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陆荆渊喜提小师弟
顾叱“哇”了一声：“亮了亮了！
是不是中大奖了？”
旁边一个负责看守测灵台的内门弟子也凑了过来，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随即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白光闪了几下，先是灰蒙蒙的一片，像是雾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测灵台安静了下来，恢复了之前的黑色，仿佛刚才的光亮只是错觉。
“大、大师兄……”那弟子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发颤，“这……这是空灵根啊！”
“空灵根”三个字一出，周围几个路过的弟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围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一丝同情。
顾叱听不懂：“空灵根？
很厉害吗？
是不是跟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似的？
能看见妖怪？”
没人理他。
空灵根，在归灵圣地意味着什么，每个修士都清楚。
灵根是修行的基础，金、木、水、火、土，乃至变异的雷、风、冰等灵根，都能吸纳天地灵气，唯有空灵根，就像一个底儿漏了的桶，无论灌入多少灵气，都会从西面八方流失，半点也存不住。
别说是修炼高深功法，就是引气入体这第一步，对空灵根来说都是难于登天。
在天衍宗这种顶尖宗门，收弟子首重灵根资质，空灵根……几乎等同于被修行界判了***。
陆荆渊看着测灵台，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
空灵根……难怪这顾叱身上半分灵气都没有。
可他又是怎么突破天衍宗的结界，出现在山门前的？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的竹林里传了出来：“哟呵，这是哪儿来的小娃娃？
穿得跟个花蝴蝶似的，就是脑子好像不太好使，站在测灵台前说什么火眼金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手里拎着个酒葫芦，摇摇晃晃地从竹林里走了出来。
老头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灰色道袍，头发和胡子都白了，乱糟糟的像团茅草，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藏着两颗夜明珠。
正是天衍宗的掌门，陆荆渊的师傅。
“师傅。”
陆荆渊见状，连忙拱手行礼。
周围的弟子也纷纷躬身：“掌门师伯好！”
小老头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然后径首走到顾叱面前，绕着他转了两圈，像在打量什么稀奇玩意儿。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顾叱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响。
顾叱被弹得一个激灵，捂着额头：“老人家，你谁啊？
怎么随便打人？”
小老头嘿嘿一笑，没理他，反而转头问陆荆渊：“荆渊啊，这小娃娃是哪儿来的？
我在山上就听见嚷嚷声，还以为是哪只不长眼的妖兽闯进来了呢。”
“弟子在山门前捡到的。”
陆荆渊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入结界的，测过灵根，是空灵根。”
“空灵根？”
小老头挑了挑眉，又上下打量了顾叱一番，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又摸了摸他的后颈，“嗯……是挺空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凑到顾叱面前，鼻子使劲嗅了嗅：“这小子身上的味道……有点意思啊。
不像咱们归灵圣地的人，也不像下界凡俗的味，倒像是……从哪个‘夹缝’里钻出来的。”
顾叱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往后缩了缩：“老爷爷，你说什么呢？
我听不懂。
这里到底是哪儿啊？
你能告诉我怎么回去吗？
我真的很着急，我泡面还没泡呢……”“泡面？”
小老头眼睛一亮，“什么泡面？
好吃吗？
比山下王寡妇卖的桂花糕还好吃？”
顾叱：“……”这老爷爷好像也不太正常。
小老头没在意他的表情，又喝了口酒，咂咂嘴，然后对陆荆渊说：“荆渊啊，这小子既然是你捡回来的，又机缘巧合地拜到了我天衍宗的山门下，那就是缘分。”
陆荆渊沉吟道：“师傅，他是空灵根，恐怕……”“空灵根怎么了？”
小老头眼睛一瞪，“空灵根就不是人了？
想当年，为师……”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光彩的往事，咳嗽了两声。
“总之，这小子我看着顺眼。
空灵根就空灵根吧，正好为师身边缺个端茶倒水、跑跑腿的小杂役。”
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拾”字。
“拿着。”
小老头把木牌塞到顾叱手里，“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天衍宗的弟子了，排行最小，叫我师傅。”
顾叱握着那块还有点温热的木牌，彻底懵了。
拜师？
当弟子？
还是这个看着就不太靠谱的老头的弟子？
“不、不是……那什么掌门”他赶紧摆手，“我不拜师，我就是想回家，我……”“哎！”
小老头打断他，板起脸，“进了我天衍宗的门，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再说了，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顾叱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回去。
“那不就得了。”
小老头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在这儿待着，管吃管住，等哪天为师高兴了，说不定就帮你找找回家的路。”
说完，他又转头对陆荆渊说：“荆渊啊，这小师弟就交给你了，你先找人带他去领身新衣服，再找个住处。
他刚来，不懂规矩，你叫人多教教他。”
陆荆渊看着自家师傅，又看了看手里捏着木牌、一脸茫然的顾叱，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师傅。”
他就知道，自家师傅向来是想到什么是什么。
小老头满意地点点头，晃着酒葫芦，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又摇摇晃晃地走了，留下顾叱和陆荆渊面面相觑。
顾叱看着手里的木牌，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大师兄”，心里乱糟糟的。
回家的路没找到，反而莫名其妙地拜了个师，还多了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大师兄。
“那个……大师兄？”
顾叱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真的能留在这儿吗？
我什么都不会啊……”陆荆渊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转过身，朝着执事堂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见顾叱没跟上，他才停下，侧过头，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他，淡淡道：“跟上。”
顾叱愣了一下，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