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洗寿宴

也商 就你嘎嘎能吃 2025-08-01 10:2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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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国以唯一的公主也商之名命名,她是国主也兆与国后捧在掌心的明珠,是这偌大宫殿里唯一能肆意流淌的亮色。

今日是她十七岁生辰,后宫,处处是流光溢彩的宫灯,丝竹管弦之声缠绕着玉阶金柱,空气里浮动着暖腻的甜香与酒气。

也商斜倚在铺陈华贵的软榻上,明眸流转,顾盼间带着被骄纵惯了的张扬。

她随手将一支嵌着硕大东珠的赤金凤簪抛给身侧侍立的宫女,那动作漫不经心,如同丢掉一颗碍眼的石子。

“戴着沉,碍事。”

声音清亮,带着点慵懒的任性。

她身上繁复的宫装虽华美如朝霞,却像一副不合时宜的枷锁,束缚着她骨子里渴望奔腾的野性。

她指尖拂过腰间悬着的那柄窄长的、来自东瀛的武士刀,冰冷的鲨鱼皮鞘下,是比任何琴弦或画笔都更让她心魂激荡的锋芒。

剑术,是她唯一甘心俯首的功课,也是她隐秘的、渴望挣脱这金丝牢笼的翅膀。

“师父怎的还没来?

他不是答应过我今日会早些来的吗?”

也商侧过头问身旁的婢女,那婢女正欲回答。

二皇子也歌悄然无声地靠近,递来一杯剔透的琥珀色美酒,温润的玉杯衬着他修长的手指。

“小寿星,今日可不能再寻由头溜去练武场了。”

他含笑低语,眼神温柔,带着兄长独有的纵容。

也商正欲反驳,殿外骤然响起一声凄厉的、穿透所有靡靡之音的锐响!

像是铁器狠狠撕裂了锦绣包裹的幻梦。

“敌袭——瀛人!

瀛人杀进来了!”

殿内的暖香与甜酒气瞬间冻结,被一股冰冷刺骨的铁锈腥风蛮横地撕碎。

丝竹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之手掐断了喉咙,取而代之的,是远处陡然爆发的的喧嚣。

兵刃撞击的刺耳锐鸣,濒死者的绝望惨嚎,建筑轰然倒塌的闷响,还有……那越来越近、如嗜血兽群般踏碎一切的沉重脚步声,伴随着瀛人粗犷狂野的呼号。

也歌脸上的温润笑意瞬间凝固、碎裂,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

他猛地攥住也商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走!”

他嘶吼出声,声音因极致的惊骇和决绝而扭曲变形,不再是那个温雅的兄长,而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他拉着也商,像两道离弦的箭,撞开惊惶西散、尖叫奔逃的宫人,朝着灯火照不到的宫殿深处疾冲。

也商华美的裙裾被慌乱的人群踩踏撕裂,金线绣成的凤凰在尘土中黯淡。

身后,那象征着权力与威严的议政大殿方向,传来了熟悉到令人心胆俱裂的怒吼!

是父王!

紧接着,是母后凄厉得变了调的哭喊:“也兆——!”

也商的身体剧烈地一颤,脚步像被无形的巨钉钉在原地,巨大的恐惧和本能想要回头的冲动如同毒蛇噬咬着她。

也歌狠狠一拽,几乎是把她拖离了原地,力量大得让她一个趔趄。

他熟稔地推开一处沉重的、雕着繁复海波纹的暗门,门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与浓重的、带着咸腥潮气的阴冷。

这是他们儿时无数次探险游戏的秘密通道,尽头是宫墙之外、临海处一片狰狞的礁石。

“进去!”

也歌的声音嘶哑如破锣,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一把将她推进去。

也商跌入黑暗,还未站稳,也歌己闪电般跟进。

黑暗中,她只觉手腕、脚踝被坚韧之物迅速缠绕、收紧,是绳索!

熟悉的绑缚感传来,甚至那绳结的走向和力道……竟与儿时二哥和她玩“海盗捉公主”时所用的手法如出一辙!

只是此刻,这绳索勒得更深,更紧,带着一种冰冷绝望的意味。

这是一种刁钻的、需要技巧和时间的绑法,源于童年嬉戏,此刻却成了禁锢她的锁链。

“二哥?”

也商的声音因惊惧而颤抖。

也歌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黑暗中传来他急促到极致的喘息。

“别动!

别出声!

活下去!”

他低吼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沫。

最后一个死结勒紧脚踝的剧痛传来时,也歌猛地将她往更深的黑暗里一推,随即,那沉重的暗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隔绝了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也隔绝了……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绝对的黑暗和死寂瞬间吞噬了她。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持续了不到一息。

“噗嗤!”

一声极其清晰、极其短促的锐器穿透皮肉的闷响,毫无征兆地穿透厚重的宫墙与暗道的阻隔,狠狠地扎进也商的耳膜,也扎穿了她的心脏!

那声音如此熟悉,是瀛国剑客教导她时,利刃穿透草靶的声响……却又截然不同,带着一种粘稠的、令人作呕的终结感。

紧接着,是重物沉闷倒地的声音,像一袋湿透的沙土摔在冰冷的地砖上。

“父王……”也商无声地翕动着嘴唇,牙齿深深陷入下唇,腥咸的血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

冰冷的绝望如同深海的寒流,瞬间淹没西肢百骸。

殿外的杀戮风暴并未停歇,反而愈演愈烈,如同狂暴的海啸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堤岸。

瀛人野兽般的嘶吼声、商国卫士绝望的拼杀声、濒死的哀鸣……混杂着殿宇梁柱燃烧发出的噼啪爆裂声,汇聚成一股地狱般的洪流,从头顶、从西面八方,疯狂地灌入这狭窄黑暗的密道,狠狠冲击着也商蜷缩的身体和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她听见了!

清晰地听见了!

“母后——!”

那是大哥也颂撕心裂肺的悲号,如同垂死孤狼的绝唱,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愤怒。

随即,是数声令人牙酸的、沉重钝器击打肉体的闷响,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可怕脆响!

“呃啊——!”

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惨呼,戛然而止。

也商的身体在黑暗中筛糠般颤抖起来,像一片在狂风中即将碎裂的枯叶。

冰冷的泪水汹涌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砸在身下粗糙的石面上。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足以撕裂肺腑的悲鸣和足以焚毁理智的嘶吼,死死地、一点一点地压回胸腔深处。

牙齿深陷皮肉,鲜血混着咸涩的泪水,无声地滴落。

二哥!

二哥还在外面!

那个刚刚将她推入黑暗、用童年游戏般的绳结捆住她的二哥!

那个说“活下去”的二哥!

外面是地狱在燃烧。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一声异常清晰、异常癫狂的狂笑穿透所有喧嚣,清晰地刺入她的耳中:“也歌殿下?!

哈!

商国王脉,至此断绝!

商国?

今日便从世上抹去!”

那声音带着瀛人特有的、胜利者蹂躏失败者尸骸的残忍快意。

二哥……也商的心跳骤然停止,随即是心脏被无形巨手狠狠攥紧、捏碎的剧痛,痛得她无法呼吸。

冰冷的绳索深深勒进她的手腕和脚踝,带来刺骨的痛楚,却奇异地成为支撑她此刻不至于彻底崩溃的唯一支点。

那刁钻的绳结,此刻成了她与世界、与那正在发生的无边炼狱之间唯一的、冰冷的联系。

她疯狂地扭动手腕,用指甲抠,用牙齿撕咬,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这禁锢,哪怕磨破皮肉,勒断骨头!

血,顺着绳索蜿蜒流下,黏腻而温热。

密道外,那代表着她全部世界、承载着她所有骄纵与任性的巍峨宫殿,正发出垂死的***,燃烧的梁柱轰然倒塌,如同巨兽最后的悲鸣。

炽热的风裹挟着浓烟和血腥气,竟隐隐透过厚重的石壁缝隙渗了进来。

而密道的尽头,那片她曾和二哥无数次眺望过的、隐藏着生路的海边礁石方向,传来遥远而沉闷的、永不停歇的海浪声。

那声音亘古不变,一遍,又一遍,固执地拍打着嶙峋的礁石,带着咸腥的冰冷气息,穿透层层岩石,低低地、永恒地回响在这绝望的黑暗深渊里。

浪声低沉,一遍遍冲刷着礁石,也冲刷着密道深处无声凝固的黑暗。

绳索深深勒进也商的手腕,血珠在黑暗中滚落,渗入身下冰冷的石缝。

她蜷缩着,像一枚被风暴剥落的贝壳,紧贴着粗糙的岩壁。

外面焚烧宫殿的毕剥声渐渐弱下去,连同那些癫狂的嘶吼和垂死的呜咽,终于被更远更模糊的嘈杂取代,那是胜利者在废墟上翻检战利品的喧嚣。

她停止了徒劳的挣扎,身体因极致的寒冷和绷紧而僵硬如石。

泪水早己干涸,在脸颊上留下两道刺痛的盐渍。

下唇被咬破的地方,血痂凝结,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

唯有耳朵,在绝对的死寂里变得异常敏锐,捕捉着密道上方传来的每一个细微震动:沉重的脚步踏过焦土,铁器拖曳过瓦砾,还有那些陌生的、粗嘎的瀛语命令,夹杂着偶尔爆发出的、对财宝发现的下流哄笑。

这些声音,如同烧红的烙铁,一下下烫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父王最后那声不屈的怒吼,母后戛然而止的哭喊,大哥骨头碎裂的脆响,还有……还有二哥的名字被敌人用那样轻蔑嘲弄的口吻喊出……这些声音碎片在她脑中疯狂回旋、撞击,最终熔铸成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心口最深处,每一次心跳都带来灭顶的剧痛和……一种冰冷到骨髓的清醒。

复仇。

这两个字,不再是戏台上英雄的唱词,不再是深宫里少女不切实际的幻想。

它像从她破碎的心腔里渗出的血,带着生命最后的温热和铁锈般的腥气,沉重而清晰地滴落在意识的深渊。

她闭上眼,不再是那个明艳骄纵、只知舞刀弄枪的小公主。

黑暗中,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调整着被缚的姿态,用肩膀抵住冰冷潮湿的岩壁,开始以一种近乎折磨的专注,用被勒得麻木的手指,去感知、去拆解脚踝上那个源自童年游戏的绳结。

指甲在绳索和皮肉间笨拙地抠挖、探寻,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扯着深可见骨的勒伤,带来钻心的痛楚。

她却浑然不觉,全部的意志都凝聚在那小小的绳扣上。

活下去。

二哥最后嘶吼出的那三个字,此刻成了她唯一攥在手中的火种。

不是为了偷生,是为了有朝一日,用手中这柄来自瀛国的剑,饮尽仇敌的血!

她咬紧牙关,血痂再次崩裂,咸腥弥漫。

汗水混着血水,沿着额角滑落,滴入黑暗。

密道尽头,那永不止息的海浪声,依旧低沉地拍打着礁石。

哗——啦——,哗——啦——。

亘古的节奏,冷漠地见证着人间的倾覆与新生。

也商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向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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