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志第1章 登场在线免费阅读

东王志 阴鸷 2025-03-14 23:5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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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A市

城南,一处废弃的工地内,李默拿着手电向前摸索着。阴风阵阵,树叶簌簌,李默攥紧了手里的红绳,红绳绕腰而系搭了李默的手就向后延伸去。李默的嘴里念着大神的名字,名讳之间伴着的经文随着灯光四处扫射着。

荒废的楼房围着一处空地,长久的风雨侵蚀击碎了水泥板的保护,生锈的钢筋插在空地上,铁锈是橘红的,富含铁元素的土壤也是橘红色的。李默站在空地中央,看着四边方正的轮廓,宽阔的空地被高大的楼包裹着,夹着的甬路黑漆漆的,向里面空地输送着风。

“真是像心脏一样啊。”李默说。

李默在四周摸索了一阵,在正北的墙上发现了一根钢筋,再往其他三个方向照去,发现四根钢筋直直地指着中央空地。李默从包里拿出了四个稻草娃娃依次挂在了钢筋上,又取出了一根黑色的钉子楔在了空地上,李默将自己的红绳挂在了钉子末端,红绳立时就发出了红色的荧光,绳子从李默的腰上脱落了下来,顺着钉子尾,朝着天空延伸出去。

做完这些,李默把包调整到了腰侧,从东侧的楼梯上了楼。

二十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刚开售的楼盘,小区临近城中村成为了外来人员安家的首选。小区布局极为规整,中央独特的天井结构也使得中央空地的每一个角落都成了孩子们的秘密基地。

事物的往来带有一种特殊的回归的情节,就像孩子会向往母亲,在这住下了这里也就成了家,所有的落叶归根都可以称作回家。

小区里的人很快就适应了A市的生活节奏,小区作为一个复活点,每天等待着人们往返。人的存在让这个水泥钢筋的地方产生了生气,生的活力是滋养的,人们乐意停留,人们也乐意弥补。

十五年前,王大妈一家搬了进来,王大妈的到来让这里的气氛产生了变化。邻居们很难在王大妈身上看出成年人之间的约定俗成,成人之间的礼让在这个泼皮破落户身上并不起作用,王大妈心安理得地拿走别人晒的药材和被褥,她也会在夜深人静的划破车辆的轮胎,王大妈是不怕闹到警局的,她会用她习惯的娇纵蛮横打断所有人的说理。

渐渐地,人们不约而同地避开了王大妈,王大妈似乎也成了这小区身上的一颗痣,一颗奇丑无比的痣。环境会影响人,一开始,邻居们认为已然形成的邻里关系会逐渐地影响王大妈,会让她把忘却的耻辱感想起来,但是过了这么久人们更是认识到了根深蒂固的劣根性。

凡事都要有一个开端,不知道是谁开始在外面晾衣服,别的人也就跟着来,不知道是谁乐于分享多做的红烧肉,别人也就跟着分享。当王大妈开始改变以往,那这改变就会像病毒一样越传越远,付出的好得不到他人的回报,做好事的条件反射也就逐渐地消退了。

让人们留在这的理由不仅仅是低廉的房价和租金还有长期以来积攒的热忱,这里是家,要离开就伴随着怀念和不舍。每每地,人们总是很难相信一颗老鼠屎会坏了一锅汤,王大妈和他的儿子、儿媳妇影响着成人,她的孙子影响着孩子。

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开,住户也带走了商贩,小区周边渐渐变得冷清了。

十一年前,一对大学的情侣住进了小区,刚进小区他们就听说了王大妈的事情,男孩犹豫了一阵,看着女孩泛红的脸颊,男孩还是决定住了下来。他们住进了王大妈家隔壁的单元楼,女孩患有哮喘,男孩每天都会带着女孩上课、拿药,然后回来休息。男孩***送外卖,每天的出行都是他带着女孩来回,俩人的外卖都是男孩放在外卖盒里晚上再一起带回来

一次,男孩深夜回来将自己的摩托车临时停靠在了单元楼前,等第二天和女孩下楼的时候,却发现摩托车的后轮已经被放干了气,男孩气不过,当即就要去找王大妈理论。

“我们走吧,”女孩拉住了男孩的袖子,说“这里也没有监控什么的,还是先去学校吧。”

男孩没有办法,只能先和女孩坐公交车去到了学校。后来的时间里,男孩盘算着搬出去以及带着女孩复查的事项,女孩的父母从家乡寄来了女孩治疗哮喘要用到的器材,男孩想到了王大妈一家,男孩早早地下楼等待快递到来,等快递放在小区门口,王大妈却几乎是同时把手放到了快递箱子上,男孩气不过,一脚踹了上去。

女孩见男朋友迟迟没回,一下楼却见到站在小区门口的男友被四五个人围在了一起,身穿保安服的大叔挡在这中间,女孩走过去想要护在男友身前,刚走进却发现了打碎在地的器材,随之而来的便是王大妈一家人铺天盖地的谩骂,女孩蹲在旁边捡着器材的残渣默默地哭了出来,男孩突然撇到自己的女友在旁边蹲着哭泣,一记结结实实的巴掌落在了王大妈脸上……

那之后一周以内,两家人相继搬了出去,但王大妈回来过一次之后便再无音讯,留下的那间房间时不时散发出恶臭,使得王大妈那栋楼没有租户愿意租,物业多次拨打王大妈的手机无果不得已找来了开锁师傅,待门打开,门内的景象让物业当场爆了粗口,王大妈在闲置的房子里放置了一个空的骨灰盒和大量的殡葬物品,骨灰盒的盖子虚掩着,常人看不清屋子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依偎来凑热闹的大爷往里一看,开口的骨灰盒不断地翻涌着鲜血,就像瀑布似的,血流倾注而下,抨击到了地面溅射到了周围的纸人与花圈上。

“这是借寿啊……”

对这小区,李默也就了解这些,按理来说,借寿的盒子顶多有点不道德,远远到不了养鬼的地步,鬼的产生全都拜这小区的布局所赐,没了人气的天井反倒成了滋邪补阴的好地方。

李默的腰间别着一把大功率手电筒,他整个的面前都是明晃晃的,一把铃铛在手里有节奏地摇晃着,背上绑着一把桃木剑。铃铛一响,阴气一颤,被荡散的阴气阻挡不了光线的穿透,整个楼层都随着响声震荡着。李默在楼层之间相互连接的二楼慢慢地晃着,他就像投入池塘的石子,随着响声扩散开的阳气吸引着大鱼上钩。

李默嘴里念念有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如果自己的阳气先一步弥漫了这小区,那这次驱鬼就是自己不战而胜了。李默即是鱼饵又是渔夫,以身入局,跟几乎凝重成型的阴气拉扯着,李默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走过的地方又被阴气填满了。

随着木剑的断裂声,李默整个人向前飞了出去,摔到地面上之后一口血哇地吐了出来,来不及多想,李默立马回头对上了那头鬼物。那是一只男鬼,脚旁边躺着一把断裂的桃木剑,浑厚的阴气包裹着它,男鬼血红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李默,李默不断地摇晃着铃铛,咳地一声吐出了一口血之后镇定了下来。男鬼逐渐地在阴气中消散了身影,李默看着凝实的阴气暗道了声糟了。

李默想:桃木剑只挡住了一下,镇魂铃也被适应了,这真的是一只十年的新鬼吗。

李默单手掐法诀,另一只手撒出来了满天的符纸,符纸闪着金光定格在了半空,一道道金光激射下来在李默身边刺出了一圈安全区。李默翻印,所有的符纸碎裂开来围绕着他旋转,将结印的手在镇魂铃上猛地一敲周遭的黑气登时被震散开来,李默又结出雷诀,一道青金色的光朝着前方飞去,青光刚脱手,李默身前的空气瞬间爆发出了雷光,李默的身体也喷着血倒飞了出去,等他摔倒了地上,李默已经没了气息。那团黑气簇拥着男鬼从二楼降到了空地上,男鬼慢慢地朝着李默走去。

登时,挂在东方的稻草娃娃浸满了鲜血从钢筋上落了下来,李默也同时醒了过来,李默摸着自己刚被掏了个大洞的肚子,心有余悸地盯着正向他走来的男鬼。

待男鬼走进李默猛地把手伸进了口袋,男鬼迅猛一掌碎了李默的脑袋,见李默只剩一具无头尸体躺在地上,男鬼转过身准备离开。刚转身,李默握满糯米的手该在了男鬼的背上,男鬼的背部立马冒出了浓浓的黑烟,男鬼朝向的西方的娃娃的头也已经散开落到了地面上。

男鬼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整个鬼无法动弹只能任凭李默把糯米盖在自己背上,糯米不断地燃烧着,黑灰侵染着李默的手,李默看着男鬼痉挛的双手,明白他的时间不多,他立马从包里抽出了一根系着红绳的钉子***了男鬼的后脑,男鬼察觉到了不对劲,不等剩余几粒糯米燃尽,横来一掌打在了李默腰上,李默带着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倒在了北边的墙边,男鬼顾不上吞掉李默,驱使着黑气就要走出空地,刚移动到边缘,男鬼再也无法向前移动一步,往后一看,一根红线从男鬼身体中延伸出来连接到了空地中央的钉子上,男鬼甩出去一团黑气砸在了钉子上,钉子的周遭幻化出几道红光弥散了这道攻击。

男鬼还在沉默,几道红线已经穿过了它的脚腕,此时的李默已经站在了空地南方的位置,李默手上的玩偶腰腹部赫然一个大洞。

“你是类似于地缚灵的鬼吧,要驱逐你还怪麻烦的”

李默解开衣服的拉链,密密麻麻的红绳从衣服底下探了出来,男鬼见状立马操控着黑气朝李默打去,李默的红绳立刻汇成了网状拦下了攻击,红绳吸收了黑气,其上红色的荧光越发明显。等男鬼反应过来,它周身的黑气已然被吸了个干净,闪着红光的网也朝着它飞了过去,男鬼被红网烫地发出惨烈的叫声,等男鬼身上的黑烟消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李默甩出一张纸人朝男鬼飞去。

男鬼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李默,它忽然开始浑身抽搐,上半身猛地贴地然后挺起将一个东西甩了出来,拿东西插起纸人猛地扎进了李默的胸膛,李默借着灯光一看居然是那男鬼的手臂,男鬼的手臂带着红绳的红光,随着男鬼开始燃烧,李默的胸膛也烧了起来,在看他身后的稻草小人,下半身已经崩坏,只剩下了一个脑袋落在了地上。

李默控制红绳将断肢从胸口拔了出来,他的胸口逐渐愈合,那条断肢的手握着拳,那拳头中隐隐闪着红光。吞噬灵体的火焰烧到拳头的时候,巨大的火光也在李默的身上冒了出来,李默大惊,那只手里藏着的是他的肉块,李默想要立刻摧毁那只手,但是浑身的火焰已经让他丧失了控制身体的能力,李默痛苦地趴在地上,那只焦黑的手仍在不断地燃烧,那只男鬼用它的手作为灯盏,想要就这样把李默点了天灯。李默的红绳就像死蛇一样散落在地上,李默蜷缩在地上,燃烧灵魂的火让他无法动弹,他感觉自己正在迅速衰老,想要睡觉的感觉猛烈地轰击着他的大脑。

“赤鬼!”

一枚令牌陡然从黑暗中扔了出来,随着一声爆喝,一只浑身火焰身材魁梧的三眼四手大鬼从令牌中钻了出来。

“赤鬼!”一位少年在黑暗中露面,舞着一枚燃着火的令牌“神莹内敛,拔除邪秽。”

大鬼手掌一挥,男鬼和李默身上的火焰揉作一条飘到了它手中,它下面的两只手结印,上面的两只手将男鬼抓起,三只眼盯着男鬼,青色的火焰在男鬼身上燃起,一直等到男鬼形魂俱灭,大鬼的三色眼眸猛地一亮又钻回了令牌当中。

少年穿着白色的祭祀服端着令牌蹲在李默旁边,他在令牌上一阵摸索,伸手揪出了一团火放在了李默额头上,火焰隐没在了李默的额头之中。李默感觉一股暖流窜到了自己体内,有些恍惚的精神重新镇定了下来。

李默张开干裂的嘴唇,艰难地说:“请问你是?”

“我叫张彩虹,你是李默吧,现任裁缝的孙子,”张彩虹掏出一枚黄色令牌,插在了地上“我拜访了你奶奶,她老人家让我过来看一眼,结果你差点死在这。”

黄色令牌升起了一团大雾,等雾散去,一只黄发白脸的大鬼眯着眼端坐在半空中,大鬼穿着庄重的祭祀服装,浑身是淡黄色荧光,背后隐隐地一圈白光照耀着。

张彩虹将一把石粉洒在令牌上,喊道:“黄鬼!探取地精。”

黄色大鬼眼眸微张,惨白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大鬼右手抬起,一根头粗尾细的骨制大烟斗扣在了地面上,缕缕白烟升起,白烟在张彩虹的手中凝结成了淡黄色的晶体,张彩虹随手将晶体扔向了黄鬼,黄鬼左手一伸稳稳接住了,它将晶体按在烟斗上,随之化作一阵烟雾回到了令牌当中。

“走吧李默,你奶奶要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