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试探
“嗒嗒……”脚步声连绵响起，一名名幸存者从各处走出，一些人手上举着火把焟烛，微弱的火光指引生的方向。
一行人都饿着肚子，趁无虫监视出来找寻物资。
仅一天的时间不可能将原本的道德破坏，末世的法则还未在人心中扎根。
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人群中有不少老弱在其中，人脸上只有紧张与害怕，没有对生命的冷漠、暴力压迫之类。
“你为什么不过去，加入他们活下去的概率会大很多”阴影中他在池煜耳边蛊惑。
池煜打量了几眼人群，细致的观察力，见到了些人的安全，表情却依旧平静，似在对谁隐瞒这事。
“我这样子过去，不得惹来惊慌，我可不想在尸堆中藏身”他无趣撇嘴，“那你该干吗？”
池煜微眯下眼，“去那家药店”。
他眼中困惑一下，又很快恢复万般掌握的淡然。
这神态变化被池煜捕捉，心中暗色的杀意在无限增生。
“走吧”，脸色平静，慢步走进黑暗，寻着记忆路线前往那家药店。
在几小时前从一家无人饭店翻出的打火机以左手按下，微弱的火光照亮前行的路。
每次在黑巷中行走，都会感觉有什么盯着他，地上血淋淋爬着蛆虫腐蝇的尸体，己见怪不怪。
谁知道黑暗中有什么，右手紧握刀柄，警惕的行走。
很幸运没遇见丧尸与虫子，不过身边有更凶的东西。
黑暗中的建筑都太像，走错了几次后，才找到药店所在的街道。
手上的灼痒难忍，可经过大起大落的池煜己无感，伤囗己结痂，在饭店用过水洗去污黑锈渍，可那不够，得消毒，在末世中生存先要保证身体的健康，破伤风带来的肌肉痉挛很难熬很痛，那刻的肌肉僵硬是生存的致命威胁。
左右环视，悄无人烟，池煜还惦记着那苍白人形写的字。
穿梭过街上停车，跑到药店前，在玻璃门前，用火光照亮出段血淋淋的话。
我们在看着你寒意入侵，手脚冰凉，池煜深吸口气将惊骇压下。
突然火光间冒出张苍白的脸，池煜吓的连连后退，瞳孔骤缩，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是我，这鬼东西怎么是我的样子”惊骇的语气让他嘴角勾笑，“怕什么，只是紧张过头看错了，不信你再看”。
池煜颤抖着抬起打火机，照向玻璃门，那张脸消失。
“进去吧，你的伤耽搁不了太久”池煜微垂下眼，推开药店大门，他的话出现了致命的漏洞，我就是我，何来你？
“智慧程度并不高，战斗力该如何测试”演着戏的池煜一脸紧张，在黑暗的店内，找寻医用箱。
一阵翻箱倒柜后，纯白金属外壳的药箱找出，打开，里面放着池煜需要的东西。
先用清洁湿巾擦去伤囗渗出的血迹，再取出碘伏棉棒、护创贴、医用酒精、卡扣式止血带、纱布。
他挑了下眉，“会不会太狠了点？”
池煜未答，将菜刀拿起，用酒精消毒，再将止血带扣在两腕。
毫不犹豫，一刀划开结痂的伤口，鲜红的血渗出，钻心的刺痛与酒精的清凉灼热结合，令池煜青筋暴起，咬紧牙关。
碘伏棉棒沾着酒精，擦拭着伤口，进行消毒。
见差不多，护创贴盖在伤囗上，卷了几截纱布，缠在手心包扎好。
接下来是另一只手。
长痛不如短痛，刀舞下，以同样的方法包扎好。
“啧啧”他戏笑两声，觉得分外有趣。
“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死了就没有痛苦了”池煜起身，在货架上拿了些感冒药、外伤用的药膏放进医用箱中，顺便将己无用处的东西清出去。
“那现在你怎么想的？”
他被勾起兴趣，靠在玻璃柜前，倾听回答。
池煜沉默片刻，“死……很痛苦也很简单，可死后会有人伤心的，死亡并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他叩了下柜台，“所以还有人惦记你，你还不能死，对吗”。
池煜回头与他对视，“不是你，是我啊”。
他微黯下眼，似明白了什么。
昏暗、空洞的药店，升起了冰冷。
仿佛被野兽注视，西肢变得僵硬，心狂跳不止。
池煜脸上却十分平静。
“你疯了……开始什么都怀疑了”他盯着那双死潭般的眸子，脸色平平淡淡。
“是吗？
不可否认，我或许疯了，但我信的过自己的判断”池煜提刀走上前，他并不躲闪，一刀砍下，地上没有任何血滴落，刀穿过了他的脖颈。
“我的主人格，你太疑心了”他伸出手掌，抚在池煜脸上。
空洞、虚无，脸上无丝毫温度，站在面前的仿佛真的是一个副人格，幻想之物。
刀收回，池煜勾起嘴角，“疑心重在末世才活的久不是吗”。
他轻笑一声，“该出去，面对黑了吗？”
“自然”池煜收回拭探，提起医用箱向店外走出。
临走时，头颈平首，眼睛向上瞅，看上去池煜在翻白眼，实则他在看盯着他的鬼东西。
以特殊的视角扫见满天花板爬着的苍白人形，扭曲的交叠在一起，张着漆黑的深囗，一双双手掌向下廷伸，似要抓向他，空洞的双眸睁开到不可能的宽度，眼珠仿佛要凸出来掉下。
怪诞、诡异，池煜收回目光，吐出口凉气，心中暗念，“真踏马***”。
他奇怪的看了眼，举止怪异的少年，微眯起眸子，预感有趣的事将要发生。
药店里最后一抹人气消散，苍白人形们穿过血字门，跟随绝望的气息游离。
店内被遮掩的景象恢复，一具具残破的尸体挂在天花上，倒挂着，冰凉的血水滴在地上，越积越多，地面铺上了袭红毯。
铁锈味、腥甜味浸满空间，让人闻之欲呕，见之惊骇。
脚下不知踩了什么，湿漉漉的。
池煜皱了下眉，夜太黑了，地上有什么都不知道。
他注视抬起一腿去看鞋的池煜，开了个话题，“现在你要去哪，我建议去军事基地，那地方还算安全”。
池煜放下腿，看与不看，他都知晓鞋下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得到点信息才故作姿态。
“析苍市，没有军事基地”“不，现在有了，午夜前的爆炸，太响了，被吸引的不只有异类、怪物”“是吗？
那我拭目以待”池煜望向夜晚一角，黑暗无处不在，看不清方向，可他知道就是这个方向，因为那群幸存者大多是朝这个方向前行。
“真是奇怪，电没了，他们用的什么得知信息的”池煜回想起那辆燃油的汽车，眼中闪过灵光，是啊动能产生电能，电不是真的消失，而是变得无法储存。
“这个世界变得不算太糟”心中暗念，有电就会有光，光会指引生活的方向。
他与池煜并肩而行，看见了少年那抹浅笑，“又想到什么了，好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
越走越远，微弱的火光将小块区域照的昏黄，昏黄之内是池煜一人自言自语，光映照着那张不停变幻神色的苍白人脸。
“咝咝~，咔吧！
咔吧”熟悉的嘶吼传入耳中，在未知的视角，一头丧尸正在进食，啃咬骨头发出了惊悚的声音。
一股浓郁的血腥吸入肺中，池煜熄灭了火，脚步变得轻盈，向声音源头相反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要逃，一头丧尸而己，宰了它，它现在在进食，这是个机会”他指向左后方，眼神冰冷，似如猛兽盯着猎物。
脚步一顿，池煜歪头挑眉，“若是它没病毒无感染性，我倒不介意脏下手，可不然”。
“啧，说到底还是肉体太羸弱”他摇摇头，身影在池煜的目光下消散。
扫了眼那处，陷入沉默，黑暗中步伐再起。
人啊，多为瞻前顾后，有更重要的人在等着，行己无心，思危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