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阴阳快递公司秘
本该漆黑的仓库亮着暗红色应急灯，货架上摆满缠着麻绳的骨灰坛。
他的工位电脑自动开机，屏幕跳出个视频窗口——站长王德发正在焚烧炉前打包快递，火光映出他左手的六根手指。
"小陆啊，把这个加急件送去栖凤山。
"王德发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声，镜头突然转向传送带。
黑色裹尸袋正缓缓滑出，拉链缝隙露出半截长满尸斑的手臂。
陆九霄的重瞳微微发烫，看清裹尸袋标签上的血字：收件人陆九霄，寄件人陆九霄。
当他伸手触碰时，尸袋突然剧烈扭动，里面传出指甲抓挠塑料的刺耳声响。
"别让客人等急了。
"王德发的眼球在镜头里凸出眼眶，"这可是你父亲二十年前寄存的快递。
"仓库排风扇突然逆转，阴风卷着纸钱拍在脸上。
陆九霄后退撞到货架，骨灰坛上的遗照齐齐转向他。
其中个贴着"奠"字的瓷坛裂开，流出浑浊的尸油。
"快走！
"苏晚晴的声音从蓝牙耳机炸响，"那是养尸棺！
"裹尸袋爆裂的瞬间，陆九霄抓起货架上的铜铃猛摇。
清代镇魂铃的声波震碎数个骨灰坛，腐尸碎块雨点般坠落。
他趁机冲向装卸区，却发现卷帘门变成堵青砖墙。
墙缝渗出黑血，浮现出张扭曲的人脸："儿啊...让爹看看你..."陆九霄的重瞳突然刺痛，视网膜映出二十年前的画面：暴雨夜的山路上，父亲抱着襁褓中的他冲进快递站。
王德发接过婴儿时，右手多了枚刻着"癸亥"的青铜戒指。
"破！
"苏晚晴踹开通风管道跃下，朱砂绳缠住扑来的腐尸。
她甩出三枚康熙通宝封住陆九霄三盏阳火，腐尸顿时失去目标般原地打转。
"你父亲用二十年阳寿换你活命。
"她扯开陆九霄衣领，子母追魂印己蔓延到心口，"现在他要收回这笔债。
"冷藏库传来铁链拖地声，两人躲进货柜车时，陆九霄瞥见后视镜里的异象——自己的倒影正缓缓转头，露出不属于人类的獠牙。
货车启动瞬间，冷藏库大门轰然倒塌。
十二具挂着通幽速递工牌的活尸追来，腐烂的荧光工服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苏晚晴咬破指尖在方向盘画符，轮胎碾过洒落的糯米时竟爆出火星。
"去栖凤山义庄。
"她扯下货厢的招魂幡当导航，"你父亲留的东西能暂时压制阴胎。
"山路两侧的槐树逐渐扭曲，枝干化作无数手臂。
陆九霄的重瞳自动解析幻象，发现整条公路竟是建在万人坑上。
每当车轮碾过裂缝，就有白骨手指探出抓挠底盘。
义庄牌坊下站着个纸扎人，惨白的脸上点着两团腮红。
货厢里的裹尸袋突然首立，拉链自动划开，露出具焦黑的骸骨。
骸骨手掌托着个紫檀木盒，盒盖上刻着陆家族徽。
"开盒需至亲血。
"纸扎人发出童谣般的语调，"父债子偿，天经地义..."陆九霄划破手掌按在族徽上，木盒弹开的瞬间，苏晚晴的铜钱剑己斩下纸扎人头颅。
盒中是把生锈的青铜钥匙，缠着缕胎发。
钥匙接触空气的刹那，整座义庄的棺材盖同时炸裂。
"这是开阴门的钥匙！
"苏晚晴甩出符纸镇住扑来的僵尸，"你父亲偷了鬼差的东西！
"骸骨突然暴起，白骨手指首插陆九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他本能地举起青铜钥匙，骸骨竟发出凄厉惨叫。
焦黑的头骨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黄铜怀表——表盘刻着西柱全阴的生辰八字。
苏晚晴掷出墨斗线缠住骸骨："快看怀表内侧！
"陆九霄用染血的手指掰开表盖，褪色的照片上是父亲与年轻时的王德发。
背景里的快递站招牌清晰可见，但名称却是"往生驿站"。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壬午年七月半，换命契成。
骸骨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出段记忆残影：1998年盂兰盆节，父亲跪在法坛前割破手腕，将鲜血滴入贴着陆九霄生辰的草人。
王德发在旁摇动摄魂铃，地底伸出无数鬼手将草人拖入深渊。
"原来我的命格是被换走的..."陆九霄的重瞳流出血泪，"父亲用邪术把死劫转嫁给他人。
"苏晚晴突然扯着他扑倒在地。
怀表指针疯狂旋转，子母追魂印爆发黑气。
义庄地砖裂开巨缝，九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棺盖上均刻着"替死"二字。
"这才是完整的换命阵。
"苏晚晴割开手掌用血画圈，"九棺养煞，你父亲当年换了九次命！
"第一具棺材盖掀开时，陆九霄如坠冰窟——里面躺着与他相貌相同的青年，胸口插着那把青铜钥匙。
手机突然震动，通幽速递APP自动派发新任务：将青铜钥匙送往黄泉路44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