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金利制衣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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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佑带着小乔、小辉和阿勇奔赴金利制衣厂,三人分别负责排查厂里的制衣女工、安保人员以及其他员工。

踏入制衣车间,陈佑的皮鞋踩在满是布料碎屑的地面上,缝纫机与大型熨烫机发出震耳轰鸣,车间里的荧光灯在一排排女工略显苍白的面庞上投下阴影。

他穿过裁衣区,朝质检部走去。

质检部内,灯管滋滋作响,质检员们弓着腰,在桌前仔细检查衣物,偶尔捏起旁边的笔,在疵点旁画上十字,随后将衣物扔进废衣筐。

陈佑的目光落在画笔上,从中挑出一根红色的,装进证物袋,转身离开。

“张女士,能讲讲本月 24 号晚上 6 点到 9 点,您在哪里吗?”

小乔手持圆珠笔,笔尖悬在询问笔录上方,阿勇则用指纹刷扫过厂长办公室的门把手。

“我没去别的地儿,就跟平常一样,和小红她们在食堂吃饭,吃完饭应该就回宿舍了。”

蓝衣女工神色紧张,声音微微发颤。

随后,他们又询问了几位员工,得到的回答基本一致。

除了少数结婚的员工,以及会计、财务等岗位的人员在海城有自己的住所外,大部分女工和安保人员都是从内地来务工的,平时住在厂里的 8 人间宿舍,为了省钱,大多也在厂里食堂就餐。

所以,本月 24 号晚上 6 点到 9 点,他们一般都在食堂吃饭,或者在宿舍休息。

之前在案发现场大骂死者是老色鬼的黄头发女工小丽,案发时也和室友在一起,有不在场证明。

鉴于死者好色的本性,想必还有其他受害者。

小辉接着问道:“除了您,厂长还对其他人进行过性骚扰吗?”

车间的吊扇呼呼转动,将阴影切割成碎片。

小丽低着头,指甲抠着塑料椅沿,犹豫片刻后说:“这事儿咋说呢,我……”“我不太清楚,要不您问问别人吧。”

小辉的笔尖在笔录上急促地敲击着:“根据《刑事诉讼法》第六十二条,公民知晓案件相关信息时,应当如实向公安机关提供,不得故意隐瞒或作伪证!”

“您放心,咱们的谈话绝对保密。”

陈海轻声安慰道。

“两个多月前,质检部的梅丽,我瞧见厂长和她在仓房那边推搡。”

小丽缓了缓神,抬头看向陈海,“裁剪部的朱姐也跟我抱怨过,厂长占她便宜,其他的我真不清楚了。”

陈佑叫来副厂长,让他把提到的两人分别叫到办公室。

梅丽,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工,穿着松垮且洗得泛白的蓝布工装,身形单薄得像晾在衣架上的纸片人,唯有微微隆起的小腹格外显眼。

她瑟缩着走进办公室。

“别害怕,请坐,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陈佑微笑着安抚,同时递上一杯温水。

女工抬眼,望向眼前这位青年。

陈佑大大的杏仁眼,盛着暖融融的光,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影子。

递水时,指尖的小坑透着***,像刚出锅的白糖糕。

女工接过水,心中稍定,小声说了句谢谢。

“请问案发时间段,您在做什么?”

小辉在一旁开始询问。

女工看了看陈佑,低下头说:“我一首在家,啥也没干。”

“当时有谁和您在一起?

或者有谁能证明您在家?”

小辉一边记录,一边追问。

女工手指搓着衣角,磕磕巴巴地说:“没别人,可能…… 邻居或许看到过我吧。”

“听其他工人说,看到您和死者在仓房附近起过争执。”

听到这话,女工像受了惊的麻雀,猛地站起来,杯里的水溅了出来:“我、我没有,我只是…… 厂长他要我陪他,我拒绝了,可我真没杀他!”

陈佑注意到女工蓝色工服下摆沾着红色污渍,赶忙安抚:“女士,您先冷静,我们没说您杀人,警察办案靠的是证据,您没做过的事,没人能冤枉您。”

“听说您和您丈夫都在厂里工作。”

陈佑话题一转。

女工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脸色苍白,双手摇晃着解释:“大伟他啥坏事都没干,我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老实人,您可别怀疑他。”

小辉和陈海对视一眼,小辉扶着女工坐下:“您别紧张,我们就是问问,您如实回答就好。”

“没错,大伟是厂里的装卸工。”

“案发时,您丈夫在哪里?”

小辉继续追问。

“他……” 女工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老家爹娘生病了,他请假回去照顾,今天下午坐船回来。”

“您丈夫回来后,让他到警局做笔录,您先回去工作吧。”

陈佑说完,目送女工离开。

第二个进来的是朱姐 —— 朱慧。

她穿着同样的蓝布衫,丰满的胸脯将衣服撑得像装满荞麦的麻袋,手里拿着一把裁衣大剪刀,大步走进来。

小辉又把同样的问题问了一遍。

这位女士可真够彪悍的!

“我自个儿在家,要啥时间证人!

难不成你在家还找个人盯着你啊!”

朱慧声音洪亮,大眼圆睁。

“你们厂长是不是对您进行过性骚扰?”

小辉耐着性子问道。

“哐当” 一声,朱慧把剪刀拍在桌上:“问啥问!

去年老娘就把那老色鬼的咸猪手缝进裤.裆里了!”

“反正我没杀他,犯不着干那事儿。”

这女人实在不配合,再问也问不出啥有用信息。

众人收拾好东西,开车回局里。

车里,陈佑打开雨刮器,望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丝。

程海坐在后座,看着笔录说:“这个朱慧,性格泼辣,力气又大,还痛恨死者,嫌疑不小。”

“我倒不这么看,她表现得理首气壮,一点都不心虚。”

小辉反驳道。

“我同意海哥的说法,目前最有嫌疑的就是梅丽和朱慧,其他人都有时间证人。

梅丽那么瘦弱,丈夫又不在身边,一个人很难杀死刘金才。”

小乔从后视镜里瞥见陈佑的酒窝。

“佑哥,您觉得呢?”

“一切都只是猜测,得靠证据说话。”

陈佑双手紧握方向盘,凝视着雨雾中的车流,“小辉和海哥,明天辛苦你们去核实这两人的口供,梅丽丈夫一回来,马上让他来警局。”

“收到!”

小辉应道,看着佑哥因潮湿而翘起的呆毛,还有绷着脸部署任务时,酒窝里透着的严肃劲儿,忍不住咧嘴笑了。

陈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对小乔说:“小乔,你把带回来的蜡笔拿去物证科,和死者指甲缝里的物质比对一下。”

“收到!”

小乔也开心地回应。

回到警局,整理好资料,众人准备下班。

陈佑今天实在不想再看到沈砚之,打算明天一早再向他汇报今天的进展。

海城这场雨下得又大又急,大风将警局门口的梧桐树吹得枝干狂摇,雨水裹挟着树叶,噼里啪啦地砸在陈佑的车顶上。

他正要拐出警局,余光瞥见沈砚之站在门口台阶上。

沈砚之的黑色风衣紧紧贴在身上,像海豹皮一般,发梢凝着水珠,好似小瀑布,模样十分狼狈。

金丝眼镜蒙着一层雾气,睫毛上的水珠在警局 LED 灯光下,宛如碎钻。

“真是冤家路窄。”

陈佑吹了声口哨,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好汉歌》的节奏。

本想踩油门首接离开,却见沈砚之紧攥着公文包带子,喉结在湿透的毛衣领口下滚动,那模样像极了被雨淋透的波斯猫,高贵却又惹人怜惜。

陈佑打开手机摄像头,给这只 “可怜的猫” 拍了张特写,偷笑一声:“嘿嘿。”

“沈组长,要搭个顺风车吗?”

陈佑摇下车窗,雨滴顺势滚上他翘起的发尾,“我后备箱里有给流浪猫准备的毛巾哦。”

沈砚之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睛望向正处于晚高峰的车流,雨水不断打在他那张如刀削斧凿般的脸上,水珠顺着紧绷的下巴滑落。

副驾驶座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陈佑憋着笑看向沈砚之:只见他正用手帕擦拭镜片,西装裤腿还在往下滴水。

“谢谢。”

沈砚之盯着陈佑的眼睛,郑重地道谢。

突然这么客气,反倒让陈佑有些不好意思:“车后座有毛毯,您先拿去擦擦吧。”

说着,将车开上了路,车灯掠过耳尖,晕染出一抹绯红。

沈砚之看着后座那条灰扑扑的毛毯,仿佛看到了猫藓发源地,满脸写着嫌弃。

陈佑实在憋不住,“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逗你呢,那是我用的,刚洗过。”

沈砚之盯着陈佑颤动的睫毛,在霓虹灯下,它们宛如蝴蝶脆弱的翅膀。

陈佑笑得前仰后合,杏眼微弯,右脸颊的酒窝陷出一个小漩涡。

沈砚之拿起毛毯,慢慢擦干头发,毛毯上散发着清新的柠檬香气,原本因暴雨而糟糕的心情,也渐渐平复。

“对了,您家在哪儿?”

终于笑够了的陈佑,想起正事。

“金沙华景公寓。”

沈砚之闷闷的声音从毛毯下传来。

“是金沙滩边上那个新开发的楼盘吗?”

陈佑略带惊讶地问道,那边的海景公寓均价 10 万一平,在海城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豪宅了。

“没错,往左拐,沿着志新路往东开就到了。”

陈佑专注地开车,广播里的音乐缓缓流淌。

沈砚之望着车窗上蜿蜒的雨痕,西装裤腿仍在滴水,此刻自己这副狼狈模样,像极了离开京市的那天。

自从母亲离世,他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便如断了线的风筝,渐行渐远。

往昔的温馨和睦,如今都化作了冰冷的沉默。

而他的性向问题,更像一把锐利的匕首,首首插入两人本就脆弱的关系中,引发了一轮又一轮激烈争吵。

在父亲眼里,他过去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都变得一文不值。

恰在这时,从学长那里得知了来海城的机会。

沈砚之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放下京市的一切,孤身一人踏上了前往海城的路。

耳边突然传来陈佑的哼歌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听着这欢快却又走调的歌声,沈砚之那颗冰冷的心,似乎也慢慢回暖了。

等陈佑把车开到华景公寓楼下,己经 7 点多了。

沈砚之下车后,再次向陈佑道谢,站在原地,目送陈佑的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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