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把一张卡扔在茶几上,声音没什么起伏。
他甚至在解袖扣,看都没看我。
我正捧着碗,吃他秘书送来的燕窝。
勺子停在嘴边,甜腻的味道突然堵在喉咙口。
"哦。
"我应了一声,放下碗。
陶瓷磕在大理石桌面,清脆的一声响。
卡是黑色的,边角泛着冷光。
我知道里面有多少钱。
够买断我这三年。
够买断我这张脸带来的便利和羞辱。
"东西收拾干净。
"他补充了一句,终于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跟看茶几上的灰差不多。
"知道。
"我站起身,碗里剩下的燕窝晃了晃。
"现在就走?
""嗯。
"他低头看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下逐客令都这么忙。
我没再废话,转身进客房。
这三年,我一直住这儿。
主卧是禁区,里面有“她”的东西。
顾琛从不让我进。
我的东西不多。
几件他让人买给我的衣服,风格都像“她”。
一些基础的护肤品。
一个旧帆布包。
我把衣服胡乱塞进包里。
护肤品瓶子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客厅里很安静。
顾琛大概已经走了。
拎着包出来,茶几上的黑卡还在。
我走过去,拿起来。
冰凉的塑料片。
想了想,又放下。
只拿走了我那个用了好几年的旧钱包。
开门,关门。
金属锁舌“咔哒”一声轻响。
我和这地方,彻底没关系了。
我叫崔翙(huì)。
翙,是鸟飞的声音。
我爸是古生物研究员,给我取了这个字,指望我自由高飞。
结果我飞成了别人的影子。
影子是不需要钱的?
我坐在公交站冰凉的金属长椅上,看着车流发呆。
包里的旧手机震了一下。
掏出来看,是房东的催租信息。
上个月工资刚填了医院的窟窿,我妈的药不能断。
顾琛的卡……我捏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真没用。
手机又震。
这次是陌生号码。
“崔小姐?
方便见一面吗?
关于顾先生和……林晚小姐的事。”
林晚,就是墙上照片里的女人。
顾琛心里的白月光。
我的“正品”。
我盯着那条信息,看了足足一分钟。
公交来了,又开走。
“在哪?”
我回了过去。
对方发来一个咖啡厅地址。
离顾琛的公司不远。
我去了。
那人坐在角落,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