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救... 救我。啊！别打了别打了——通话断了线。凌晨两点半，

我的手机收到来电，听着像是班里何昊的声音。为了弄***相，我不得不入局，却见到了。

惨败的身体，奇怪的老太以及。与我死去的未婚夫极像的神秘男子。

1我是梧桐初中初二三班的班主任，班上一共有四十五名学生。截至今日，

学校已失踪了不少学生，而我班上已经丢了两个。我报了警，也联系了学生家长，

但已过去数月，仍没结果。何昊算是第三个。直到昨天半夜两点半，

一个未知号码打来：老师，救... 救我。啊！别打了别打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

通话就中止，成了忙音。听着像是何昊的声音。再回拨过去，却是空号。我掏出通讯录，

开始找何昊家长的联系方式。嘟嘟嘟——我原以为半夜会没人接电话。喂？你好，

请问是何昊妈妈吗？我是黎老师，想问问何昊在家吗？对面传来搓麻将的声音，哗哗哗

。我不认识什么离老师合老师，我忙着，先挂了。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抓了抓头发，

下床打开电脑，翻出之前关于学生家庭住址的登记表格。何艳，母亲，

139＊＊＊＊＊＊＊＊，华亭西街956号，302室。2第二天，

我下了班就往何昊家赶。天色有些暗，下着小雨，又冷又潮，我裹紧了大衣，

撑着伞走过青瓷板。何昊家在一个老小区里面，小区的门生了锈，保安亭也没有看管人员，

楼房外墙皮斑驳，爬满了青苔，又绿又滑。房子的门牌号在风吹雨淋中已经模糊，

颇有几分看不清。小姑娘，你要去哪里伐？有人叫住了我，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气质温文尔雅。我要去华亭西街956号，您知道怎么走吗？他嘿了一声，

脸色有些僵硬。你一个女孩子去那干什么，多危险！我有点事情需要找一下他们家人，

您刚才说危险是什么意思？他有些犹豫，叹了口气：这些年，那里死了不少人，你看，

周围的居民楼都搬空了，就是因为半夜总能听到小孩和女人的笑声和哭声，

甚至有人还见到了死去的人，大家都把那叫做『鬼宅』。总而言之，那里瘆得慌，

有不干净的东西。小姑娘，听我一句劝，回去吧，再往前走你回不了头的。他说完话，

看了我几眼，就逃了般地离开了。我攥紧了伞柄，他的话加深了我心中的狐疑。

可中国人素常安慰自己，来都来了。我往前走着，总算找到了956号。

这栋房子和周围不同，是一座三层小楼，门牌号很新，像是刚装上不久，擦拭得极为干净。

木质楼梯有几节露了裂缝，看着不结实，随时有掉落的风险，屋子里有一股难言的味道。

我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台阶，刚站稳身子，就看见走廊上有一把藤椅。隐隐约约地，

有个影影绰绰的人。我慢慢地移动步伐，却被吓得不轻。

一位老太太穿着青蓝的深衣躺在椅子上，她的双手交叉放在腹前，花白的长发垂在脑后，

脸色惨白，腮红很重，唇色鲜红，像是染了血，脚上是一双小巧的金色绣花鞋。这个年代，

极少能看到这么小又繁复的鞋子。她双目紧闭着，眼珠子一动不动。正当我打算绕过她，

沿着走廊去找302室时，她抓住了我。灰白的长指甲掐入了我的手腕，

她的嗓音又尖又细：你来这干嘛！快给我走！我思索了几秒，该如何称呼眼前的人。

老太太，您认识一个叫何昊的男孩子吗？他身高170左右，偏胖，不太爱说话。

何昊？何艳是他的谁？她朝我凑近，眼珠甚至要贴上我的脸。是他妈妈。

咯咯咯咯....... 她松开了抓我的手，又躺回藤椅去，喉咙里发出诡异的笑声。

我揉了揉发疼的手腕：您认识他们家人？该死的人终于要死了，

咯咯咯咯咯咯......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又闭上了眼睛，嘴角上扬，

似是十分愉悦。真是奇怪的人。我等了许久，她仍然没回答我，我捡起刚才吓到丢掉的伞，

继续朝里走去。3302室是最里面的屋子，也是我在这栋楼见到的唯一一户点着灯的人家。

还没到门口，我就听见里面麻将机的声音，男人的点火声以及女人调笑声。我敲敲门，

门是虚掩着的，许久都没人开门，我便推门入内。客厅被改造成了棋牌室，

堪堪能放下两张麻将桌。谁啊——女人抬头看见我，眼瞳放大，愣了几秒，

在烟灰缸掐灭了烟，起身要拉我，但他身旁的男人按住她。她就势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捧着男人的脸亲了会：阿郎，我有客人来了，待会招呼你哈。那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男人的手顺着女人的低领领口滑了进去，狠狠捏了几把。讨厌。被叫作阿郎

的男人扭头看了看我，不怀好意地吹了声口哨。女人拽着我去了另外一间房。是305，

在302的隔壁，隔音效果很差。305的房间很小，只能放下一张床和桌子，

302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我看了看房里的陈设，像是男孩子的房间。刺啦。

女人染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点了一根烟。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是给你打过电话的黎老师，你就是何昊妈妈吗？呵，对，我就是那个贱种的妈，

怎么，小崽子又在学校里惹事了？何昊这几天一直没来学校，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他没去学校？何艳有些震惊，眼里却带了几分恨意：果然跟他爹一样，是个贱种，

净给我惹麻烦，当初就该把他杀了。何昊妈妈，我怀疑何昊可能失踪了，

昨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何艳听完我的话，抖烟灰的手有点发抖，

坐在了床上：也好，死了也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4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贱种是我被强女干的时候生下的，他爹睡了我就跑，

我那时候才十七岁，哪知道取证啊，等我报警的时候，人早跑没影了。

我本来想把这贱种打掉，但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月份已经大了，做手术难保会没命。

十七岁，未婚已孕，闲言碎语太多，我就带着他来了城里。但我没读几年书，

也不会什么手艺，幸亏这身子还行，喏，就只能靠你刚才看到的，养大贱种了。

何艳的眼角有点发红，她狠狠吸了一口烟，朝我吐了口烟。我站在原地，被烟雾呛了几口，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那何昊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

贱种可瞧不上我这个当妈的，每天下了学就进房间，话都不跟老娘说一句，

我哪能晓得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我也是为了不耽误他，就给他单独租了这个房子。

我环顾四周，骷髅头的挂件，床是黑色的，仅有的一个玩偶是涂着红舌头的芭比娃娃。

真是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我不禁打了个激灵。桌子上摆着奥特曼的玩具，

台灯下面似乎放着一个盒子，我刚要伸手，何艳一个大步，

把盒子塞进了抽屉靠着桌子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的话就走吧。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儿晚上可危险得很！既然那么危险，

你和何昊为什么会一直住在这？这里房租便宜，更何况我这里那么多男人，阳气足。

女人补了个口红，对着镜子抿了抿嘴，撩开胸前的卷发，口气散漫。

我看着她脖子上布满的草莓印，别开了眼睛：那我先走了，有事情我再联系你。

哦对了，你要真说什么奇怪的事情，他上个月找我要了好几次钱，说是学校要用，

前前后后都快一千了。？可我没有让他们交钱啊。我松开了拧着门把的手。

小崽子又骗老娘！又？女人没再搭理我的话，直接把我推出房门。以后别来了。

你就不关心何昊失踪的事情？死了更好，这个拖油瓶连累老娘这么多年，要是真死了，

老娘还乐得逍遥。我看着她扭着腰进了302室，隔着门，我都能听见里面下流的话，

不堪入耳。5我下楼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藤椅的位置，人已经不见了，徒留椅子在晃荡。

走廊里没灯，只有两盏红蜡烛点着。天黑了，风声在耳侧咆哮，像是嘶吼的野兽。

路上没有路灯，我照着手电筒小心地走。但是背后，我隐约能听见男人的脚步声，我一回头，

却空无一人。我故意加快了脚步，后面的人也加快步子跟得紧。正当我害怕地准备拐弯时，

一股大力拉住了我，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我直接吓得哭出眼泪，双手要扒拉下嘴上的手。

抬起头，看见是一个年轻黑衣男子，他带着口罩和黑色鸭舌帽。一身黑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露出的眼睛极为熟悉，像极了我死去的未婚夫。抱歉，冒犯了。他敞开了的大衣，

风吹过像是把我裹在里面，低下头，远看像是情侣间的亲吻。男人的木质香很淡，

但靠近也能闻见。拐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看到我们的姿势，

追我的人啐了一声：臭婆娘跑去哪了？这鬼地方都有人亲热，真是见鬼，呸！我听声音，

像是在棋牌室见到的男人，但也不确定。直至确定男人离开，我面前的人才松开我。

你不该来这。连声音都像，我颤巍巍地想拉下他的口罩：言翊，是你吗？

他止住了我的手：你认错人了。你能不能拉下口罩让我看看，求你。我双手合十，

近乎乞求地望着他。但他拒绝了：于礼不合，抱歉。哪有那么多礼不礼的，言翊，

是不是你！我低吼道。我与言翊相识三年，若是没有那场意外，今年该结婚了。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么工作，只知道他会隔一段时间消失，但是在订婚前一周，

公安局通知我，他死了。周围人都劝我放下，但我死不见尸，我不甘心。

我抓着眼前男子的手腕，卷起他的衣袖，近乎痴狂地想找到月亮纹身，

这是我们确认关系的那一天，他自己纹的圆月，因为技术不到家，月亮的形状有些棱角，

当初我没少嘲笑他。但男子的手腕干干净净，平滑齐整，不像纹过身的模样。黎老师，

我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他颇有几分无奈，放下卷起的袖子。

我仍是执着地要看他的全脸，又缠了他好久，他终于松了口，而我看着口罩下的半张脸，

浑身如陷冰窖。一模一样的脸。你为什么要说谎，你明明就是言翊！他似是有几分困扰，

按了按眉心。我是秦警官派来调查失踪学生一案的，你可以叫我陆许。嘟嘟嘟。

我接起口袋里的电话，是秦警官打来的。黎老师，小陆你应该见到了吧？嗯，见到了。

我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好好好，你要是还有什么线索，也可以跟小陆说。明白。

所以他真的不是言翊，只是一个跟言翊相似的人。我在心中告诫自己。

6你刚才说见到了一个老太太？对。

我连忙把老太太的身貌体征以及今天所看到的事儿都描述了个遍。上了菜，

我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说完话连忙扒拉了几口饭。陆许盛了碗汤放在我边上：吃慢点，

别噎着。挺奇怪的，我来这那么多趟，一次都没遇见过你说的老人家，

而且这边956号登记在册的只有何昊母子俩。咕噜噜。

我筷子戳着的肉丸子掉在了桌子上：你别吓我。话说，刘静和陈佳也是你班上的？

是的，她们俩一个月前也失踪了。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他们班我是这学期才接手的，刘静和陈佳成绩比较好，何昊成绩算中等吧，

至于他们家里情况，我不太清楚。两女生没来上课的那天，我联系过他们家长，

但是他们家里人说是俩小孩出去旅游了。男人喝茶的手顿了顿：旅游？多久来上学了？

我摇摇头：一直没来，第三天我又打电话过去，却再也打不通了，所以我报了警。

你是说，两家人都打不通电话？对。我翻出通话记录，第一次是4.16打的，

4.18那次开始就没打通过。陆许皱着眉，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点着。黎老师，

如果之后你又收到奇怪的东西，一定要通知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好。

你胆子蛮大的，那里被叫做鬼宅，你都敢一个人去。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一开始不知道嘛，不过你们警察办案还信这个？7一周后。手机提示音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