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惊鸿照影汴京虹桥的月色,宛如一层薄纱,轻柔地铺洒在粼粼的汴河之上。
阿沅手中的铜镜轻轻晃动,那原本完整的月影,瞬间被搅碎成无数细碎的波光,
好似点点银屑在水中跳跃、闪烁。一旁的青瓷瓶里,
新收不久的槐树精还在不知疲倦地聒噪着:“小娘子这般凶悍,日后可当心嫁不出去!
”声音从瓶口传出,带着几分尖细与不满。“闭嘴吧您嘞。”阿沅秀眉微蹙,
伸出白皙的手指屈指弹了下瓶身,动作干净利落。她腰间缀着的五毒香囊,随着她的动作,
轻轻撞在身后的竹篓上,发出清脆的叮当作响之声。夜风悠悠拂过,撩动着她松绾的垂鬟,
露出耳后一抹朱砂绘就的符咒,那符咒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就在此时,瓦市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
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阿沅柳眉一挑,足尖轻点桥栏,身姿轻盈得如同一只夜蝶。
她身着的桃色裙裾在夜空中肆意绽开,恰似一朵盛放的芙蓉,明艳动人。
竹篓里的符纸受到惊扰,簌簌作响,仿佛在呼应着即将到来的变故。与此同时,
她手中的铜镜映出巷口一团浓重的黑雾,仔细看去,竟是一只刚化形不久的画皮鬼,
正对着那面斑驳的青石墙,专心致志地练习描摹人脸,模样诡异而惊悚。“定!
”阿沅朱唇轻启,一声娇喝,毫不犹豫地甩出浸过雄鸡血的墨斗线,
那墨斗线如一条灵动的赤蛇,向着画皮鬼疾射而去。然而,就在铜镜翻转的瞬间,
镜面之中却照见巷尾一道玄衣人影。那墨线在半空猛地一顿,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
陡然急转,堪堪缠上来人腰间精美的蹀躞带上。月光如水,倾洒在那张宛如冷玉般的面容上,
来人衣上的飞鱼纹在暗夜中泛着森冷的银光。阿沅定睛一看,心中暗叫不好,
这人竟是皇城司指挥使顾怀瑾。那画皮鬼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时机,“嗖”地一声化作青烟,
瞬间遁走,消失得无影无踪。阿沅僵在原地,俏脸一阵白一阵红。坊间早有传言,
说这位顾大人乃是白泽转世,天生便能辨识天下妖邪。此刻,只见他剑眉微蹙,
冷峻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审视,修长的指尖正轻轻搭在缠满朱砂线的绣春刀上,
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小娘子这墨线...”他薄唇轻启,嗓音好似浸了寒潭水,
清冷而低沉,目光缓缓掠过阿沅耳后那尚未干透的符咒,“倒是比南薰门的糖浆还黏人。
”声音在夜空中悠悠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阿沅又羞又恼,慌忙手忙脚乱地收线,
慌乱之中,袖中的桃木签却不慎滑落。那签文“啪”地一声,
直直打在顾怀瑾一尘不染的皂靴上。顾怀瑾微微低头,阿沅的心却猛地一紧。
只见那签文上清晰地显示着“上上签”,而姻缘栏处,
赫然写着“天定良缘”四个醒目的大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第二章金明池谜汴河悠悠,
水面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将八角琉璃灯那柔和而明亮的光晕倒映其中,波光粼粼,
如梦似幻。阿沅坐在屋内,目光紧紧盯着竹榻上那个蜷成一团的雪团子。
这只小兽是今晨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后院的,来了之后二话不说,
径直叼走了她精心晾在檐下的熏鹿肉。此刻,它正趴在竹榻上,
用那一对如同琉璃珠般明亮而又无辜的眼睛望着阿沅,一眨一眨的,模样煞是可爱。
“莫要装可怜。”阿沅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它额间那月牙状的金色绒毛,故作严肃地说道,
“偷吃我整整三斤鹿脯,倒比瓦市的说书先生还会演。就你这小机灵鬼,
别以为装出这副无辜样就能蒙混过关。”阿沅的话刚落音,
原本安静的窗棂突然“砰”的一声,被一股强劲的风猛地破开。
一道玄色衣袂裹挟着淡淡的龙涎香,瞬间拂过她的鼻尖,带起一阵轻微的气流。
阿沅心头一惊,抬眼望去,只见顾怀瑾手持绣春刀,身姿挺拔地立在窗前。
那锋利的绣春刀在寒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堪堪停在雪团子的颈间,刀鞘上缠着的朱砂线,
像是被某种力量激发,泛起诡异的红光。雪团子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突然发出如同幼鹿般哀婉的鸣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回荡,透着几分无助与恐惧。
更让人惊讶的是,它额间的金毛竟缓缓渗出点点血珠,在洁白的绒毛上显得格外刺眼。
“顾大人这是要抄家?”阿沅反应迅速,瞬间闪身挡在竹榻前,护着雪团子。
她的动作敏捷而坚决,袖中的铜镜顺势映出了来人腰间的玉带。仔细看去,
昨日缠过墨线的蹀躞扣上,隐约浮现出蟠龙暗纹,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透着一股神秘而高贵的气息。“三日前金明池豢养的白鹿被盗。”顾怀瑾的声音低沉而冷峻,
如同寒夜中的冷风,他手中的刀尖缓缓转向阿沅耳后那枚朱砂符,
“那灵兽额间有官家亲赐的金月印记,小娘子可知……”顾怀瑾的话还未说完,
却突然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戛然而止。紧接着,只听“当啷”一声,
他手中的绣春刀竟直直落地,在寂静的屋内发出清脆而突兀的声响。原来,
雪团子不知何时已悄悄窜上了他的肩头,此刻正亲昵地用***的舌头轻舔他的耳垂。
阿沅将这一幕看得真切,她分明看见这位平日里冷面如霜的指挥使,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那原本如同白玉般的耳廓,也悄然染上一层薄红,那红意慢慢晕染开来,
像极了上元节时阿沅亲手捏碎的胭脂冻,透着几分不为人知的羞涩与窘迫。
“咳...这小畜生...”顾怀瑾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然而,这一退,却让他袖中突然滑落出半截鎏金锁链。阿沅的瞳孔瞬间骤缩,
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这竟然是师父临终前郑重交给她的缚妖索,
半月前她在追捕讹兽时,不慎遗落在城郊乱葬岗,没想到此刻竟会在顾怀瑾的袖中出现。
就在阿沅满心疑惑,思绪万千之时,瓦市的更鼓恰在此时“咚咚咚”地响起,
打破了这略显尴尬而又充满悬念的寂静。雪团子像是受到了鼓声的召唤,突然跃向窗台。
月光如水,倾洒在它舒展的脊背上,奇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那脊背上竟渐渐浮现出《山海经》中白泽独有的云纹,繁复而神秘,
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古老传说。第三章瓦市迷踪酉时,
落日余晖将整个御街染上了一层暖橙色,街头巷尾弥漫着胡桃焦糖那浓郁的甜香,丝丝缕缕,
钻进人的鼻腔,引得腹中馋虫蠢蠢欲动。阿沅身着一袭淡粉色罗裙,
发丝间点缀着几朵小巧的绢花,俏皮又灵动。她蹲在热闹的糖人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
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笑意。在她身旁,顾怀瑾身着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
可此刻却有些狼狈。他的肩头、衣角,甚至头顶都粘着星星点点的糖霜,
那糖霜在日光的映照下,渐渐凝固成晶莹的琥珀色。更滑稽的是,
他头顶还粘着半片糖画凤凰尾羽,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怎么看都与平日里那位冷峻威严的冷面指挥使判若两人,
倒像是刚从《东京梦华录》的精美插画里误入凡间的谪仙。“笑够了就起来。
”顾怀瑾面色微红,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窘迫,
修长的手指费力地扯开被麦芽糖牢牢黏住的袖箭,“那画皮鬼最喜甜腻之物,你倒好,
还专往这糖人摊凑,就差没把自己当诱饵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掸着身上的糖霜,
试图恢复几分往日的利落。顾怀瑾话还未说完,阿沅眼眸一转,
动作敏捷地将手中的糖葫芦塞进他口中。鲜艳欲滴的山楂果,裹着一层厚厚的殷红糖衣,
顺着他紧抿的唇线滚落。在暮色的笼罩下,那糖衣被拉扯出长长的细丝,
在暖橙色的余晖中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嘘——”阿沅竖起食指,轻轻点在顾怀瑾的手背上,
她的指尖细腻温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顾大人没发现吗?
整条街的糖人...都在看我们。”她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一丝紧张与神秘。
顾怀瑾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喉结刚一动,便感觉口中一阵异样。他下意识地咬开山楂果核,
却惊觉渗出的竟是黑血。他猛地抬眼,目光扫向四周。这才发现,
四周商贩原本热情洋溢的笑脸,在昏黄的灯笼映照下,竟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好似蒙着一层薄薄的霜。再看向那卖糖画的老妪,她的瞳孔急剧收缩,竟缩成了针尖大小。
而她手中竹签勾勒的哪里是什么糖人,分明是一只只裹着糖衣、张牙舞爪的噬心蛊!
阿沅也察觉到了异样,袖中的铜镜突然变得滚烫,好似被烈火炙烤一般。她急忙掏出铜镜,
镜面中映出的画面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往来的行人看似如常,可胸腔却空荡荡的,
原本该在胸腔里的心肺,竟都悬在头顶的灯笼里,有节奏地跳动着,场面惊悚至极。
阿沅秀眉紧蹙,毫不犹豫地反手甩出五帝钱。五帝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又迅速将铜镜照向最近的白玉堂幌子,只见那布幡上药王孙思邈的画像,
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眨了眨眼,仿佛活了过来。“闭气!”顾怀瑾反应迅速,长臂一伸,
揽住阿沅的腰身,带着她疾退数步。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却又不失温柔,
像是生怕弄疼了阿沅。与此同时,他抽出绣春刀,在空中挥舞出一道道寒光,
劈开了漫天落下的糖雨。那些落地的糖浆,瞬间化作一条条吐着信子的赤练蛇,
张牙舞爪地扑来。然而,当它们靠近顾怀瑾腰间那块温润的玉牌时,
却在玉牌散发的清辉中化为袅袅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阿沅嗅到他襟口沉水香里混着血腥,
她这才想起,昨日在虹桥缠斗时,自己不小心咬破的指尖,竟在他衣领留下了月牙状血痕。
“东南巽位!”阿沅心急如焚,将桃木镜塞进顾怀瑾掌心,可自己却一个不慎,
被糖浆缠住了脚踝。那糖浆像是有生命一般,越缠越紧。
就在桃木镜触碰到顾怀瑾掌纹的刹那,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镜面上竟照出他身后浮现的白泽虚影!白泽神兽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辉,与阿沅耳后朱砂符同时灼烧起来,散发出强大的力量。
那些糖蛊感受到威胁,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声音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顾怀瑾突然闷哼一声,腰间的玉牌烫得惊人,好似要将他的肌肤灼伤。阿沅见状,
趁乱将雄黄粉撒向糖人老妪。就在雄黄粉扬起的瞬间,那老妪突然伸出枯瘦如柴的手,
一把撕开自己的面皮。众人定睛一看,面皮之下,分明是国师府暗卫才有的黥面,
青黑色的刺青在她脸上显得格外狰狞。第四章秘阁玄机子时,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远处传来的梆子声,沉闷而悠长,重重地撞碎在皇城司飞檐那威风凛凛的鸱吻上,
而后又消散在寂静的夜空之中。阿沅身着一袭玄色夜行衣,身姿轻盈得如同一只夜猫,
小心翼翼地贴着冰凉的青砖墙缓缓前行。她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月光洒在她的脸上,
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紧张与警惕。在她身旁,顾怀瑾一袭素锦长袍,
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得悄无声息。
只见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掠过那排列成北斗七星状的门钉,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熟稔。
今日的他未佩平日里那彰显身份的蹀躞带,宽松的素锦袍袖间,隐约透出墨玉牌的轮廓。
那墨玉牌在清冷的月光下,流转着水纹似的幽光,神秘而又迷人。
“秘阁机关依水运仪象台原理而建。”顾怀瑾微微侧身,压低声音对阿沅说道。
他的声音比往日低哑了三分,透着几分疲惫。阿沅这才注意到,他颈侧有道结痂的抓痕,
伤口虽然已经干涸,但那道狰狞的痕迹却触目惊心,那是昨夜糖蛊幻化的赤练蛇留下的。
“若听见齿轮异响,即刻闭眼。这机关内暗藏诸多玄机,稍有不慎,便会触发致命机关。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眼神里满是关切。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一声,
厚重的石门应声而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沉香灰如雪花般簌簌落下,
落在阿沅的肩头,她下意识地抖了抖肩膀。就在这时,阿沅忽觉耳后朱砂符猛地刺痛起来,
那种疼痛仿佛是千百根银针在同时挑动符咒的边缘,钻心蚀骨。与此同时,
顾怀瑾掌心的宫灯倏地明灭不定,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
照亮了穹顶那巨大而神秘的二十八宿星图。在紫微垣的位置,赫然悬着一个精致的鎏金鸟笼,
笼中装着的竹简系着明黄绸带,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显得格外醒目。
“那是崇宁年间妖物图鉴...”顾怀瑾刚开口,话音却戛然而止。因为就在此时,
阿沅的铜镜不知何时竟自行浮在了半空,镜光如同一道利剑,直直地照在顾怀瑾的心口。
令人震惊的是,投在墙上的影子竟生出了麒麟角,那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扭曲变形,
显得格外诡异。暗处突然传来机括转动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顾怀瑾反应迅速,长臂一伸,揽住阿沅的腰肢,带着她迅速滚入檀木橱的缝隙间。
少女的银香囊不小心硌在他胸口,一股苏合香混合着她发间淡淡的忍冬味,
悠悠钻进他的鼻腔。这股独特的香气,竟让他腰间的玉牌泛起了丝丝暖意。
阿沅被他紧紧护在怀中,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喉结,心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她想起昨夜,自己不小心咬破的伤口,此刻竟已愈合成一道月牙形红痕,
在他的脖颈处若隐若现。“别动。”顾怀瑾忽然扣住阿沅探向玉牌的手,
他的掌心布满了陈年箭茧,粗糙的触感擦过她细腻的腕间,“你想惊动三千连环弩?
这机关一旦触发,我们都将万劫不复。”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目光紧紧盯着阿沅,
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阿沅还没来得及回应,忽然感觉天旋地转,
整个橱柜竟开始缓缓下沉。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抓紧顾怀瑾的衣袖。
待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铜制浑天仪之中。无数刻着符咒的铜环,
正以一种诡异的轨迹飞速旋转着,发出“嗡嗡”的声响。顾怀瑾的玉牌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
自行飞向枢轴。随着玉牌的靠近,浑天仪投射的星图中,危宿星位浮现出血色篆文:白泽现,
荧惑乱。“原来你才是阵眼...”阿沅望着眼前的一切,喃喃自语道。然而,
她的话音还未落,浑天仪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整个空间都开始摇晃。她耳后符咒渗出金血,
那金血如泪般滴落在顾怀瑾的手背。就在这滴金血落下的刹那,
秘阁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锁链崩裂巨响,仿佛有什么被禁锢已久的东西即将破笼而出。
第五章伽蓝惊梦相国寺内,日光倾洒,露台的地砖却泛着诡异的血锈色,
好似被鲜血长久浸染。阿沅一袭月白罗裙,裙角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她抬眸望向香积厨檐角悬挂的青铜铎,十八枚风铃在风中摇曳,发出清脆声响。不知为何,
阿沅总觉得它们摆动的轨迹似曾相识,记忆深处似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浮现,却又难以捕捉。
回想起昨夜,秘阁崩塌前的惊险场景仍历历在目。顾怀瑾面容冷峻,
毫不犹豫地用玉牌划破掌心,殷红的鲜血汩汩涌出,他强忍着疼痛,将阿沅奋力推出星图。
此刻,他就站在阿沅身旁,手腕上还缠着浸透金疮药的素纱,那素纱隐隐透着血色,
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惊心动魄。“崇宁四年,这里做过水陆道场。”顾怀瑾忽然开口,
声音低沉而醇厚,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停在三世佛殿前,
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经幢上的裂痕。阿沅好奇地凑近,仔细观察那些纹路,
竟发现看似年久风化的痕迹,实则是用金刚杵精心刻出的《楞严咒》,更让人惊讶的是,
这些经文竟是倒着书写的,其中似乎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暮鼓悠悠响起,
低沉的声音在古寺中回荡。与此同时,地宫入口缓缓渗出丝丝檀香,香气袅袅,
弥漫在空气中。顾怀瑾走上前,他的玉牌映在壁画药叉女的眼眸中,刹那间,
整面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竟坍缩成一条莲花甬道。甬道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显得神秘而幽深。阿沅只觉耳后符咒骤然发烫,仿佛被烈火灼烧,黑暗中,木鱼声悠悠响起,
可那声音却透着一股血肉黏连的诡异质感,让人毛骨悚然。“闭眼。”顾怀瑾轻声说道,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柔。他小心翼翼地将染血的素纱轻轻覆在阿沅眼前,
素纱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金疮药的气息。“跟着我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声沉稳有力,
阿沅屏气敛息,专注地听着,一步一步缓缓前行。当她数到第七步时,脚下突然一空,
原本坚实的青砖竟化作流沙,她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差点摔倒。与此同时,
十八尊泥塑罗汉正从壁画上缓缓剥离,它们的陶土眼眶里嵌着真人舍利,
在微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手中的降魔杵不断滴落黑水,在地上汇聚成一滩乌黑的水渍。
顾怀瑾见状,迅速抽出绣春刀,刀光闪烁,向着第一尊罗汉劈去。就在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