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意听到屋外凌珏轩和婢女的对话:“孽种处理干净了?”“回将军,苏姨娘喝了打胎药,已小产了。”
“东西还没找到么。”
“我和瑾儿成婚在即。
若实在找不到,只有把苏姨娘杀了,永绝后患。”
婢女不忍,“将军,夫人进府三年并无过错,真要将她……”“住口!她一个妓子,怎担得起夫人二字。
若不是怕她手中握有瑾儿的把柄,早该死了。”
“苏折玉没用了。”
原来凌珏轩救我宠我皆是为了……既然如此,我要让他们都坠入深渊。
1.“你把这药掺在苏绾每日的补身药中,连喝三日,她便会暴毙而亡。”
“从此世上,再无苏折玉。”
我暗自捏紧手中的折扇。
当年我被迫流落青楼,化名苏绾。
原名实为苏折玉,可凌珏轩又怎会知晓?苏折玉,若不是他提到这个名字,我实在不敢相信,当年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人,竟然就是凌珏轩!婢女领命下去。
凌珏轩推门走到我床前,轻轻抚去我眼角的泪。
我装作才转醒,欲起身:“将军……”看到床上的血迹,凌珏轩拧眉后退两步,面上的厌弃一闪而过。
转而换上一副爱怜模样:“绾绾,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想是当年的事伤了根本,不急于一时。”
我舌尖泛苦,默默收回伸出的手。
当年我沦落风尘,还未***就靠绝妙琴技夺得头牌。
老鸨将我的初夜权高价拍卖,却不想当夜我就被人掳走。
折磨了三天三夜,送回来时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奄奄一息。
老鸨命人将我勒死,欲谎称是自尽,以向客人交差。
是凌珏轩收我入府,才救下我一条命。
现在想来,若不是凌珏轩自己设计,哪有那么巧。
爱了三年的枕边人,竟对我如此狠毒。
“苏姨娘,该喝药了。”
婢女端药进来,我想到凌珏轩刚刚的话,望了黑漆漆的药碗,把头扭到一边。
“将军,我不想喝……”“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任性,不喝药怎能养好身体?乖。”
凌珏轩言语温柔,动作却强硬地将药碗抵在我唇边。
我闭眼,灌下汤药。
如滚烫的岩浆在腹中翻滚,五脏六腑登时绞作一团。
凌珏轩亲了亲我因痛苦而冷汗直冒的额角:“这次的药效是烈了些,你身子弱,有些反应是正常的。
若不快点养好身体,怎么为我诞下小公子呢。”
凌珏轩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若不是亲耳听到他要婢女灌我打胎药……胸中一阵刺痛。
他突然注意到我枕边的折扇,拿起来端详:“这折扇……”“是……家父遗物。”
“哦……”凌珏轩见那折扇并无任何不妥,也不再询问。
我原以为凌珏轩从不问我家事,也不问我为何流落风尘,是怜惜我触景伤情。
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所以他本就知晓罢了。
我又想到那日,爹爹在我眼前被歹人一刀劈死,娘亲被拉去***,惨叫了半日才咽气。
那年我才九岁。
苏宅一夜之间被一把大火烧个干净,42口人尸骨无存。
从那天起,世间少了个苏折玉,花满楼多了个抚琴的清倌苏绾。
爹爹被杀前日仿佛早有预料,交予我一把折扇。
嘱咐我此扇有绝密,务必好好保管。
当时我不懂,只是听爹爹的一直带在身上。
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
我默忍着腹中剧痛,气息奄奄。
凌珏轩抚着我的汗湿的额发,“绾绾,当日我虽为你捏造身份,称你是清白人家出身。
但你毕竟身份低微,只能做妾。
你不会怪我吧?”“明日安平郡主要来府上小住,郡主身份尊贵,你莫要冲撞了她。”
“你且搬到她看不到的地方去,过几日我再接你回来。”
我哪里还等得到过几日,凌珏轩为了这位安平郡主慕容瑾,已迫不及待要将我铲除了。
待凌珏轩走后,我拿起折扇。
扇纸只比普通的要厚上一分,若非熟悉之人细细查看,定难以察觉。
我心中已有决断,还有两日。
当年之事,我要你们都付出代价。
2.第二日将军府热闹非凡,下人们连夜打扫出东配殿,迎接尊贵的郡主。
我被迁到靠近杂役房的偏院。
只带了一琴、一扇,再无其他。
无人记得给我送饭,连平日伺候的婢女也不再管我,毕竟我时日无多。
正合我意。
饿着肚子忙了一天,到夜晚才摸黑去井边灌了一肚冷水。
恰巧撞到树后两人卿卿我我。
凌珏轩揽着一娇喘连连的女子,手猴急地伸到她裙摆下:“瑾儿,我实在等不及。
每次与苏绾做那事,她都像死人一样,一点意思也没有……”女子娇笑着捶他一拳,“她一个低贱娼妇,如何与我相比。”
我的心剧烈抽痛着,脚跟一软,扑倒在地。
“是谁?!”看到是我,凌珏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慕容瑾大怒,她还未过门,担心事情败露坏她名节。
当即让凌珏轩拉我去她住处。
命仆人压着我跪下。
“绾绾,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出来走动吗?”凌珏轩第一次对我露出不耐的神情。
慕容瑾正欲发作,忽闻屋外一阵急促的狗吠。
是我平日投喂的野犬,见我被人押着,一路跟了过来。
此时正用前爪拍门。
慕容瑾一个眼神,家丁拿着棍棒朝外走去。
“不要!四喜!快跑!”我心下惶急,挣脱仆役的束缚欲向外跑。
被一脚踹到膝窝,双臂反剪按伏在地。
狗儿凄厉的叫声掺杂在棍棒声中。
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