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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与沈聿青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我点燃了我们的别墅,伪造了自己葬身火海的假象。

电视上,昔日高高在上的沈聿青疯了似的冲进火场。他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名字,

全然不顾那是他为白月光亲手设计的爱巢。他不知道,我正通过微型摄像头,

在一百公里外的安全屋里,一边欣赏他的崩溃,一边看着验孕棒上清晰出现的两条红杠。

他更不知道,他视若珍宝的白月光,此刻正被绑在我身边,惊恐地看着我。而我,

才是那个让他寻了十年而不得的救命恩人。——1——屏幕上的火光,

将我惨白的脸映得一片暖红,真是讽刺。我关掉监控画面,

不再看沈聿青那张因为我的“死亡”而扭曲崩溃的脸。一切都结束了,一切也才刚刚开始。

记忆的阀门被这场大火冲开,回到了三年前,我与沈聿青结婚的第一天。没有婚礼,

没有宾客,只有一纸冰冷的协议和一枚不属于我的戒指。新婚之夜,

沈聿青甚至没有踏入卧室半步。他只是站在客厅,将一张黑色的卡片丢在光洁的茶几上,

发出一声清脆又刺耳的声响。“林未,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沈太太,这张卡没有上限,

你可以买下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但你永远,永远不要奢求我的爱。

”“因为你只是一个替代品。”我赤着脚站在他面前,感觉那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从我的天灵盖直直劈下,将我钉在原地。我早就知道,不是吗?

从他把我从孤儿院那间阴暗的小房间里带出来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他当时捏着我的下巴,

强迫我抬起头,只是为了确认我的眼睛,和苏晚有几分相似。七分。这是他助理给出的答案。

就因为这七分相似,我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孤儿,变成了沈太太。一个住在金丝笼里的影子。

我以为,时间久了,总会有所不同。可现实,比我想象的还要残忍。沈家的一次家庭聚会,

宾客云集,衣香鬓影。我作为名正言顺的沈太太,却像个局促不安的侍应生,站在角落里,

无人问津。而苏晚,那个我模仿了三年的女人,正被沈聿青的母亲亲热地挽着手,

坐在主位上。“晚晚啊,你看看,这枚戒指,是我们沈家的传家宝,

只有我们沈家未来的女主人才能戴。”沈母举起一枚翠绿的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苏晚娇羞地推辞:“阿姨,这太贵重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说,

林未她……”“提那个晦气的东西做什么!”沈母打断她,嫌恶地瞥了我一眼。

“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聿青找回来的一个玩意儿,专门替你挡灾的。我们沈家,

只认你一个儿媳妇。”她说完,不容分说地将那枚象征着“沈太太”身份的戒指,

戴在了苏晚纤细的手指上。周围响起一片附和的掌声和窃笑。那些目光像无数根细密的针,

扎在我的皮肤上,密不透风。我攥紧了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心脏的麻木,早已盖过了一切。我强撑着,没有当场失态,只是默默转身,

逃回了楼上的房间。关上门,我背靠着门板,身体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以为这里是我的避风港,但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聿青发来的消息,

没有一个字的问候,只有一行冷冰冰的命令。“去衣帽间,

把那件米白色的羊绒外套拿给苏晚。”“晚上天凉,她身体弱,会着凉。

”——2——他总是这样,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苏晚身体弱。所以,

我就该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吗?我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

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记忆像失控的潮水,将我拖拽回一年前那个雨夜。

那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我看得最清楚的一次。那天,

苏晚被沈聿青的商业对手绑架了。沈聿青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用近乎请求的语气对我说话。他堵在我的房门口,眼底布满血丝,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濒临失控的焦躁。“林未,帮我。”“他们要见苏晚,只有你能假扮她。

”“地址发给你了,你过去,把她换出来。”我看着他,心里竟然升起一丝荒谬的希望。

他是在求我。“如果……我有危险呢?”我问。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这是最后一次,

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利用你。”“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

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看,又是钱。在他眼里,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命,

都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可我还是去了。像一个扑火的飞蛾,明知会粉身碎骨,

却还是义无反顾。交换人质的过程混乱不堪。我穿着苏晚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

在废弃的码头上,独自面对几个穷凶极恶的绑匪。当我看到被绑在椅子上,

哭得梨花带雨的苏晚时,我承认我嫉妒了。嫉妒她可以这样脆弱,

可以这样理所当然地被人爱着,护着。混乱中,一个绑匪失去了耐心,举着刀朝苏晚刺去。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扑了过去,挡在了她的身前。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肉,

一道***辣的剧痛从后背传来,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我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

正迅速浸透那条白色的裙子。真可惜,这是苏晚最喜欢的裙子。警察及时赶到,

现场被控制住。沈聿青疯了一样冲过来,越过倒在地上的我,

一把将瑟瑟发抖的苏晚紧紧搂进怀里。“晚晚,别怕,我来了,没事了。”他的声音里,

是我从未听过的恐慌与后怕。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裹住苏晚,

仿佛她是什么稀世珍宝。从始至终,他没有看我一眼。没有问我一句,疼不疼。

我就像一个完成了任务的工具,被丢弃在一旁,血流不止。后来,我被送进了医院。

沈聿青的助理送来一张支票,上面是一串很长的零。“沈总说,这是给你的补偿。另外,

他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老夫人。”我躺在病床上,独自处理着伤口。

医生说,伤口很深,会留下一道永久的疤痕。我看着镜子里那道狰狞丑陋的疤,

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我的付出,我的牺牲,在沈聿青眼中,

不过是一场可以被金钱结算的交易。那道疤,不是我勇敢的证明。而是我愚蠢的勋章。

——3——时间拉回到放火前的半年。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验孕棒上出现那两条清晰的红杠时,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摸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

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个属于我和沈聿青的孩子。我天真地以为,这或许会是我的转机,

是我最后的赌注。我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拿着那张化验单,找到了沈聿青。

他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听到我的话,只是从文件中抬起头,

用一种审视的、冰冷的目光打量着我。那目光里没有一丝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只有算计和冷漠。“怀孕了?”“嗯。”“知道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低下头,

继续看他的文件,仿佛我只是通知了他一件“明天会下雨”的小事。第二天,

他的助理就找上了我,递给我一份协议。一份“代孕”协议。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孩子生下后,归沈家所有,与我林未再无任何关系。作为报酬,我将获得一笔巨额的财产,

然后,永远消失。“林小姐,沈总说,这对你,对他,对苏晚小姐,都是最好的安排。

”助理用公式化的语气说着最诛心的话。原来,我的孩子,只是为了给苏晚一个“交代”。

后来我才知道,苏晚因为我怀孕的事,大受***,情绪很不稳定。沈聿青为了安抚她,

一掷千金,买下了城中心最贵的一座山顶别墅。他亲自监督设计,每一个角落,

都完全按照苏晚的喜好来布置。那座别墅,被他命名为“晚园”。一个星期后,

沈聿青带我去了“晚园”。美其名曰,让我熟悉未来的“工作环境”。“林未,

你以后就要住在这里,直到孩子出生。”“记住这里的每一个细节,因为你需要在这里,

扮演一个合格的、让晚晚舒心的保姆。”我跟在他身后,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走过奢华的客厅,走过摆满苏晚照片的走廊。最后,他推开了一扇门。

那是一个巨大的衣帽间,比我住的卧室还要大。里面满满当当,

挂着一排排为苏晚准备的当季高定服装,鞋子、包包、珠宝,琳琅满目,

像一个奢侈品博物馆。而在那个金碧辉煌的衣帽间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放着一个孤零零的小行李箱。那是我的。里面装着我全部的衣物,加起来,

可能还不如苏晚一双鞋贵。沈聿青指着那个巨大的衣帽间,对我说:“这些,都是晚晚的。

”然后,他又指了指那个小小的行李箱。“那是你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是怀孕了。

我只是一个容器。一个装着沈家继承人,并且即将被丢弃的,廉价的容器。——4——“说!

”我手里的刀片,又贴近了苏晚的脸颊一分。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说,我说!你别冲动,林未!”安全屋里,

只有我们两个人。她被我绑在椅子上,昔日高高在上的白月光,此刻狼狈得像一只落水狗。

“是什么?”我逼问她,“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我要她亲口说出来,

我要她和我一起,重温那份极致的绝望。苏晚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不敢看我,

只是恐惧地吐露着那个被她隐藏了许久的秘密。“是……是那份悼词。”我的心猛地一缩,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是的,就是那份悼词。

时间回到我签署那份屈辱的“代孕协议”之后。巨大的情绪波动让我动了胎气,

引发了先兆流产的迹象。我被送进了医院,强制保胎。那段日子,

我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病床上,每天接受冰冷的针管和仪器的检查。我唯一的慰藉,

是那个我偷偷安装在沈聿青书房里的窃听器。那是我最后的,窥探他真实世界的窗口。然后,

就在一个深夜,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他和他律师的对话。那段对话,

将我最后一点生存的意志,彻底碾碎。“王律师,我想咨询一个问题。”沈聿青的声音,

一如既往的冷静、理性,听不出任何情绪。“沈总您说。”“关于林未。

她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医生说,生产的时候可能会有风险。”“如果,我是说如果。

”“她在生产过程中,因为‘意外’……死亡了。”“我如何,

能以最小的法律代价和财务成本,合法地,获得孩子的全部抚养权?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耳机里,

那个男人魔鬼般的声音在回响。他不是在为孩子的出生做准备。他是在为我的死亡,做准备。

律师的声音有些迟疑:“沈总,这……林小姐名下不是还有一笔外公留下的信托基金吗?

如果她去世,这笔基金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我知道。”沈聿主青打断他,

“所以我才问你,如何操作,才能将基金的控制权,也一并拿到手。”“我想把这笔钱,

连同那个孩子,一起作为结婚礼物,送给晚晚。”“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原来,

我的生命,我孩子的生命,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可以被精算的法律问题,

一个可以被打包送人的财务工具。我的死亡,是他送给另一个女人的,一份“大礼”。

而最让我崩溃的,是接下来的话。“对了,王律师,你文笔好,帮我润色一下这个。

”“是我提前为林未的葬礼准备的悼词。”“开头可以这样写:‘我挚爱的妻子,林未,

她用她短暂而美丽的一生,

为我留下了一份最珍贵的礼物……’——5——听完苏晚颤抖的复述,

我内心那片滔天的恨意,反而诡异地平息了下去。当痛苦达到极致,人是会变得异常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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