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十二月的雨丝斜斜扑在玻璃上，远处中银大厦的尖顶隐没在铅灰色云层里，像柄锈蚀的青铜剑。
"苏总，他们动手了。
"助理程浩的声音裹着电流声传来，我盯着花梨木供桌上父亲的遗像。
黑白照片里的人依然保持着标志性的抬眉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拍着红木茶几吼"财务报表不是童话故事"。
三天前他倒在这张茶几旁时，手里还攥着即将发布的6G基带芯片设计图。
"黑石资本半小时前向港交所递交要约收购申请。
"程浩的呼吸声突然变得很轻，"对方已经持有星辰科技19.8%的流通股。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车载香氛混着皮革味***着鼻腔。
我扯松领带，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殡仪馆轮廓。
父亲常说商场如战场，没想到连葬礼都能变成围猎场。
"查资金来源。
"我把加密U盘***车载电脑，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除了设计图，还有这个染血的存储设备。
屏幕蓝光映在车窗上，跳动的代码突然定格成一张人脸——集团CFO张兆年正在中环文华东方酒店旋转门里躬身微笑，他身前那个梳背头的男人，是黑石资本亚太区总裁顾知行。
车载警报突然尖啸，后方黑色厢式货车猛然加速。
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穿透空调系统，我猛打方向盘的瞬间，瞥见副驾驶座椅缝里闪过红点。
藏在父亲遗物紫檀木盒里的，居然是微型定位器。
"苏总？
苏总！
"程浩的喊声被撞击声吞没。
安全气囊爆开的刹那，我听见金属变形发出的***。
血滴落在怀里的木盒上，父亲用金丝小楷在盒底写着：小心灯火。
ICU的消毒水味渗进绷带缝隙，我数着心率监测仪的蜂鸣，左手摸索着寻找那个木盒。
记忆还停留在货车撞击的刹那，安全气囊里爆出的不是普通滑石粉，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纳米粒子——这正是星辰科技为军方研发的防爆材料。
"苏总，您颅内有微出血。
"程浩的声音从床尾传来，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电磁屏蔽袋，里面装着从车祸现场回收的定位器残骸，"肇事司机在屯门公路坠海，打捞队找到了这个。
"他递来的证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