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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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三十这天,家家户户都沉浸在扫尘除灰,清理整顿当中,老吴一家也不例外。

钱细没有女人家的心细,这一切还得靠老吴这个大男人主导着,老吴指挥着钱细擦桌子,擦凳子,扫地,洗碗洗菜,自己从邻居家借来拉筒,往拉筒里装满石灰粉,从门外的路上一首延伸到家里地上点满了圆形石灰,这个属于农村的习俗,寓意着驱邪纳福,整个村子有人行走的路上,每家就像完成接力赛一样,整齐有序地布满了石灰图,在月光和石灰粉的交相辉映下,那漆黑的夜空中反射些许光亮,小向晴在家玩起了跳格子游戏,沿着爸爸点的石灰图,单脚挌挌地跳着,银铃般的笑声传到远处首至消失,首到石灰退去了本色露出原来黑灰的砖头,向晴才收起了玩意,平静的坐着看起了电视。

夫妻俩带了个大晚,难得地携手合作,把家里收拾好后,又继续为新年的饭菜准备着。

吃完饭后,一家人围在黑白电视旁,看着联欢晚会的庆祝,在主持人的祝贺词,嘹亮的歌曲和幽默的相声中,对来年充满了希望,看完电视后,老吴很大方的给向晴和钱细发了压岁钱,并吩咐钱细道:“明年好好带小孩,好好照顾家,有好处少不了你的”,钱细未出声,只是一个劲地点头,乖巧的听着老吴的念叨,好似听懂了老吴的话,连忙拉着向晴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新年的这一天终于到了,整个村子都沉浸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向晴这个小家伙被鞭炮声吵醒了,一改平日里爱睡懒觉的习惯,迫不及待地想要穿上新衣服,和钱细吵着要起床,钱细把女儿抱紧,用被子掖住向晴的后背,生怕女儿冻着了,慈爱的摸摸向晴的头,老吴看穿女儿那不安分要起床得心思,宠溺地给女儿拿过新衣让钱细给向晴穿上。

吃过热腾腾的早饭,向晴去找小伙伴玩了,新年的习俗就是,每家都会准备好吃食,阜宁大糕,葵花,花生,条件好点的大方的会准备糖果,饼干,等待着小朋友们上门讨要,好似小朋友们去拜了年,能和他们新的一年带来希望。

大家东跑一家,主家给了一些花生,瓜子,西去一家,淘到了糖果饼干,小朋友们别提多开心,挨家挨户走遍了,新衣的口袋装满了,没地方放了,卷起衣服下摆兜住那些奖赏,小朋友们玩够了,各自回各自的家中享受着讨要到的胜利品。

而老吴呢,一大早就被邻居叫走打麻将去了,临走前吩咐好钱细好好看家,要是亲友来拜年,要留他们吃个午饭。

老吴出去打麻将,钱细放松了一口气,百无聊赖地坐在家中,手剥着花生,眼睛紧盯着早己看过的联欢晚会,不知厌倦的哈哈笑着。

过了一个时辰,老吴的外甥赵若来到了老吴家,对着钱细这个舅妈道贺着新年的祝福,钱细连忙招待外甥,告诉他舅舅打完麻将会回来,让外甥中午在自家吃饭,外甥不好拂了舅妈的好意,想着一年见不了舅舅一次面,便答应了钱细,但舅舅不在家,没人招待属实无趣,不如先去大舅舅吴文家聊聊天看看,转身对钱细说中午会过来吃饭。

钱细送走外甥后,想在老吴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便自作主张地做起了菜,她把鱼肉菜全部倒入一锅乱炖,突然想到有一道菜没洗,钱细往火炕中添满了柴,便出去洗菜去了,不知怎的,火芯掉了出来,瞬时就点燃了厨房的草堆,向晴本能的拿起水端子去泼水,但是火势越来越大,害怕的哇哇大哭,忙去喊钱细,钱细回来一看,傻眼愣在原地,呆若木鸡,一动不动,邻居家瞅到了老吴家红澄澄的光焰,跑来一看,那火势顺着墙体快要爬升到屋顶的木板上,仿佛要把整个房子吞噬掉,赶紧把正在打麻将的老吴叫回了家,众人一起将大火扑灭后,老吴早己变得灰头蒙面,火速地从裤腰上解开皮带,抄起皮带猛得抽向钱细来发泄自己的气愤,并用恶狠狠的眼光训斥着钱细,钱细害怕极了,惊慌失措地跑去老吴大哥吴文家求救,亲友都在那边聚着,众人看到突然冲进来嚎啕大哭的钱细,知晓肯定出了大事,纷纷赶去老吴家。

老吴和亲友述说着自己的无奈,以及钱细这一年的种种看不惯的恶行。

亲友们都安慰道:“你小时候患有腿疾,脾气臭,又没有上人帮衬,到了谈亲事的年纪,都没小姑娘嫁给你,你一个人孤独地过了十来年,好不容易前些年买来了钱细,虽然精神方面有点毛病,这下又有了女儿,好得她能帮你照顾好女儿,让你安心工作,将就过日子,等你女儿大了,你的好日子不就有了嘛。”

老吴听着开解的话,想着事情既然发生了,也没造成多大损失,算了吧,脾气缓和了些,让钱细赶紧把厨房收拾好,锅里早己黑糊了的菜赶紧倒掉。

钱细也是个会看人脸色的,立即从躲在亲友后面的位置跑到厨房,没了中午的饭菜,老吴也没多大的兴致再去准备,适逢大哥吴文来了,听着大家叙述的经过,让弟弟一家三口去自己家吃饭招待客人。

新年的气氛渐渐褪去,人们又开始紧张忙碌的工作着,这天老吴在工地上巡视着工程进度,老张的儿子老吴的徒弟张可带来了自家的好消息,原来由于老吴帮忙盖好了房子,他哥哥顺利谈了亲事,本月底就要结婚,为了感谢老吴对他们家的帮助,吴佳特地让儿子张可带信给老吴,邀请老吴去他们家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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