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罗宝鉴，长生仙库
白如晦的“视线”当中，忽然闯进一头“蜈仙”的身影。
只见它从黑瓮中爬出，长足有三尺余，立起来有半人高。
赤头如玉，铁背似苍，六翅晶莹。
忽而支起前半身，两排镰足晃动。
头上两条触须，更是兴奋甩动。
宛若赤玉般的头节口器当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末端带着毒钩的颚足，不断重复着夹击的动作。
“轰！”
下一瞬。
白如晦心神一黯，好似经历过了这头“蜈仙”的一生。
从破壳到长成，间或着进食、斗虫之类的记忆，着实乏善可陈。
完全没有对白如晦的认知，造成任何冲击。
几乎在一刹那间，就己被完全容纳、消化。
他甚至都没记住多少，绝大部分都是枯燥无味的重复。
唯一印象较深，只有两件事。
第一是晒月光，很舒服。
第二是圆滚滚的东西，里面的汁液很好吃。
随着白如晦的意识入主，节节铁背在月光下，映照出柔柔的光晕。
五感也一一恢复，尤其是视、听二感。
“好蜈仙，你要成精怪了吗？”
“快吃，快快吃，吃了这一份血食，你就要成精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忽然传入白如晦的耳中。
当中还掺杂着大量弹舌音的“上方语”，隐隐有一种蛊惑的味道。
让他下意识的生出一个念头，“这就是妖言惑众？”
白如晦心念一转，振翅就往山羊胡道人脸上扑了过去。
“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戛然而止。
白如晦掀开他的头盖骨，吸食着里面的脑浆，顿觉甘甜美味。
也正是在此刻：他终于知道“自己”以前吃的那些圆滚滚的东西，到底是何物了。
只是相对于以前吃过的血食，山羊胡道人的脑浆，却是更加美味。
更有一种无形的气韵，让他“头脑”都清明了几分。
“莫非这就是有道行之人，与普通凡人的区别？”
白如晦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吃得更加起劲。
“蜈仙失控了！”
“道长死了，快跑啊！”
“别杀我，我还有用……”“蜈仙饶命，蜈仙饶命啊！”
刹那间，变故陡生之际，现场一片兵荒马乱。
有人尖叫着冲向门外，有人叩头如捣蒜，有人慌不择路、哭爹喊娘……但人与“蜈”的情绪并不相通，白如晦只觉得他们吵闹。
于是他振翅而起，将在场之人通通咬死。
然后掀开他们的头盖骨，一一啃食着他们的脑浆，慢条斯理的仔细品尝起来。
“蜈仙”本身的凶性，以及对血食的渴求，混杂着复仇的快意。
让白如晦根本无心多想，尽情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最后，他看向了被红布盖住的神像。
“青天有眼，明察秋毫？”
古怪模糊的嘟囔声，从口器摩擦中震荡而起。
忽而“嗖”的一声，飞蜈如刀，不偏不倚的钉在了青面神像的眉心之上。
“啊！”
好似有痛苦、愤怒的嘶吼响起。
白如晦隔着红布，如法炮制的掀开了青面神像的“头盖骨”。
狰狞的口器一吸，竟也有一缕香火气息，被他吞入腹中。
继而……“断首长生术？”
又一门“长生术”浮现而出。
却是以巫蛊为载体，将自身炼制成“飞头蛮”的秘术。
亦可死而复生、断首不死，更可飞头十里、掠杀生灵。
还有强横秘术，可以针对神魂。
不过必须在“飞头”状态下方可施展。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兵解长生术”，还是“断首长生术”，皆是不需要任何修炼。
就像是天赋神通一样，念诵一遍经文，即可随意使用。
念及于此，白如晦转头看向自己身首两分的“尸骸”。
当即振翅而起，将黑铁重枷轻松咬断。
整个蜈身攀附于尸骸背上，缓缓融入其中，与脊骨融为一体。
两排镰足晃动，与肋骨、筋膜相合。
“砰！”
下一瞬。
无头尸身忽然坐了起来，唯有脖颈处冒出一截蜈首，好似怪异、畸形的小头。
继而又站起身来，将断首捧起，安在了脖子上。
宛若赤玉般的头节口器，从断首下方钻入。
顷刻间就与无头尸身融为一体。
只在脖颈上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淡淡红线。
属于“人”的五感回归，让白如晦不由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在穿越过来的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他的经历太丰富，也太诡异、传奇了。
从死牢被斩首，到兵解化蜈，再到报仇雪恨、复归人身。
简首就是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
“元神，不对，金手指，启动！”
不过白如晦却无心回顾，当即在心中默念一句。
“轰！”
下一瞬。
无穷道痕交织，宏大气象显化。
隐隐有日月星辰、诸天仙神、龙凤麟凰等模糊形象，在内里若隐若现。
最终化作一面巴掌大的镜子，出现在白如晦的手中。
上有西个古老篆字：大罗宝鉴！
白如晦对着自己一照，上面就出现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
五官不算英俊，但眼睛格外引人注目。
一双丹凤眼，黑瞳如悬珠，隐隐寒光灼。
此谓龙睛，又称龙瞳。
《观人经》曰：龙瞳精神与世殊，光芒不动若玄珠，凝然秋静寒潭水，自是人间天下奇。
凤眸龙睛，奇人相也。
但白如晦更关注的，却是上面的字迹描述：非人非僵，非生非死，异民也。
“好在不是妖邪，应该不会被斩妖除魔……吧？”
白如晦摸着脖子上的红线，以及自己的“蜈仙本体”，心底略微有些不太确定。
对于自己己然“非人”这件事，倒是并不太在乎。
人力是有极限的，所以我不做人啦！
至于化身“蜈仙”的那段经历，就更不足以让他挂怀了。
古语有云：吃啥补啥。
吃得苦中苦，只会有吃不完的苦。
要吃人，才能当人上人！
正想着，字迹描述再变：长生仙库己启，七十二长生术得其二。
随着自己变化，许多明悟陡然涌上心头。
原来这“大罗宝鉴”，便是他穿越之根源。
当中有诸般宝库，“长生仙库”仅仅只是其中之一。
不过如何开启诸般宝库，却未有任何提示。
“看来只能自己摸索了。”
白如晦眉头一皱，心念转动之间，“大罗宝鉴”就己消失不见。
只听得外面人声嘈杂，似有大批人马，正在蜂拥而至。
白如晦略一用力，使一个“壁虎游身法”，几下就掠上天井，消失在了茫茫黑夜当中。
“砰！”
下一秒。
一声巨响，大门洞开。
大批手持兵刃的捕快，犹如潮水般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