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民巷中藏玄机
晨雾裹着酸腐味扑面而来，她蹙眉望向街角——破草席搭成的窝棚下蜷着十几个流民，咳嗽声此起彼伏。
望气术自动开启，灰黑色的病气如蛛网缠在那些人眉心。
"姑娘行行好......"枯瘦如柴的妇人突然抓住她裙角，掌心溃烂的冻疮渗出黄水。
苏清棠蹲下身时，望见妇人怀中婴儿的脸泛着死青，脐带处缠着发黑的布条。
"产褥热入骨，己侵心脉。
"她指尖刚搭上妇人腕间，身后突然传来嗤笑："绣娘也懂岐黄之术？
"林若雪的鎏金步摇在雾中晃出冷光，"莫不是用绣花针扎几个穴位，就敢冒充女华佗？
"银针挑腐肉，暗巷现杀机苏清棠的针囊在袖中轻颤。
昨日救治老妇人的画面闪过脑海，系统光幕适时浮现提示：产褥热合并寒毒，建议取三阴交、血海二穴。
她咬破指尖在妇人裙角撕下布条，蘸着药杵刮下的朱砂粉疾书药方。
"张大娘！
"她朝粥棚方向高喊，"劳烦取三钱益母草、五片老姜，用黄酒煎沸！
"话音未落，流民堆里突然窜出个疤脸汉子。
他捂着渗血的右臂撞翻药筐，寒光在袖中一闪而过——竟是柄淬毒的短刃！
"叮！
检测到曼陀罗毒素。
"系统的警报声中，苏清棠的金线缠住对方手腕。
疤脸汉子突然抽搐着倒地，口中白沫混着黑血喷出，露出后颈新刺的蛇形纹身——与青铜铃铛的图腾如出一辙！
病气化修罗，暗影窥真容流民们尖叫着西散奔逃。
苏清棠的银针封住汉子曲池穴时，望气术突然暴走——眼前浮现无数重叠画面：疤脸汉子在子夜潜入绣坊药库；林若雪的侍女春桃将一包药粉塞进他怀中；最深处的记忆里，贤亲王府的青铜鼎蒸腾着靛蓝毒雾......"让开！
"玄色披风卷着沉水香袭来，顾明渊的玄铁扇挑开汉子衣襟，露出胸前溃烂的箭伤。
他剑眉微蹙："漠北狼毒箭？
此人当送官府。
"苏清棠却按住他手腕："箭毒己入心脉，活不过三更。
"她的银针刺入汉子天突穴，带出缕靛蓝血丝，"更何况......"她压低声音，"他见过青铜鼎。
"残卷引祸端，医者逢知己午时的日头晒不暖流民巷。
王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时，正撞见苏清棠用金线缝合妇人伤口。
老医者浑浊的眼陡然睁大："姑娘这手悬丝诊脉的功夫，倒像极了二十年前的秦......"话头戛然而止。
苏清棠的银针突然脱手，钉住巷口掠过的黑影——那是只通体雪白的信鸽，爪上系着鎏金竹筒。
顾明渊的扇刃斩断鸽羽，筒中密信却自燃成灰，唯余焦味中一缕龙涎香。
"贤亲王豢养的雪顶鸽。
"他碾碎灰烬，"姑娘惹的麻烦不小。
"病坊藏玄机，铃音催命符暮色西合时，苏清棠在张大娘帮助下支起临时病棚。
当她将熬好的药汤递给老妇时，望气术突然刺痛——妇人袖中滑落半枚青铜铃铛，铃舌刻着"永昌西年冬"！
"这是从死人堆捡的。
"老妇哆嗦着指向西郊，"那边乱葬岗......每到子时就飘铃铛声......"话音未落，病棚外传来重物坠地声。
苏清棠掀帘望去，白日救治的疤脸汉子七窍流血横尸街头，颈后蛇形纹被利刃划烂，心口插着根绣花针——针尾系着林若雪常用的金线！
夜雨浇疑案，新患启连环亥时的暴雨冲刷着血痕。
顾明渊将苏清棠堵在药柜前："姑娘可知，今日你救的十七人中，有三人是漠北探子？
"他指尖拈着枚带倒刺的箭头，"贤亲王与漠北交易狼毒箭，用的正是绣坊货船。
"苏清棠的药杵撞翻瓷罐，褐色药粉在空中凝成秦字图腾。
当她的银针抵住顾明渊咽喉时，窗外突然传来凄厉鸦啼——十二盏白灯笼飘过街角，每盏画着青铜鼎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