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年夜饭，饭桌上气氛格外诡异。
往年十荤十素的菜肴，变成了一荤三素，甚至还是剩菜。
可我明明看到冰箱里买的菜都快放不下了。
我伸筷子想夹个肉吃，桌盘刷的一下就被大伯母转走。
我儿子得多吃点。
以往每次都对我家殷勤劝菜的大伯板着脸，使唤起我妈:
丽娟呐，给我去盛个饭。
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妈，听到这话，一时愣住了。
好在我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反应过来，把饭盛来。
大伯母也有样学样对我说
欣欣呐，待会吃完你洗碗吧，女孩子要学会做家务，以后才嫁得出去。
由于实在不够吃，堂弟嚷嚷着要去镇子上买夜宵。
我妈担心我也没吃饱，想让他们把我带上。
大伯果断拒绝，语气冷漠:
你们家啥情况心里没数么?还好意思吃大餐?说不定哪天饭都吃不起了。
晚上，我们还被安排住在一楼最潮湿的两间房。
我躺在寒气逼人的被窝里辗转难眠时，窗外传来大伯家吃夜宵、放烟花的热闹声响。
4
大年初一，我爸陪我妈回娘家了。
我还在被窝里，就被三姑高昂的喊声吵醒。
老二家沈欣面子真大，客人都来拜年了，还睡得跟死猪样，一点都不把长辈放在眼里。
我顶着黑眼圈出门，正好看到三姑带着村里一众乡亲在聊卦。
三姑招呼我过去，眼底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去年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破产了?你快跟乡亲们说说是什么情况?
我裹紧了从二手网站上收来的褪色花棉袄，故作懊恼。
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把我们店举报了。
说到这，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三姑一眼，她有些心虚。
就解放路那个店被举报了而已呀，你们家不是在全省开了好多分店吗?
名誉受损，一损俱损。
那些曾经受过我家好处的乡亲们七嘴舌，有人落井下石，有人表示质疑。
我直接拿出手机拍摄的店铺关门视频给他们看，这下大家统一口径了。
平时他家就爱炫富，这下倒霉了吧。
就是，我早就看不惯了，真是老天有眼。
没钱还好意思回来过年，估计是吃不起饭了回来蹭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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