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齿轮与老茧

>>> 戳我直接看全本<<<<
2006年3月的风带着潮湿的青草味,陈默站在“科技创新社”的木牌下,指尖摩挲着苏晴塞给他的社员申请表。

玻璃橱窗里陈列着学长们做的太阳能小车,车轮上的齿轮刻着歪歪扭扭的“默”字——那是苏晴趁他午睡时用小刀刻的。

“陈默同学在看什么?”

社长周明轩拍着他肩膀,工装裤上沾着焊锡的焦痕,“听说你画的机械结构图比 textbook 还准?”

阳光穿过他镜片,在陈默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父亲出租车仪表盘上的夜灯。

第一次社团活动,陈默盯着桌上的零件盒出神。

生锈的轴承、半截传送带、还有从报废打印机拆下来的齿轮,在他眼里突然变成《灌篮高手》里球员的肌肉线条——那些需要精准发力的关节,和机械传动的原理竟如此相似。

“试试这个?”

苏晴递来台微型电动机,机身贴着樱花贴纸,“把齿轮比调成3:1,就能让小车爬上30度斜坡。”

她的校服袖口蹭着机油,却依然飘着茉莉香,陈默突然想起母亲生前总说“爱干净的孩子才有出息”,而此刻他的指尖正被齿轮磨出红印,却莫名觉得踏实。

西月的雨夜,陈默在社团活动室待到九点。

示波器上的波形总是不稳,他盯着图纸上画满红叉的齿轮组,突然听见窗外传来紧急的刹车声。

父亲的出租车斜停在路边,车灯在雨幕里划出歪斜的光带,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叔!”

苏晴撑着伞冲过去,陈默这才看见父亲伏在方向盘上,指节泛白如骨。

急诊室的消毒水气味里,张淑芳老师递来温热的姜茶:“你父亲的胃镜报告显示胃溃疡,医生说不能再长时间空腹开车了。”

瓷杯上的裂痕映着父亲熟睡的脸,胡茬里藏着几根白霜,比记忆中母亲葬礼时还要苍老。

科技节初赛那天,陈默的“抗震救灾机器人”在跑道上卡住了履带。

他蹲在地上调整齿轮,指尖被金属片划破,血珠滴在樱花贴纸上。

苏晴突然递来创可贴,上面印着卡通齿轮图案:“别慌,周社长说你的避震结构比市重点的方案还多了道缓冲。”

当机器人成功越过模拟废墟的障碍物时,陈默听见看台传来父亲的咳嗽声。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工装,站在最后一排,手里攥着个保温桶——那是母亲生前用来装绿豆汤的。

机器人的机械臂抓起代表“伤员”的红绸时,父亲转身抹了把眼睛,却没发现陈默在看台上露出的微笑。

决赛前夜,陈默在社团活动室改图纸。

苏晴趴在桌上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笔记本上画满他教她的机械零件简笔画。

父亲的短信在手机屏幕上跳动:“别太累,爸的胃药在厨房第三个抽屉。”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胃镜报告,“疑似胃出血”的诊断书被折成了纸飞机,和苏晴送的樱花贴纸一起,压在机器人的电路板下。

“我们给机器人起个名字吧。”

苏晴突然醒了,指着机械臂上的北斗星涂鸦,“叫‘逆光’怎么样?

就像我们在逆光里也能看清齿轮的纹路。”

她的指尖划过电路板上的焊点,陈默突然发现,那些歪歪扭扭的焊点竟组成了父亲出租车车牌的后三位——原来苏晴早就注意到他总是盯着马路上的车灯发呆。

决赛当天,暴雨倾盆。

陈默抱着“逆光”穿过操场时,看见父亲的出租车停在校门口,雨刷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像在为他加油。

机器人在模拟废墟中稳定运行,机械臂精准抓起“伤员”的瞬间,看台上爆发出掌声,而陈默的视线始终落在父亲车窗上——那里映着他从未见过的、父亲骄傲的笑脸。

颁奖典礼上,张淑芳老师把奖状递给陈默时,袖口的烫疤擦过他的手背:“你父亲刚才说,你小时候总把他的扳手藏在漫画书里。”

她的声音轻得像春雨,“现在你用齿轮和螺丝,给自己拧出了新的人生齿轮。”

散场时,苏晴把装着胃药的铁盒塞给陈默,盒盖上贴着他画的机器人贴纸:“记得提醒叔叔按时吃饭,不然‘逆光’的电池会没电哦。”

她的马尾辫沾着雨水,却依然倔强地翘起,像株在砖缝里生长的野茉莉。

晚自习结束后,陈默坐在父亲的出租车后座,看路灯在车窗上流淌成星河。

父亲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绷带下渗出淡淡的药味,那些曾被他嫌弃的老茧,此刻却像齿轮上的防滑纹,稳稳地掌控着生活的方向盘。

“小默,”父亲突然开口,声音比引擎声还轻,“你张老师说,你在机器人里装了个小喇叭,会播放《世上只有妈妈好》?”

后视镜里,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未化的春雪。

陈默别过脸,看着窗外飞逝的广告牌,突然发现自己早己不再需要漫画书里的英雄,因为真正的英雄,正用布满老茧的手,为他拧亮生活的每一盏灯。

出租车在巷口停下,陈默摸着口袋里的奖状,上面“最佳结构设计奖”的烫金字,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想起“逆光”机器人的齿轮组,那些曾被他反复打磨的零件,原来每一道划痕,都是成长的印记——就像父亲手上的老茧,母亲留下的烫疤,还有苏晴笔记本上的樱花贴纸,共同组成了他生命里的齿轮,在逆光中,永远向前转动。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