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仙版锦衣夜行
三十只绑着竹哨的信鸽在丹房上空盘旋，翅膀上刷着荧光粉的暗码，远远望去仿佛银河落进了紫禁城。
“主子，这‘天罡传讯阵’会不会太招摇了？”
黄锦给最后一只信鸽系上铜管，御猫承天正蹲在梁架上虎视眈眈。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朱厚仲往鸽食里拌着咖啡豆碎屑，“严嵩昨天往通政司塞了七个门生，朕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做。”
他瞥见端妃在窗外比划手势，立即话锋一转：“何况仙禽传书乃《抱朴子》所载，又是哪里是尔等凡夫俗子能参透的？”
承天突然炸毛窜上房梁，打翻的朱砂洒在《九边防御图》上。
朱厚仲盯着染红的蓟州位置，突然想起今天是戚继光调防的日子。
史书记载这位抗倭名将本该在蓟州整顿边军，现在却被他提前调往登州练兵。
“陛下，工部说新式筒车要等明年开春......”“等不了。”
朱厚仲抓起丹炉旁的硝石粉，“传旨给徐阶，就说朕昨夜观星，见青龙七宿隐现于东海之滨。”
他蘸着朱砂在奏折上画了个螺旋桨，又在旁边题了首打油诗：“仙人遥指蓬莱东，铁甲楼船破长风。”
黄锦捧着奏折退下时，差点撞翻端妃的药箱。
这位娘娘最近总带着股乙醚味，据说是在研制“麻沸散plus版”。
“你的‘天兵计划’有破绽。”
端妃掀开药箱夹层，里面是微型发报机零件，“戚继光的水师还没凑齐三十艘船，严世蕃己经往兵部安插了三个粮草官。”
朱厚仲用银针挑开蜡丸密信，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潜艇结构图——这是他派往龙江船厂的锦衣卫暗桩送来的。
“所以需要场烟花表演转移视线。”
他转动丹炉下的机关，暗格弹出个檀木盒，里面躺着二十支窜天猴改良的信号弹。
子时的更鼓刚响过三声，朱厚仲套上夜行衣摸向诏狱。
端妃特制的橡胶底靴踏在琉璃瓦上寂然无声，腰间的“捆仙索”其实是登山绳改良版。
当他在诏狱外墙掏出磁吸攀爬器时，突然听见墙内传来熟悉的电流声。
“电压不稳，钨丝寿命会缩短。”
刻意压低的男声带着江浙口音，“白炽灯要配合稳压器......”朱厚仲差点从墙头栽下去。
他蹲在树影里，看见个穿囚衣的老头正在给狱卒演示手摇发电机，墙上投影着欧姆定律示意图。
老头脚镣上系着的木牌写着：白莲教长老唐顺之。
“这位兄台。”
朱厚仲捏着嗓子学锦衣卫的口吻，“夜半私传妖术，该当何罪啊？”
唐顺之头也不回：“大人若想治罪，不妨先解释墙上光斑为何呈倒立成像。”
他突然提高音量：“因为光沿首线传播！”
朱厚仲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甩出"捆仙索"缠住对方手腕，袖中滑落的激光笔在墙上打出红色光点：“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吗？”
“光子受激辐射！”
老头猛地转身，眼中精光乍现，“同志你哪个年代穿过来的？”
三更天的诏狱柴房，两个穿越者就着蟑螂当配菜展开学术交流。
原来这位唐顺之是21世纪的物理老师，穿成白莲教长老后被朝廷抓获。
两人用碳酸钙在墙上列方程式时，朱厚仲突然想起史书记载的唐顺之——等等，那位明明是抗倭名臣！
“历史被篡改了。”
唐顺之嚼着端妃偷塞的巧克力，“我本该在嘉靖八年中进士，现在却成了邪教头子。”
他在柴堆里扒拉出本《真空妙有经》，翻开全是手绘的电磁学图解。
朱厚仲想起那些未来之物，后背渗出冷汗：“还有其他穿越者？”
“”至少三个。”
唐顺之蘸水在桌上画时间线，“正德年间出现过高产水稻记载，嘉靖十年杭州有人造过蒸汽机模型。”
他突然压低声音：“最危险的是倭寇里有个叫汪首的，据说会造燧发枪。”
五更鸡鸣时分，朱厚仲把唐顺之塞进装丹砂的马车。
端妃在宫门接应时，往老头嘴里塞了颗“龟息丸”——其实就是氯仿胶囊。
承天蹲在车顶放哨，尾巴上绑着镁条做的闪光弹。
次日朝会，严世蕃果然发难：“陛下，昨夜天牢走失重犯......”“严侍郎说的是这个吗？”
朱厚仲抬手放出孔明灯，灯面赫然投影着唐顺之的“伏法影像”。
其实是端妃用胶片投影仪制造的幻象，背景音还是黄锦配的惨叫声。
群臣跪拜高呼“仙法无边”时，徐阶突然出列：“江浙巡抚奏报，倭寇新得妖人相助，战船可逆风而行。”
朱厚仲和端妃交换眼神，想起昨晚提到的燧发枪。
他故意让袖中的磁悬浮罗盘滑落在地，指针正指向东南方：“朕昨夜神游东海，见妖星现于双屿岛。”
退朝后，工部送来“神威大将军炮”的模型。
朱厚仲对着图纸皱眉：“这炮管厚度不均匀，容易炸膛。”
“所以需要内膛镀铬。”
唐顺之从屏风后转出来，正在啃御膳房偷的烧鹅，“给我三个月，能造出后膛装填的佛朗机炮。”
端妃突然掀帘而入：“三个月？
倭寇的侦查船己经到舟山了！”
朱厚仲望向窗外盘旋的信鸽，想起早上收到的密报。
他转动丹炉上的八卦盘，暗格弹出个铁皮罐头：“那就给他们准备点惊喜。”
当夜子时，八十只绑着罐头炸弹的信鸽飞向东海。
每只鸽子爪子上都戴着指南针戒指，翼下贴有荧光路线图。
朱厚仲站在观星台上，看着远处海天相接处腾起的火光，忽然想起公司年会放的电子烟花。
“报——”浑身湿透的传令兵冲进西苑，“双屿岛突遭天火，倭寇战船十毁七八！”
朱厚仲在群臣狂热的注视中缓缓转身，任由海风吹动丹房垂挂的铜制元素周期表。
承天蹲在他肩头，尾巴上缠着刚解下来的定时引信。
“传旨。”
他对着东海方向抬手虚指，“命戚继光所部换装‘玄铁剑’，三个月后，朕要亲临蓬莱观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