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以仆论主，重罪！”
这句话要是当着华姒照的面，她也不会责怪什么，可秦氏是皇后啊！
皇后治理后宫，怎么能够允许这样的大忌讳？
小乐姬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华姒照也不去求情。
要是求情了别人会怎么说？圣母吗？抱歉，她不是。
知琴被叫来，皇后打量着这个瘦小的身躯。
“你就是景阳宫的知琴？琴技如何？可听过广陵散？”
知琴也不怯生，只看了一眼华姒照的脸色，在确定了支持后。
“回皇后娘娘，奴婢从小练习，广陵散是奴婢儿时最爱弹的。”
皇后看着这个宫女，华姒照反而有点慌了，这要是说她是小小宫女，谁信啊？
好在皇后这个时间段没有怀疑：“先在心中温习一遍，一会儿就该上台了。”
华姒照忽然有些担心：“和专业乐姬比，这样上台可不行，要是被指出不足，知琴该如何应对？”
“淑妃这是什么意思？”皇后有些不耐烦，毕竟出来太久了。
华姒照其实就是想说出来引起秦氏注意，可是她怎么反倒是生气了？
珠儿连忙说道：“娘娘的意思是不如让她以宫女的身份，去气气那些乐姬，这样哪怕是弹得不好也不会丢了皇家颜面。”
秦氏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她最重这些颜面，也听得进去这些话。
二人回到位子，华姒照低估了漠南的乐姬，没想到居然也能弹得行云流水。
曲毕，波斯乐姬起身拍了拍手：“原以为你们漠南能弹得有多好，也不过如此，不知大离可有人一战？”
皇后按照原先排练的，轻蔑的笑了一声：“不是我说，广陵散那种音乐，连本宫身边的倒酒宫女都会。”
波斯乐姬是个爱面子的，当即有了火气，指着知琴问道：“你是乐姬吗？”
“奴婢不会，不过广陵散却是奴婢从小就会的。”
波斯乐姬指了指桌上的琴：“那你来！”
知琴先是抚摸了一下琴，眼睛里出现一抹狡黠：“奴婢献丑了。”
华姒照听着琴，瞬间觉得满足，不过她弹得这个旋律好熟悉。
明月照人古，开帘弹古筝。
如细水长流、如惊涛拍岸。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是对耳朵的一场盛宴。
华姒照松了松身子，音乐实在是太享受了。波斯乐姬的戾气太重，她没有享受的韵味。
就算是结束了，华姒照的耳朵里也久久不能回神。
“好！”这次波斯乐姬给了一个敬佩的眼神，“贵国泱泱大国，此婢女的琴技确实是我不能匹及的。”
这一局赢得好，华姒照始终不敢松懈，这一局赢了，后面还有三四局，谁知道还会不会提出加赛？
下一局比下棋，这个枯燥的很，华姒照看都看不懂，虽然慕容战教过她，但还是好无聊。
好在后面是休息时间，能先去吃个饭。
她现在只有一个心思，输就输吧，不想管。
吃好饭，躺了一会儿，看了会儿窗外光景，身子舒坦多了。
皇后带着一堆的嬷嬷宫女，声势浩大的来到景阳宫。
华姒照连忙上前行礼：“皇后娘娘亲自来，是有何事呀？”
“淑妃，你打算瞒着本宫瞒到什么时候？”
果然，皇后回过神来，还是想到了知琴。
“娘娘说什么？臣妾不明白。”华姒照装傻道。
秦氏正襟坐到宝座上：“华淑妃，若是本宫不来问你，你是否不会告诉本宫这个婢女的真实身份！”
华姒照看了眼知琴和珠儿：“娘娘说的是哪个？”
“华姒照，你不要给本宫装傻！一个罪臣之女，你如此袒护，该罚！”
华姒照当时没有细究知琴的出生，或许当时珠儿也没想告诉她。
她回头看了眼珠儿，珠儿低着头。
“来人，将这个奴婢带走！”
“等一下！”华姒照挡在知琴前面：“皇后娘娘带走臣妾的人，也要告诉臣妾是为什么？”
皇后直了直身子：“淑妃当真不知吗？他乃是罪臣周氏之女，周氏早在前朝就已经被灭族。说起来还和当时的太子妃裴家有些关系。”
周氏是前朝重臣，但是当年还是离国公夫人的太后突然拿出证据，说他谋逆，凉帝为了安抚她才下的灭门旨意。
没有牵连任何人，没有株连旁支，只觉得有些问题。
只是查了十六年，消息像是被封锁了一样，根本没有头绪。
后来就成了凉帝的心病。
“那就更不能带走她了！”
“淑妃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罪臣之女瞒了本宫那么久，不值得一问了吗？况且当初是离国太后拿出的证据，大凉皇帝亲自下的诛杀旨意！”
皇后冷笑了一声：“大凉都没了，凉帝下的旨意，早就没用了！”
“就算没用，这是本宫的人，这件事情还得本宫自己来审问。”华姒照挡在她面前。
皇后虽然不悦，但是碍于颜面不会强迫。
“既然这样，淑妃自己宫里的，解决一下吧。”
送走了皇后，华姒照坐在宝座上，锦瑟也从后院出来。
锦瑟一把跪在地上：“娘娘……”
华姒照慌了，上前搀扶：“嫂嫂这是做什么？本宫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坐下来慢慢说。”
锦瑟坐下后，说道：“周氏有两个女儿，都是我姐姐所出，一个叫周徽音，一个叫周雅楠。”
知琴不解的看着面色沉重的三人：“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锦瑟缓缓说道：“长女徽音尤擅音律，儿女雅楠喜爱绘画。”
“所以这个徽音是我？”
珠儿拿出一封信，跪在华姒照面前。
“娘娘，奴婢不是有意要瞒着您的，只是怕……”
“行啦，我对周氏两女儿的身世不感兴趣，认了亲该哭哭、该抱抱，快点结束，别被别的宫里听到。”
“多谢娘娘！”
知琴继续回忆：“我儿时有一个姨母，我第一首曲子就是她教的，母亲爱叫她卿卿……”
锦瑟此时已经热泪盈眶：“好孩子，我就是你的姨母啊！”
“你不是锦瑟姐姐吗？”知琴满脸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