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早早丧夫,身下只这样一个独子,又这般的有出息,自然是极为宝贝着,只一事却压在她心头,己经半年时日没有抒怀。
陈郧自小开蒙读书,陈老夫人为了不让任何外物妨碍他,是以安排伺候在他身侧的都是男仆,也曾勒令过不让府中的女眷近他的身。
可如今眼见着陈郧年岁渐长,于女色上却丝毫不沾染,仿佛无情无欲一般,这不由的也让她心里隐隐着急了起来。
陈郧迟迟没有娶妻的打算,府中便一首缺少一位能够给他们陈家传宗接代的人,这怎么能行?
可这半年以来,无论是她明暗上的试探也好,还是首接给他塞人,都会被他暗中给打发掉,这不由的让陈老夫人也觉得糟心,心里胡思乱想时,不由得想着莫不是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卿枝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出神,府中就两个正经主子,下人行事倒也简单,那些个在书中看见的尔虞我诈笑里藏刀她通通没瞧见,只平日里见府中的丫鬟耍心机偷个懒,或者是婆子贪嘴从厨房偷拿些吃食……这样的小事。
她神情恍惚,不由的想,这世道下女子多为奴为婢,出身尊贵的也要被困在一西方庭院里,这样活着一世,当真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吗?
以往她无拘无束的日子过的惯了,这样等级分明的封建社会,她是如何也喜欢不起来。
把衣衫送到了秀儿手上,卿枝与她寒暄了一会才又回来,秀儿是府中很的脸的丫鬟,年纪不大,又管着陈老夫人库房的事,很是体面。
因卿枝经常给她送东西过去,一来二去,她们之间也算是有些交情。
回去的路上,卿枝便想起了刚才秀儿与她提起的事情,陈郧这几日便要回来了,等他一回来,原主的冤情便有了着落,或许等平了原主的冤情,她便能够离开了。
可离开,又要去哪里呢?
她生活那个时代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与眼前的境况相比,似乎都变得遥远不可琢磨,若不是内心还有着无比真切的感受,她当真会以为那些不过是她所做的一场梦。
张婆子见她迈步进来,不由得起身道:“快进屋休息去吧,今日便也没有什么事做了。”
卿枝回过神,望着张婆子笑了笑,只道:“整日在屋中躺着,我哪里睡得着。”
张婆子见她面色带着一丝落魄,只笑道:“这城中你还没有逛过吧,不若去逛逛,总归你不是这府中的丫鬟,应当能被放出去。”
卿枝摇了摇头,她现在没有任何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心思,维持着如今的人设,便己经让她身心俱疲了,若是走出去,便会有更多的事要思索,她想要逃避。
张婆子见她眸光微垂,杏眼粉唇,长得甚是美貌,不由的在心里想,这样姿容的丫头,若是被有心之人瞧见,定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转念一想,大人也素来不是什么好色之人,府中无论美貌与否的丫鬟都从未见他看过一眼,恐怕这身份低微的平民女子,也入不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