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记忆碎片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这张陌生的脸。镜中的男人约莫三十岁，五官端正，

眼角有些细纹，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茬。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真实得可怕。

可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这是哪里，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间屋子的。

"叮——"刺耳的***突然响起，我浑身一颤，循声望去，

发现声音来自床头柜上的黑色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09：00，工作提醒"。工作？

我快步走过去，手机没有设置密码，直接就能解锁。备忘录里只有一条记录："上午10点，

记忆诊所，预约号A107。"记忆诊所？我皱起眉头，这个词莫名让我感到不安。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装修简约的单身公寓，衣柜里挂着几件白大褂，

书桌上堆满了医学书籍和专业期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银色的金属手提箱，

上面印着"记忆科技公司"的logo。我打开手提箱，里面是一台造型奇特的仪器，

像是头盔和VR眼镜的结合体，还有几支装有蓝色液体的注射器。箱盖内侧贴着一张便利贴，

："记忆提取流程：1.注射稳定剂 2.连接仪器 3.启动程序 4.保存记忆片段"。

记忆提取？我盯着这几个字，心跳突然加快。难道这就是我的工作？

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闹钟。9：30，该出发了。

我换上白大褂，拿起手提箱，在玄关的镜子里最后看了一眼自己。镜中人的眼神迷茫而困惑，

仿佛在向我求救。记忆诊所位于市中心一栋写字楼的顶层。电梯门打开时，

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前台小姐看到我，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林医生，早上好。

A107号病人已经在3号诊室等您了。"林医生？原来我姓林。我点点头，

强装镇定地走向诊室。推开门的瞬间，我愣住了。诊室里坐着一个年轻女孩，约莫二十出头，

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她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但最让我震惊的是，

她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隐约还能看到渗出的血迹。"你好，我是林医生。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女孩抬起头，

露出一张苍白却精致的脸。她的眼睛很大，却空洞得可怕，像是失去了所有光彩。"苏雨，

"她轻声说，"我叫苏雨。"我在她对面坐下，打开手提箱。当看到那些仪器时，

苏雨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别怕，"我下意识地安慰道，"这个过程不会很痛。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这种熟练的语气，仿佛我已经重复过无数次这样的对话。

可我的大脑依然一片空白，连最基本的操作步骤都想不起来。苏雨却好像放松了一些。

她伸出纤细的手腕，露出静脉。"开始吧，"她说，"我想忘记昨晚的事。

"我拿起一支注射器，手却在微微发抖。蓝色液体在针管中晃动，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段模糊的画面突然闪过我的脑海：同样的诊室，同样的仪器，

还有一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不！不要拿走我的记忆！那是我的！是我的！

"我的手一抖，注射器差点掉在地上。苏雨疑惑地看着我："林医生，你没事吧？

""我...我可能需要准备一下。"我站起身，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诊室。走廊里，

我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那些画面是怎么回事？是记忆要恢复的征兆吗？洗手间里，

我用冷水拍打着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时，

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额头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我伸手摸了摸，

一阵刺痛传来，

的刹车声...破碎的挡风玻璃...还有...还有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林医生？

"前台小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您还好吗？病人还在等您。"我深吸一口气，

擦干脸上的水珠。不管发生了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工作。回到诊室时，

苏雨正在摆弄着手机，屏幕上是她和另一个女孩的合影。照片里，她们笑得很开心，

背景是游乐园的摩天轮。"那是小楠，"苏雨轻声说，"我最好的朋友。

昨晚...昨晚我们吵架了，我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她的声音哽咽了，

"如果我能忘记那些话该多好..."我重新拿起注射器，这次手稳了很多。

当针头刺入她的静脉时，苏雨闭上了眼睛。我启动仪器，蓝色的光芒笼罩了她的头部。

显示屏上开始出现跳动的脑电波，还有不断闪过的画面片段。突然，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苏雨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显示屏上的画面变得混乱不堪。我慌了神，

这种情况从未...等等，为什么我会觉得"从未"？我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快停下！

"我手忙脚乱地操作着仪器，但情况越来越糟。苏雨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渗出冷汗。

就在这时，诊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你在干什么？！

"他厉声喝道，"记忆提取程序完全错了！"我呆立在原地，看着他熟练地操作仪器。

几分钟后，苏雨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中年男人转向我，眼神锐利得可怕："林医生，

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连最基本的操作都会出错？"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冷汗顺着后背流下，我知道，我的失忆症恐怕瞒不住了。第二章 记忆迷宫"失忆？

"中年男人——记忆诊所的主任医师陈明远皱起眉头，"你是说，

你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和工作内容？"我点点头，感觉喉咙发干。

诊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苏雨已经被送去观察室休息。陈明远坐在我对面，

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今天早上，"我说，

"我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看到手机上的工作提醒，就来了诊所。

"陈明远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知道自己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地摸了摸那道疤痕："不知道...但我好像记得一些车祸的画面...""三天前的晚上，

"陈明远说，"你下班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当时你打电话给我，说有人跟踪你。

然后电话突然断了，等我赶到现场时，你的车已经撞上了护栏。

"我浑身发冷："有人跟踪我？是谁？""不知道，"陈明远摇摇头，

"警方调查后说是意外事故。但你坚持认为有人要害你。"他站起身，

从档案柜里取出一个文件夹，"这是你最近接诊的病人名单。也许你能从里面找到一些线索。

"我翻开文件夹，第一页就是苏雨的档案。照片上的女孩笑得明媚，

与刚才诊室里那个苍白虚弱的形象判若两人。档案显示，她已经是第三次来诊所了，

前两次都是要求删除与男友有关的记忆。"等等，"我突然注意到什么，

"苏雨的上次就诊时间是...昨晚？"陈明远凑过来看了一眼："对，昨晚八点。怎么了？

"我回想起苏雨刚才说的话："她说昨晚和最好的朋友小楠吵架了，

但档案里写的是删除与男友有关的记忆..."我们同时看向对方，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陈明远立刻拿起电话："保安部吗？马上封锁诊所，

特别是观察室..."话音未落，一声尖叫从走廊传来。我们冲出门，

看到护士惊慌失措地跑过来："不好了！

观察室的病人...病人她..."我们赶到观察室时，眼前的场景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苏雨躺在床上，双目圆睁，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她的手腕上，原本的绷带已经被解开，

新鲜的伤口正在汩汩流血。但最可怕的是她的表情——那是一种解脱般的喜悦。

"她...她给自己注射了这个..."护士颤抖着指向地上的空注射器。我捡起来，

发现正是我手提箱里的那种蓝色液体，只是浓度要高得多。陈明远检查着苏雨的生命体征，

难看："这是高纯度记忆清除剂...她把自己的记忆全部清除了..."我感觉天旋地转，

扶着墙才勉强站稳。这一切太不对劲了。苏雨昨晚明明来删除过记忆，为什么今天又来？

她手腕上的旧伤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最好的朋友"小楠...突然，

我想起苏雨手机里的那张合影。我冲回诊室，找到她的手机。屏保还是那张游乐园的照片，

但当我仔细看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细节：照片里苏雨和小楠穿着冬装，

但背景的树木却是夏天的样子；摩天轮的倒影方向也不对；最诡异的是，

小楠的脸似乎有些模糊..."这是合成的照片。"陈明远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有人故意制造了这段虚假的记忆。"我感觉后背发凉："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掩盖真相，"陈明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就像他们对你做的那样。

"我猛地转身，却看到陈明远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正是那种蓝色液体。"对不起，林医生，

"他说，"但我不能让你恢复记忆。"我下意识地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

陈明远的眼神变得陌生而危险，他慢慢向我逼近，注射器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为什么？

"我努力保持冷静，"你对我做了什么？""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

"陈明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而是你自己要求的。三天前，你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于是来找我，要求删除所有相关记忆。"我的手在身后摸索着，

希望能找到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什么真相？""关于记忆诊所的真实用途，

"陈明远停下脚步，"你以为我们只是在帮助人们忘记痛苦吗？不，我们在收集记忆，

筛选、加工，然后卖给需要的人。"我感觉一阵晕眩："卖给谁？

""政客、商人、罪犯...任何人，只要出得起价钱。"陈明远苦笑，

"你发现了这个秘密，想要揭发我们。但你知道得太多了，所以选择忘记。可惜，

记忆就像弹簧，压得越狠，反弹得越厉害。"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碎的画面开始浮现：加密的文件、秘密会议、转账记录...还有那些"病人"空洞的眼神。

"苏雨呢？"我突然想到，"她也是你们的'产品'吗？

"陈明远的表情变得复杂："苏雨...是个意外。她原本只是个普通病人，

直到我们发现她的记忆中有价值的东西。""什么东西？""一个地址，"陈明远说，

"一个藏着足以摧毁整个记忆产业秘密的地址。可惜，在她告诉我们之前，

你就帮她删除了那段记忆。昨晚我们试图用记忆植入技术重建，但失败了。

"我回想起苏雨手机里那张合成的照片，

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们想用虚假的记忆骗她说出地址？""聪明，"陈明远赞赏地点点头，

"可惜你今天的失误让计划泡汤了。现在，我只能再次清除你的记忆，重新开始。

"他举起注射器，我猛地抓起桌上的台灯砸过去。陈明远躲闪不及，注射器掉在地上。

我趁机冲向门口，却听到他在身后大喊："拦住他！"两个保安堵在走廊上。

我转身跑向消防通道，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那些零碎的记忆开始拼凑：车祸不是意外，是有人想灭口；跟踪我的人，

很可能是陈明远派来的；还有那个地址，一定就藏在我被删除的记忆里...我冲下楼梯，

突然一个趔趄。更多记忆涌上来：我确实发现了真相，但不是选择忘记，

而是...而是把那段记忆藏起来了！就在这时，我听到楼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陈明远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林医生，别跑了！你逃不掉的！"我咬紧牙关，

继续往下跑。我知道，只要能恢复那段被藏起来的记忆，就能找到那个地址，

就能揭发这一切。但首先，我得活着离开这里。冲出大楼的瞬间，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