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模糊,只有一片刺目的、晃动的纯白。
消毒水的味道霸道地钻入鼻腔,混合着一种肉体衰败的、难以言喻的浊气。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适应着光线。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还有床边滴答作响的、复杂的仪器,冰冷的金属管线和塑料软管连接在他插着针头的手背上。
医院。
他还活着。
一个身影急切地靠了过来,挡住了部分刺眼的光。
是沈婧。
她素净的脸上满是疲惫,眼下是浓重的青影,那双眼睛盛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尚未褪去的恐惧。
“林默!
你醒了!
谢天谢地!”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手紧紧抓住了他那只没被束缚的手,力道大得指节发白。
手心的温度驱散了一点他内心深处的寒意。
林默张了张嘴,喉咙干涸得像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别急,别说话。”
沈婧立刻起身,动作有些慌乱地拿起旁边柜子上的水杯,小心地将吸管凑到他干裂的唇边,“医生说你昏迷了整整五天。
五天!
你知道吗,我差点以为……”她哽住了,没再说下去,只是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几小口水。
冰凉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阵刺痛后的舒缓。
“我……”林默终于挤出一个字。
“是在国外发现的你,”沈婧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后怕,“就在港口附近,很偏僻的地方。
发现时浑身是伤,后脑有重击痕迹,像是……被灭口未遂。”
她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审视着他,“林默,你到底卷进了什么?
为什么有人要杀你?
还有……恒远集团那边,已经因为你涉嫌挪用那笔‘百亿资金’下了通缉令!”
百亿资金?
通缉令?
这两个词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林默混沌的意识上。
剧烈的头痛猛地袭来,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和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壁垒。
不是林默的记忆。
是另一个人的。
——奢华却压抑的书房,空气里弥漫着上等雪茄的醇香和陈旧木头的味道。
一个威严的老人坐在巨大的红木书桌后,眼神锐利如刀锋,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星回,这七十亿,是你的‘种子’……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