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下班,就听见婆婆尖声骂我是“不下蛋的鸡”,还一脚踩碎了我绝版的钢铁侠。
我看向我的丈夫,他却只皱眉让我忍忍。看着茶几上我昨晚拟好的离婚协议,我冷笑一声。
他和他妈很快就会知道,这几个“破塑料”,需要他们全家来赔。
1杭振邦用指纹解锁家门时,听到里面“啪”的一声脆响。瓷碗砸在地上,碎成好几片。
他推开门,客厅灯亮得刺眼。母亲葛秀兰站在餐桌旁,手里还攥着半块碎瓷片。
妻子岑佩璇站在对面,脸色发白,脚边是漫威手办的残骸——钢铁侠的脑袋滚在鱼汤里,
黑寡妇的胳膊断成两截。你个败家玩意!葛秀兰的绍兴口音又尖又利,
花我儿子的钱买这些塑料垃圾!岑佩璇没说话,弯腰去捡。
葛秀兰一脚踩住钢铁侠的头:三十岁人了还玩小孩玩具,怪不得怀不上!
岑佩璇猛地抬头:那是我收藏的绝版。绝版个屁!葛秀兰抄起扫帚往塑料碎片上戳,
我儿子赚钱容易?你天天买这些没用的,存心败家!杭振邦扯松领带,
走过去:又怎么了?岑佩璇指着地上:你妈把我手办扔了。我当是垃圾!
葛秀兰理直气壮,堆在柜子里占地方,谁知道值钱?杭振邦皱眉:妈,那是她的东西。
她的东西?葛秀兰嗓门拔高,这房子谁买的?家具谁出的钱?她一个外地人,
吃我儿子的住我儿子的,还敢跟我顶嘴?岑佩璇冷笑:行,那我走。她转身往卧室走,
葛秀兰抄起痒痒挠往她背上抽:滚!现在就滚!杭振邦一把拦住母亲,
膝盖顶开岑佩璇:你少说两句!岑佩璇被撞得踉跄,后背撞上博古架。架子晃了晃,
上面的景德镇瓷瓶“咣当”砸下来,正好砸在茶几上——那里摊着一份文件,
首页写着离婚协议书。葛秀兰眼尖,一把抓起来看,脸色瞬间铁青:好啊!
你早就想离婚了是吧?岑佩璇没否认,弯腰去捡瓷瓶碎片。杭振邦盯着那份协议,
脑子嗡嗡响: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昨晚。岑佩璇语气平静,
你妈骂我‘不下蛋的鸡’的时候。杭振邦喉结滚动,还没说话,
葛秀兰已经扯着嗓子喊:离!赶紧离!这种女人留着干什么?
杭振邦烦躁地抓头发:妈,你别添乱!我添乱?葛秀兰一***坐沙发上,
拍大腿哭嚎,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对我?娶个媳妇回来气我,现在还要离婚?
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杭振邦太阳穴突突跳,转头瞪岑佩璇:你就不能忍忍?
岑佩璇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忍多久?忍到你妈把我东西全扔光?
忍到她天天骂我‘外地捞女’?还是忍到她逼你跟我离婚?杭振邦噎住。
葛秀兰还在哭:我命苦啊!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杭振邦烦躁地掏出手机,
想转移注意力,屏幕一亮——上司发来消息:明天公司裁员,名单有你,准备交接。
他手指僵住,脑子一片空白。岑佩璇没看他,径直回卧室,“砰”地关上门。
葛秀兰的哭声停了,凑过来:谁的消息?杭振邦锁屏:没事。葛秀兰不信,
伸手要抢手机:给我看看!杭振邦躲开:妈,你别管了。我不管谁管?
葛秀兰嗓门又高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杭振邦烦得不行,转身去阳台抽烟。
葛秀兰追到门口:你躲什么?是不是那女人又作妖?杭振邦没理她,点燃一根烟,
猛吸一口。客厅里,葛秀兰开始打电话,声音故意拔高:建国!你快来!
你儿子被那女人带坏了,现在连工作都要丢了!杭振邦捏扁烟盒。凌晨三点,
卧室门轻轻打开。岑佩璇拖着行李箱出来,脚步很轻。杭振邦在阳台抽完最后一根烟,
转身看见她,愣了下:你真要走?岑佩璇没看他,继续往门口走。
杭振邦冲过去抓住行李箱拉杆:大半夜的,你去哪?酒店。就因为几个破手办?
岑佩璇终于抬头看他,眼神像看陌生人:杭振邦,你妈扔的不是手办,是我的东西。
就像她骂的不是我,是她眼里的‘外地捞女’。杭振邦烦躁:她年纪大了,
你就不能让着点?让到什么时候?岑佩璇冷笑,让到她把我赶出门?杭振邦噎住。
葛秀兰在次卧听见动静,穿着睡衣冲出来:让她走!这种女人留着干什么?
杭振邦吼回去:妈!你能不能别管了!葛秀兰愣住,随即拍大腿哭:反了天了!
你为了她吼我?杭振邦头疼欲裂。岑佩璇趁机挣开他的手,拉开门。杭振邦追出去,
在电梯口拽住她:房子是我家买的,你走了就别回来!岑佩璇甩开他:那八万彩礼,
够买你命吗?电梯门关上,杭振邦站在原地,拳头攥得死紧。物业监控里,
岑佩璇拖着箱子,走过十二个路灯。影子拉得很长。她一次都没回头。
2杭振邦在阳台抽了半包烟。葛秀兰的哭声从客厅传过来,断断续续的,
像老式收音机信号不好时的杂音。他摸出手机,
屏幕还停在老板那条消息上——明天裁员名单有你。他划开微信,
父亲杭建国的语音一条接一条弹出来:你妈血压180!赶紧让岑佩璇认错!
她要是敢离婚,彩礼一分不少退回来!你妈养你这么大,你就看着她受气?
杭振邦没回,把手机扔到茶几上。茶几底下还躺着那份离婚协议,他弯腰捡起来,
翻到财产分割那页——岑佩璇要分杭州下沙这套房的一半。他冷笑一声,把协议撕了。
葛秀兰从厨房端了碗鸡汤过来,眼眶红红的:喝点,妈特意给你炖的。
杭振邦没接:妈,你能不能别闹了?我闹?葛秀兰嗓门又高了,她都要离婚了,
你还怪我?杭振邦烦躁地抓头发:我工作都快没了,你能不能消停点?葛秀兰愣了下,
随即撇嘴:没了就没了,妈养你!反正那女人走了正好,妈给你找个本地的,听话的!
杭振邦没吭声,转身回卧室。床上空了一半,岑佩璇的枕头不见了,
衣柜里她的衣服少了一大半。他坐在床边,摸到床头柜上有张纸条——电脑里的方案别动,
明天投标用。他打开笔记本,桌面很乱,有个文件夹标着隆科项目终版。
他点开看了两眼,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纸,右下角标注着岑佩璇公司的logo。
葛秀兰推门进来,手里端着鸡汤:趁热喝。杭振邦合上电脑:妈,你别进我屋不敲门。
我是你妈!敲什么门?葛秀兰把碗往桌上一墩,瞥见电脑屏幕,这啥?
她公司的东西?嗯,明天她要用的方案。葛秀兰撇嘴:都要离婚了还管她?
说着直接按了关机键。杭振邦猛地站起来:你干什么?帮你清理垃圾!
葛秀兰理直气壮,她都走了,还留着她公司东西占地方?杭振邦脑子嗡嗡响,
赶紧按开机键,但屏幕一片黑——强制关机导致系统崩溃了。完了……他瘫在椅子上,
她明天投标要用这个。葛秀兰不以为然:关你啥事?她公司没她不能转?
杭振邦没说话,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葛秀兰在后面喊:大半夜的去哪?他没回头,
摔上门走了。岑佩璇躺在酒店床上,手机亮了一下。
同事卢晓芸发微信:方案最后确认了吗?明天早上八点投标。她回复:在我电脑里,
明天早点去公司弄。刚发完,电话响了。杭振邦的号码。她按了静音,没接。
电话又响了三次,最后一条短信进来:电脑坏了,你方案没了。岑佩璇猛地坐起来,
手指发抖,拨回去:你动我电脑了?杭振邦的声音有点虚:我妈不小心关机了,
现在开不了机……岑佩璇脑子嗡的一声:杭振邦,那是我熬了半个月的方案!
明天投标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杭振邦低声说:我帮你找修电脑的?
现在凌晨三点!哪家店开门?岑佩璇声音发颤,你妈是故意的吧?
杭振邦嗓门突然高了:她又不是故意的!你至于这么计较吗?岑佩璇直接挂了电话。
她抖着手给卢晓芸发消息:方案可能没了,我电脑坏了。卢晓芸秒回一串问号,
接着电话打过来:怎么回事?明天就投标了!
岑佩璇喉咙发紧:我家里……把我电脑弄坏了。
卢晓芸骂了句脏话:你现在能来公司吗?试试恢复数据。
岑佩璇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四十。我现在过去。她穿上外套冲出酒店,
拦了辆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她:姑娘,这么早去加班?岑佩璇没说话,
死死攥着手机。杭振邦蹲在小区门口的手机维修店前,给店主打电话。
对方睡意朦胧地骂:有病啊?凌晨四点修电脑?杭振邦低声下气:加钱,
您帮帮忙……店主骂骂咧咧地挂了。他蹲在路边,又给岑佩璇打电话,这次直接被拉黑了。
葛秀兰的微信弹出来:回来睡觉!别管那女人了!杭振邦没回,盯着黑屏的电脑发呆。
岑佩璇赶到公司时,卢晓芸已经在了。电脑呢?卢晓芸问。岑佩璇摇头:在家,
开不了机。卢晓芸骂了句操,把自己的笔记本推过来:试试能不能从云端恢复?
岑佩璇登录账号,手抖得输错三次密码。云端最后同步时间是前天——关键数据都没了。
卢晓芸脸色难看:完了,这次投标黄了。岑佩璇眼前发黑,胃里一阵绞痛。
她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干呕,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卢晓芸跟进来,
递了瓶水:你脸色好差,要不要去医院?岑佩璇摇头,
拧开瓶盖时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我熬了半个月……她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就因为他妈……卢晓芸拍拍她肩膀:先想办法补救吧。早上八点,投标现场。
岑佩璇站在台上,投影仪放的是临时赶出来的简化版方案。
评委皱眉:这和招标要求差太多了吧?她喉咙发紧:抱歉,原始文件损坏了,
这是紧急修改的……评委直接打断:下一个。岑佩璇下台时,腿一软差点摔倒。
卢晓芸扶住她:撑住,先回公司。刚出大楼,老板电话来了:你被开除了。
岑佩璇站在马路边,太阳晒得她眼前发黑。
电话那头老板还在骂:你知道这次投标多重要吗?公司损失多大?你负得起责吗?
她没说话,挂了电话。卢晓芸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吗?岑佩璇摇头,
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去医院。医院走廊冷得刺骨。护士量完体温:39度2,家属呢?
岑佩璇摇头:没家属。护士皱眉:高烧这么严重,得有人陪着。岑佩璇没说话,
攥着挂号单坐在长椅上。不远处,杭振邦扶着葛秀兰从高血压诊室出来。
葛秀兰嗓门很大:我就说没事吧!那女人就是装病躲家务!杭振邦抬头,
正好看见岑佩璇。两人隔着走廊对视。岑佩璇站起来,转身就走。
杭振邦追过来:你怎么在这?岑佩璇没理他,径直去输液室。
杭振邦拦住她:你生病了?岑佩璇抬头看他,眼神冷得像冰:我失业了。
杭振邦一愣:什么?因为你妈关了我电脑,方案没了,投标黄了,公司把我开了。
她一字一句地说。杭振邦脸色变了: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岑佩璇冷笑:你知道什么?你只知道你妈血压180,只知道让我忍,只知道怪我计较!
杭振邦哑口无言。护士过来喊:岑佩璇!输液了!岑佩璇推开他,跟着护士进去。
杭振邦站在原地,手机响了。杭建国的声音炸出来:你妈检查完了没?赶紧回来!
你二舅听说你要离婚,给你介绍了个姑娘,本地人,公务员!杭振邦看着输液室的门,
没说话。电话那头,葛秀兰抢过手机:快回来!那女人失业了更好,看她以后还敢嚣张!
杭振邦挂断电话,转身走了。输液室里,岑佩璇看着药水一滴一滴落下,终于哭了出来。
3岑佩璇坐在输液室的塑料椅上,手背插着针头,药水一滴一滴往下掉。护士走过来换药瓶,
看了她一眼:家属还没来?岑佩璇摇头:没家属。护士皱眉:高烧39度多,
没人陪很危险的。岑佩璇没说话,低头看手机。公司群里已经炸了,
老板@她:收拾东西走人,工资下个月结。卢晓芸私发消息:老板疯了,
把责任全推你头上。岑佩璇回:没事。她关掉微信,
点开支付宝——余额还剩6328块。交完这个月的房租,就剩不下多少了。手机突然震动,
是个陌生号码。喂?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杭振邦的声音:你在哪个医院?
岑佩璇直接挂了。电话又打来,她按了拒接。三分钟后,杭振邦出现在输液室门口,
手里拎着塑料袋,额头上有汗。岑佩璇别过脸不看他。杭振邦走过来,
把塑料袋放她旁边:粥和退烧药。岑佩璇冷笑:你妈让你来的?
杭振邦皱眉:我自己来的。不用。岑佩璇把塑料袋推回去,留着给你妈吃吧。
杭振邦脸色变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刻薄?我刻薄?岑佩璇抬头看他,眼眶发红,
杭振邦,我因为你妈丢了工作,现在高烧一个人在医院,你跟我说刻薄?杭振邦噎住,
半晌才说:我没想到会这样……你什么时候‘想到’过?岑佩璇声音发抖,
你妈扔我东西的时候你想到了吗?你妈关我电脑的时候你想到了吗?现在来装好人?
杭振邦猛地站起来:那你要我怎么办?那是我妈!我能打死她吗?输液室的人全看过来。
护士快步走过来:要吵出去吵!杭振邦喘着粗气坐下,拳头攥得死紧。岑佩璇闭上眼睛,
不再说话。两小时后,药水输完。护士拔针时,岑佩璇手背已经青了一块。
她按着棉签站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杭振邦扶住她:我送你回去。
岑佩璇甩开他的手:不用。她踉跄着往外走,杭振邦跟在后面:你住哪?酒店。
多少钱一晚?关你屁事。杭振邦一把拽住她胳膊:岑佩璇!你非要这样吗?
岑佩璇回头看他:杭振邦,我们已经完了。杭振邦手僵了下,慢慢松开。
岑佩璇转身走出医院大门,冷风一吹,她打了个哆嗦。杭振邦追上来,
把外套披她肩上:至少让我送你。岑佩璇没再拒绝。出租车里,两人都没说话。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吵架了?没人回答。岑佩璇靠窗坐着,
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杭振邦手机响了,葛秀兰的大嗓门从听筒里漏出来:死哪去了?
你二舅介绍的姑娘都到家了!杭振邦压低声音:我在医院。医院?
那女人又作什么妖?杭振邦看了岑佩璇一眼,把手机拿远:回去再说。挂断电话,
车里更安静了。岑佩璇突然笑了:你妈给你找新媳妇了?杭振邦没吭声。恭喜。
岑佩璇语气平静,这次记得找个本地的,听话的。
杭振邦猛地转头看她:你非要这样说话?岑佩璇没理他,对司机说:前面路口停。
车还没停稳,她就推门下去。杭振邦追出来:你住哪个酒店?岑佩璇头也不回地走了。
酒店房间里,岑佩璇瘫在床上,浑身发冷。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台州的号码。喂?
璇璇啊,母亲童美芹的声音传过来,你爸说你好久没打电话了,出啥事了?
岑佩璇鼻子一酸:没事,就是工作忙。声音怎么哑了?感冒了?嗯,有点发烧。
哎哟,吃药没?妈明天去杭州看你,带点糟羹给你吃。
岑佩璇眼泪一下子出来了:不用,我过两天回去看你们。挂断电话,她蜷缩在床上,
哭得发抖。第二天中午,岑佩璇被敲门声吵醒。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开门,童美芹站在外面,
手里拎着保温桶:surprise!岑佩璇愣住:妈?你怎么来了?童美芹进屋,
把保温桶放桌上:你爸非让我来,说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们。她打开保温桶,
糟羹的香味飘出来:快吃,妈特意做的。岑佩璇眼眶又红了,低头喝了一口,
家乡的味道让她喉咙发紧。童美芹摸摸她额头:还烧呢,去医院没?去了。
杭振邦呢?他怎么没照顾你?岑佩璇放下勺子:妈,我要离婚了。
童美芹手一抖:怎么回事?岑佩璇把这段时间的事全说了,
说到葛秀兰关她电脑害她失业时,童美芹气得拍桌子:这家人太欺负人了!妈,
我想好了,这婚必须离。童美芹沉默了一会儿,叹气:离吧,妈支持你。
她掏出手机:我让你爸明天来,帮你搬东西。岑佩璇摇头: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童美芹还想说什么,门铃又响了。岑佩璇去开门,葛秀兰站在外面,身后跟着杭振邦。
葛秀兰瞥见屋里的童美芹,冷笑:哟,搬救兵来了?童美芹站起来:亲家母,
有话好好说。谁跟你是亲家?葛秀兰嗓门尖利,你女儿都要离婚了,还装什么装?
杭振邦拉她:妈!葛秀兰甩开他,指着童美芹手里的保温桶:带的什么猪食?
熏得满屋子臭!童美芹脸色变了:这是台州特产,你怎么说话呢?
葛秀兰一把抢过保温桶,直接倒进垃圾桶:外地人就是脏!童美芹气得发抖:你——
她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煞白,踉跄着扶住墙。岑佩璇冲过去:妈!你怎么了?
童美芹嘴唇发紫,说不出话。杭振邦赶紧打120,葛秀兰却拽他:走!别管她们!
杭振邦甩开她:妈!这是要出人命的!葛秀兰尖叫:装什么装!她们合伙演戏呢!
岑佩璇已经扶着童美芹往外走,杭振邦想帮忙,被葛秀兰死死拉住。岑佩璇回头看他,
眼神像刀子:杭振邦,我妈要是有事,我跟你全家没完!她拦了辆出租车,
送童美芹去医院。后视镜里,杭振邦站在原地,葛秀兰还在拉扯他。
岑佩璇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眼泪砸在手背上。急诊室里,医生诊断童美芹是急性心绞痛,
需要住院观察。岑佩璇办手续时,手机响了。杭振邦发微信:我妈不是故意的,
你妈怎么样了?岑佩璇没回,直接拉黑。她坐在病床边,握着童美芹的手。
童美芹已经睡了,脸色苍白。护士进来换药:家属去交一下押金。岑佩璇点头,
去缴费处刷卡——余额不足。她咬牙给卢晓芸打电话:能借我五千吗?我妈住院了。
卢晓芸二话不说转了过来。交完费,岑佩璇坐在走廊长椅上,终于崩溃大哭。她哭得太厉害,
没注意到医院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台州籍女子岑某因家庭纠纷纵火,
造成三人死亡……4童美芹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插着点滴。岑佩璇坐在旁边削苹果,
水果刀在指间转得飞快。璇璇,童美芹轻声说,你爸明天到。
岑佩璇手一顿:他来干什么?帮你。童美芹叹气,你一个人怎么对付那家人?
岑佩璇把苹果切成小块:我自己能行。童美芹握住她的手:傻孩子,你才多大?
这种事就得娘家人撑腰。岑佩璇鼻子一酸,低头没说话。护士推门进来:3床家属,
去医生办公室一趟。岑佩璇起身,童美芹拉住她:要是说钱的事,别硬撑,
妈这有银行卡。岑佩璇摇头:你留着。医生办公室里,
白大褂推了推眼镜:病人需要做冠状动脉造影,费用大概一万二。
岑佩璇攥紧缴费单:今天必须做吗?越快越好,血管堵塞很危险。
岑佩璇点头:我做。她走出办公室,靠在墙上翻通讯录——能借的人都借过了。
最后她点开杭振邦的微信之前拉黑又放出来了,发了一条:我妈要做手术,
借我一万二。杭振邦秒回:我妈不让。岑佩璇冷笑,直接拨通他电话:杭振邦,
你妈倒了我妈的饭,气得她发病,现在跟我说‘不让’?电话那头沉默几秒,
杭振邦压低声音:我偷偷转你五千,别让我妈知道。一万二,一分不能少。
我真没那么多……岑佩璇直接挂断。十分钟后,支付宝到账五千。岑佩璇盯着屏幕,
眼泪砸在手机上。她抹了把脸,给卢晓芸打电话:还能借我七千吗?
卢晓芸叹气:我只有三千了。三千也行。凑够钱,岑佩璇去缴费处刷卡。
工作人员递回单据时,电视里正在播报午间新闻——杭州某小区发生家庭纠纷,
一女子持刀伤人后跳楼……岑佩璇盯着屏幕,突然想起葛秀兰那句话:外地捞女就该死!
她攥紧缴费单,转身回病房。岑志强是下午到的,拎着个旧皮箱,头发白了一半。
他站在病房门口,看了眼女儿:瘦了。岑佩璇接过箱子:爸,你吃饭没?
岑志强摇头,走到病床边握住童美芹的手:感觉怎么样?童美芹笑笑:没事,小毛病。
岑志强转头看岑佩璇:那家人呢?没来过。岑志强脸色阴沉,
从皮箱底层掏出个布包:这是咱家存折,八万六。岑佩璇瞪大眼睛:爸!
这是你的养老钱!先治病。岑志强把存折塞给她,明天我去找杭家。
岑佩璇急了:你别去!他们不讲理!岑志强拍拍她肩膀:爸活了六十岁,什么没见过?
第二天一早,岑志强去了杭家。岑佩璇不放心,偷偷跟在后面。杭家住三楼,
岑志强敲门时,葛秀兰的大嗓门隔着门板传出来:谁啊?岑佩璇父亲。门开了条缝,
葛秀兰的脸露出来:哟,亲家公啊?岑志强直接推门进去:咱们谈谈。
岑佩璇躲在楼梯转角,听见葛秀兰尖叫:你干什么?私闯民宅啊?
杭建国的声音:有话好好说,坐。岑志强没坐,站在客厅中央:我老婆在医院,
你们知道吧?葛秀兰撇嘴:她自己气性大,怪谁?岑志强盯着她:是你倒了她的饭,
还骂人。那又怎样?葛秀兰叉腰,一个外地人,跑杭州撒野?
岑志强突然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砰!碎片飞溅,
葛秀兰吓得后退两步:你疯啦?岑志强指着她:我老婆要是有事,我让你偿命!
杭建国站起来推他:出去!不然报警了!岑志强冷笑:报啊!正好让警察看看,
你们是怎么欺负我女儿的!葛秀兰突然抄起扫帚往他身上打:滚出去!穷鬼!
岑志强一把抓住扫帚,猛地一拽,葛秀兰踉跄着摔倒,头磕在桌角上,顿时血流如注。
杭建国红了眼,扑上来打岑志强:我弄死你!两人扭打在一起,茶几翻了,电视砸了,
葛秀兰坐在地上嚎哭:杀人啦!外地人杀人啦!岑佩璇冲进去拉架:爸!别打了!
杭振邦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推开她:滚开!岑佩璇撞在墙上,后脑勺咚的一声。
她眼前发黑,隐约看见杭振邦揪住岑志强的衣领,拳头高高举起——住手!
警察站在门口,手按在警棍上:全部带走!派出所里,岑佩璇和岑志强坐在长椅上。
警察走过来:调解还是立案?岑志强抬头:立案。警察皱眉:你确定?
对方头破了,够轻伤了。岑志强冷笑:我老婆还在医院躺着呢。警察叹气,
转向岑佩璇:你劝劝你爸,和解对你们好。岑佩璇摇头:不和解。警察走了,
杭振邦从隔壁房间出来,额头贴着纱布。他走到岑佩璇面前:你爸先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