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你是想让人觉得你没洗澡身上犯虱子了吗！”
可是难受并没有因为这句训斥而减退，反而愈演愈烈。
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噬着，到最后我连手指都挠出了血。
弟弟惊呼一声：
“妈妈，哥流血了，还起了好多小疙瘩！”
我一愣，赶紧掏出手机查看。
才发现不仅是脖子起了红疹，整个脸都几乎肿了起来。
我这是过敏了！
弟弟声音害怕：
“妈妈，哥是不是有什么传染病啊？万一传染了我怎么办？”
“听说哥在高中的时候就跟女生不清不楚，之前更是天天往外跑，该不会是……”
妈妈的神情紧张，刚想起身查看我的情况，就被弟弟一句话停下了脚步。
“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你别让妈妈下不来台行吗？”
“我各方面都比不上你，可是我对妈妈的爱，却一点都不比你少啊……”
妈妈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行了！叶修凡，给你点颜色还想开染坊？过敏又不会死人，有什么小题大做的！”
“考上985就能蹬鼻子上脸了？这饭你爱吃吃，不吃就饿死！”
心脏泛起窒息的疼痛。
我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泪流满面：
“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本来就不该有我。”
3
身后的谩骂声经久不绝，没有一个人起身追我。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眼睛哭得生疼。
手机震动，接起却是妈妈的破口大骂：
“当哥的帮衬弟弟不是天经地义？我看你就是自私自利，白养你了！”
“耳朵聋了吗？赶紧滚回来，否则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我答非所问道：
“你还记得我耳朵是怎么聋的吗？”
那时我发高烧，意识都模糊不清。
可妈妈却说这点小事去医院是浪费钱，扔给我一盒退烧药就去哄弟弟睡觉。
那盒退烧药过期了三年，我吃了两板，没有丝毫效果。
我烧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烧退了，却落下了轻微耳聋的病根。
直到现在耳朵还会发疼，听声音也是模模糊糊。
“废什么话，赶紧给我滚回来跟你弟弟道歉！他现在还被你吓得哭个不停！”
我淡声道：
“你就当我在那个时候就死了吧。”
我回到家，毫不犹豫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走出房间时，他们正好带着弟弟回了家。
爸爸看到我手里的行李箱上来便是一巴掌：
“混账，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还敢用离家出走威胁！”
脸上***辣的，泪却早已经流干。
妈妈更是气得浑身哆嗦：
“你比弟弟大这么多岁，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
若是从前我会争辩，会据理力争。
可现在我却冷着脸走开，连开口都没有力气。
路过弟弟身边时，他突然开口：
“哥，你不会是偷了家里的东西要离家出走吧？”
爸爸一脚将行李箱踹开，想要找出我不知廉耻的证据。
在他的想象里，我应该是装了各种贵重物品。
可是当箱子打开，他们却愣在了原地。
箱子里除了我的身份证件以外，就只有从学校宿舍带回来的床单和几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