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咖啡机蒸汽的嘶鸣在她耳中像隔着毛玻璃，直到收银台被轻叩三下，她才惊觉有客人。
转身时雨气扑面而来，黑色风衣裹挟着深秋的寒意。
男人收拢滴水的长柄伞，水珠在伞尖凝成晶莹的琥珀。
他指节抵在菜单上的"美式咖啡"，抬眼时睫毛沾着细碎水光。
"要手语吗？
"林晚举起左手，腕间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这是店长特意给她定制的，为了提醒听不见***的咖啡师。
男人摇头，却在看清她胸前名牌时瞳孔微颤。
"林...晚？
"他开口很慢，像在拆解某种生疏的音节。
修长手指忽然在暖光里舒展开来，比出标准的手语：[下午好]。
水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进衬衫领口，林晚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银戒，戒面刻着蔓藤花纹。
这双手比她见过的所有手语老师都要优雅，指尖起落时仿佛在编织星轨。
[你学手语很久了？
]她递过咖啡时比划道。
杯壁凝结的水珠洇湿便签纸，男人用钢笔写下回复，字迹瘦金体般凌厉："学过两年，为重要的人。
"雨幕在落地窗外交织成帘，他坐在靠窗第三桌——那个能望见梧桐大道的位置。
林晚擦拭柜台时瞥见他从风衣内袋取出牛皮笔记本，钢笔尖在纸页游走，不时抬眼望向吧台。
每当四目相对，他就用杯沿掩住唇角，任热气模糊镜片后的眸光。
打烊时暴雨未歇，林晚蹲在储物柜前找伞，身后传来皮革与檀香交织的气息。
男人握着那把黑伞站在逆光里，指尖轻点表盘：[我送你]。
伞面倾斜成四十五度，雨声在尼龙布上敲出密鼓。
林晚闻到雪松混着墨香的气息，看到他风衣右襟别着银杏叶形状的胸针。
经过便利店时他突然驻足，霓虹灯在他侧脸投下暖橘色光斑。
[要热可可吗？
]他用手语问，没等她回应就推门进去。
林晚望着玻璃橱窗上的倒影，男人弯腰挑选甜点时长风衣下摆扫过货架，银戒在冷柜灯光下泛着月华般的光。
回家的巷口积满水洼，男人突然拉住她手腕。
轮胎碾过水面的轰鸣中，他把她护在身侧，溅起的泥水染脏了锃亮的牛津鞋。
林晚的耳蜗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