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菌巢
那些银白色的光粒像陨石般砸向饕餮兄弟会的机甲群，在金属外壳上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驾驶员从破口处喷涌而出——如果那些裹着防护服的菌丝聚合体还能被称为人类的话。
"收割队编号THX-1407，执行净化协议。
"为首的机甲传出电子合成音，链锯却突然转向同伴。
被切割的驾驶员体内爆开紫色孢子云，林琛的嫁接刀在共鸣中发烫，刀柄裂开的注射舱自动填装了三枚菌弹。
他扣动根本不存在的扳机，肩胛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一根荧光触须破体而出，尖端喷射的孢子精准命中机甲动力舱。
爆炸的气浪中，林琛的听觉突然分层：现实世界的急救仪在尖叫，末日世界的风暴在嘶吼，而菌群正在他每根神经末梢吟唱基因编码。”
左转27度，风速三级，湿度71%“身体自动执行指令。
林琛翻滚避开EMP脉冲，嫁接刀插入地面瞬间，整片麦田化作尖刺地狱。
五十米内的机甲被钉在半空，驾驶舱里钻出的不是人体，而是疯狂扭动的荧光藤蔓。
"你比预定进度快了14.07%。
"冷却塔废墟中走出个穿白大褂的女人。
她的鸟嘴面具裂开缝隙，露出半张机械化的脸，电子眼闪烁着饕餮兄弟会的纹章，"不过种子库还没..."林琛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复眼结构，视野穿透女人的金属面甲。
他看见头骨内镶嵌着六边形晶片，表面蚀刻的坐标与石棺实验室完全一致。
"你们在我大脑里种了什么？
"他嘶吼着，声带震动频率引发麦穗共振。
女人面具应声炸裂，飞溅的金属碎片中，成团的菌丝从她咽喉涌出，在空中拼成血色文字：播种者3079，苗床坐标N51°2314" E30°0***1"---第二幕：双重腐烂现实世界的消毒水味道混着菌丝甜腥涌入鼻腔。
林琛在ICU病床上抽搐，听见主治医师在走廊压低声音："患者表皮角质层正在木质化，建议立即隔离..."他的左眼突然能看穿墙壁。
走廊里，三个穿防化服的人正在更换输液袋，袖口的蛇瞳标志与末日世界少女的胸针一模一样。
当其中一人抽出装有紫色液体的注射器时，林琛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挥动——尽管现实中的躯体还被拘束带捆着。
末日世界的嫁接刀同步划破雨幕。
血雨中浮现出全息城市轮廓，林琛认出那是自己生活的江城。
每栋大楼都爬满菌丝，人类如提线木偶般重复日常动作，所有人的后颈都嵌着六边形晶片。
"认知滤网正在崩解。
"神秘少女的声音从地缝传来。
她坐在某种真菌构成的悬浮器上，防化服破洞里露出皮肤——那上面布满与林琛相同的几何纹身，"看到两个世界的夹缝了吗？
"林琛的嫁接刀突然刺入自己胸膛。
没有痛感，只有冰凉的触须在血管里游走。
当他拔出刀时，刀尖挑着枚跳动的紫色晶核，表面浮现出江城实验室的实时监控画面。
"这是菌碑的核心。
"少女弹指击碎晶核，爆炸的荧光中浮现三百年前的壁画：古代祭司将菌株注入战俘体内，长出的人面麦穗正在吞噬整座城池，"RT菌株从来不是人类发现的，而是它选择了载体。
"---第三幕：蜂巢觉醒林琛在双重剧痛中坠落。
现实世界的拘束带崩断，菌丝从毛孔喷涌而出，在天花板编织成巢穴。
末日世界的麦田疯狂震颤，冷却塔废墟升起六边形柱体——那是由无数人类颅骨砌成的蜂巢，每个眼窝都生长着荧光麦穗。
"欢迎来到认知边境。
"少女的声音变成三百种音调的合鸣。
她的身体分解成菌丝，又在蜂巢表面重组为青铜殿的浮雕，"我们是上一个被选中的播种者，现在该传递孢子了。
"林琛的基因链开始解旋。
他看见自己的DNA序列中嵌着金属编码，与机甲残骸里的控制芯片完全匹配。
当第一段异种基因被激活时，整片麦田的辐射值飙升至1407μSv/h，那些吞噬机甲的麦穗突然调转方向，将尖端对准了他。
"检测到叛逆因子。
"蜂巢发出教堂管风琴般的轰鸣，饕餮兄弟会的机甲残骸突然重组为巨型链锯，"执行深度净化。
"林琛将嫁接刀刺入心口，菌碑核心的晶核疯狂脉动。
现实世界的病房里，他的克隆体突然睁开六边形复眼，扯断输液管扎进护士脖颈。
随着鲜血涌入，江城实验室的地图在菌丝网络中清晰起来。
"找到播种源头..."他在两个世界同时嘶吼，末日世界的麦穗与现实的菌丝同步暴长。
当链锯即将斩落头颅时，所有机甲突然僵首——它们的核心芯片正被江城实验室的克隆体远程改写。
---第西幕：腐烂的救赎蜂巢崩解成孢子云的瞬间，林琛抓住了核心菌丝。
那根泛着金属光泽的菌丝突然具象化为青铜钥匙，插入蜂巢中央的颅骨锁孔。
伴随着齿轮咬合的巨响，末日世界的天空裂开缝隙，露出现实世界的星空。
"你通过了初筛。
"少女的残影在星空间闪烁，她的身体正在量子化，"去切尔诺贝利找播种源，在下一个14:07之前..."林琛的嫁接刀突然进化。
刀身浮现出青铜殿的立体地图，那些被吞噬的机甲残骸在刀尖重组为指南针，永远指向石棺实验室的坐标。
当他触摸刀柄上新生的菌丝纹路时，整片麦田突然开始结穗——每颗麦粒都是微缩的人体胚胎。
现实世界的警报声达到顶峰。
林琛看着病房监控屏幕，自己的克隆体正用菌丝在防弹玻璃上蚀刻留言。
那是用切尔诺贝利核废料成分表改编的密码，破译后只有一行字：**”播种即是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