钱一会儿打到你账户,我会尽快设计一场意外让你假死脱身。至于流产手术......”
苏禾雾利落签好字,转身出门。
在她握住门把手时,谢淮川还是问出了心底疑惑:
“毕竟也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怎么忍心?”
这个问题像一记重锤,砸在苏禾雾心脏血肉模糊。
她僵在原地,脸色疼得发白,却最终什么都没说,推门离开。
强撑的冷静在电梯门合上瞬间土崩瓦解。
五年前,闻家破产,闻父闻母惨死,闻枭遭仇家暗杀重伤逃到贫民窟,被带着哑母在街边炒饭的苏禾雾救下。
后来闻氏重新上市的宴会上。
有位千金嘲笑苏禾雾身上有股洗不干净的炒饭味,就被闻枭当场割掉鼻子。
只因苏禾雾害怕步入婚姻,他便求婚99次,一点一点让她放下心中忧虑。
到最后甚至苏母都感动落泪,用手语劝她答应。
婚后两年,她更是被闻枭宠成小公主。
连闻枭身边的弟兄们都忍不住打趣:
“幸好嫂子不喜欢星星,不然闻少该去学火箭发射了!”
苏禾雾以为她会一直幸福下去。
直到半年前,她意外撞见闻枭和他前未婚妻姜染在会所接吻。
面对她的质问,闻枭俊美五官隐匿在阴影中,性感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
“雾雾,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偶尔也需要换换口味。”
苏禾雾疼得眼泪止不住掉:
“离婚吧。”
闻枭却像听见了好笑的事,薄削唇瓣勾出邪吝笑意,占有欲十足:
“老婆,我是不会同意的,你只能是我的人。”
苏禾雾依旧不管不顾的给他发了三次离婚协议。
第一次后,她被醉酒的闻枭锁在别墅主卧五天四夜,用空了十瓶情 趣润滑油。
第二次后,闻氏施压全城律师无人敢再接她单。
第三次她自己拟了一份协议,却在开车去找闻枭的路上出了车祸。
再睁眼,医生告诉她,她有了三周身孕。
她摸着肚子,终于妥协。
闻枭也恢复了曾经深爱苏禾雾的状态,他身边再也不见姜染的身影。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东西。”
闻枭笑着喂苏禾雾吃剥好皮的青提,语气冷厌。
可在苏母心脏手术过程中。
也是他为了他嘴里的“小东西”,将全城医生调走,导致苏母当场死亡。
苏禾雾彻底崩溃,她跌跌撞撞去找闻枭,却在病房外听见令她灵魂碎裂的真相。
“阿枭哥哥,我只是痛经,不用这么大阵仗的。今天是你岳母的心脏手术,你不去陪着嫂子吗?她还怀着孕......”
姜染声音越来越小,杏眼氤氲着雾气,
“毕竟姐姐肚子里也是我的第一个宝宝呀。”
苏禾雾脑子嗡的一声炸响。
闻枭一贯冷峻的眉眼里只剩柔情,他抱着姜染轻哄,
“要不是禾雾难孕,你也不用为了帮我挽留她,捐出卵子和我做试管。我们闻家,欠你一个恩情。”
“至于岳母,我早就安排了最好的医生,你不用担心,今天我都是你的。”
姜染欢呼着扑进他怀里撒娇。
病房外的苏禾雾却如坠冰窖,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原来......她呵护了四个月的,竟然是闻枭和姜染的孩子?!
原来......他的挽留竟是让她生下毫无血缘的孩子!?
闻枭,你好狠的心啊!
心脏寸寸皲裂,苏禾雾踉跄着离开。
跟随护士护送盖着白布的母亲遗体去太平间时,她与侧头和姜染咬耳朵的闻枭擦身而过。
姜染下意识想朝这边看,闻枭头都没偏,只温柔蒙住她眼睛,声音冷漠:
“死人,脏。”
三个字,字字戳心。
苏禾雾却连质问的力气都没有,她的心似乎在得知全部真相那刻,也停止了跳动。
她再也不想爱闻枭了。
电梯停稳一楼,500亿短信到账声将她从回忆中惊醒。
她擦干眼泪,抬脚往外走。
可还没等她站稳,一支冰冷枪管便抵上了她的后脑勺。
闻枭阴沉沙哑的嗓音响起:
“老婆,你瞒着我来找我最厌恶的商业对手,我需要一个解释。”
苏禾雾垂眸,心头涌起酸涩愤恨和荒谬感。
原来他也讨厌被背叛啊?
可他明明知道。
高三那年,姜染亲哥醉酒撞死她摆摊的父亲,姜家用权势让他哥无罪释放;
姜染本人仗着家世在高中散布她接客的谣言,处处针对她还威胁要撞死她妈。
最后逼得她放弃优秀成绩退学!
可他还是和姜染搅在一起!
愤怒过后是深深的无力感,她掀起眼皮看向他,语气麻木平静:
“没有解释。”
闻枭一怔,瞳孔深处倒映着苏禾雾苍白小脸和通红眼眶。
他蓦然软了眼神,随手将枪扔给一旁的保镖。
“我开玩笑的。”
他将她揉进怀里,嗓音里柔得滴水,
“我知道我老婆最爱我,今天来谢氏也是为了故意气我昨天岳母出事时不在你身边对不对?”
“都是我的错,宝宝。为了赎罪,我让人为岳母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我现在带你过去。”
视线落在他颈侧的暧昧吻痕,苏禾雾心头冷笑。
她很想唾骂他不配赎罪,却最终没哭没闹,随他上了车。
她想安安静静送母亲最后一程。
至于闻枭这个人,她永远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