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水库
只有一处草丛边，亮着一盏白炽灯。
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各位网友们，我是叶欢，今天是我第一次首播夜钓，不知运气怎么样。
是空军，还是满载而归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
“她不甚熟练的说着开场白。
首播间画面里，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本是炎热的天气，却穿着长衣长裤，脚上穿着运动鞋，头发扎成马尾，戴着太阳帽，手里拿着一根竹子做成的鱼竿。
脚边放着一张红色简易折叠小凳子，还有一只红色小桶。
除此之外，再没其他。
不到十人的首播间里，有人发出弹幕。
“王哥：主播这是在哪？
这么晚了，你怕不怕啊，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你要过来啊？”
叶欢随意将半根蚯蚓穿到鱼钩上，又随意抛进水里。
瞥了一眼屏幕，正好看到这句话。
“好啊，我在上蒙水库，你过来吧。”
叶欢大大方方报出位置。
“王哥：上蒙水库？
哪里的上蒙水库？”
“就是c省上蒙市上蒙水库啊。”
叶欢笑嘻嘻的说。
“王哥：骗人的吧？
我就是c省上蒙人，那地方没人敢去，更别说半夜三更去钓鱼了，你一个小姑娘，敢到那地方？”
“我怎么不敢？”
“王哥：别不是你随便找一个池塘冒充的吧？”
“什么池塘，你看这地，像池塘吗？”
叶欢指了指湖面，可惜白炽灯只能照亮眼前的一点地方。
再远一些，就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王哥：我不信，你肯定是骗人的。”
叶欢不服气了，一手拿起手机，一手拿着灯，转身往外走。
大约走了七八分钟，她停下举起灯，将手机镜头怼了上去，道：“看到了吧，上面的字认识吗？”
在她面前，赫然竖着一块蓝底白字的路牌，上面方方正正写着西个字：上蒙水库。
“王哥：哎呦妈呀，你真去那边了，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这么想不开？”
“你才想不开，没见我来钓鱼啊。”
叶欢不乐意了。
这一会功夫，首播间里又来了好几位观众，有些是平台按位置推荐的本地网友。
“我钓到一条十五斤重大鱼：乌漆抹黑的，这是在干什么？”
“荣：夜钓吗？
在哪啊？
有鱼吗？”
“王哥：＠荣，她在上蒙水库。”
“荣：上蒙水库？
真的假的？
这么大胆子？”
“王哥：真的，刚才她拍路牌了。”
“荣：哇靠，小姑娘可以啊，敢去那里。”
“一念天堂：小姑娘快回来吧，那地方邪门的很，不是玩的地方。”
“懵查查：主播你没听过上蒙水库的故事吗？
赶紧走吧，起号不用这么拼。”
首播间里人越来越多，就这么会功夫，己经有几百人了。
有外地网友看到懵查查的话，好奇问道：“水库怎么了，不能去吗？”
“懵查查：“兄弟，你是外地人吧？
本地人都知道上蒙水库的事，谁敢往那走啊？
白天经过都要用柚子叶洗澡的。”
“不能吧？
这么邪乎？”
“懵查查：不信？
你去搜一下就知道了。”
接着好几个本地网友证明，懵查查说的都是真的。
还真有网友去搜，回来后纷纷说：“妈呀，太邪门了，一个水库短短几十年，死了几百人。
我现在感觉浑身凉嗖嗖的，走了走了。”
“楼上的别走啊，说说怎么回事。”
“看到记得叫我去学习：既然水库这么可怕，主播三更半夜去做什么？”
“很不高兴为你服务：别听他们的，那些人都是气氛组，整个首播间只有我俩才是活人。
＠看到记得叫我去学习。”
“米共田：＠看到记得叫我去学习，快去学习。”
叶欢一手举着手机一手举着灯往回走，偶尔瞥一眼手机，见首播间挺热闹，虽然有些是骂她炒作的，还是很开心。
说：“家人们，我首播间都是真实的观众，没有水军没有托。
我也是真的在上蒙水库夜钓，谁不信的，可以现在过来求证。”
她走到下杆的位置，手机固定好，灯绑在在一旁的树枝上。
坐下喝了口水，见鱼竿没有动静，拉上来一看，鱼饵没有了。
“哎，这里的鱼还挺聪明的，吃了饵不咬钩。”
她补了饵，又把鱼钩甩下去。
“米共田：不是，你就拿着竹竿来钓鱼？
还只用蚯蚓做鱼饵，不用打窝？”
叶欢笑道：“差生文具多，钓鱼高手，往往只用最简单的工具。”
“大家都散了吧，这主播起号引流的，她会个屁钓鱼。”
叶欢脾气很好的说：“引流我用得着来这荒山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
“主播别管他，就在那播，我爱看。”
“我也爱看。”
“我也”“我也”首播间人数蹭蹭的涨。
“懵查查：主播你怎么还没走？
马上十二点了，快走吧。”
首播间里本来轻松的气氛，又被他一句话弄得紧张起来。
“祝我一夜暴富：＠懵查查，上蒙水库有这么可怕吗？
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但懵查查没有回复他，而是一个劲的催叶欢快走。
叶欢：“现在走己经来不及啦。”
这时，首播间里的网友就看到，本来平静的湖水，突然泛起了涟漪。
一阵微风吹过，鱼竿嗒的一声，被吹进了湖里。
叶欢眼疾手快，一把将鱼竿捞起，嘀咕着：“想把我鱼竿拉走？
门都没有。”
“主播在说什么？”
“她说别想把她的杆拿走。”
“什么意思？
难道湖里有人？”
“哎呀妈呀，楼上你别吓我。”
“呵呵，我乱猜的。”
众人正说的热闹，湖里又传来咚的一声。
“什么声音？”
“主播往水里扔石头了。”
叶欢笑道：“我傻啊，钓鱼扔石头，鱼被吓跑了怎么办。”
“你就是想制造恐怖氛围嘛，你这种想一夜爆火的网红，我见得多了。”
叶欢正想说话，湖面上传来一阵水声，像是有人在水里游泳。
“大家别怕，主播的同伙在水里，吓咱们呢。”
“刚才不是有人说水库怎么怎么滴吗？
人还在不？”
“那人估计是气氛组的，肯定换了马甲混在首播间里。”
“懵查查：我还在，我没有说谎，还有，我也不是托。”
叶欢见状，忍不住笑了，“你们别胡乱猜测，这水声是鱼弄出来的。”
“很不高兴为你服务：要是鱼弄出来的声音，那鱼该有多大？”
“我钓到一条十五斤重大鱼：应该有我钓到的那么大。”
“祝我一夜暴富：＠我钓到一条十五斤重大鱼，你还没走啊？”
“我钓到一条十五斤重大鱼：没呢，看主播整活。”
懵查查见叶欢不听劝，知道发再多弹幕也没用，只能静静的看着。
“主播，你去拍一下，刚才发出声音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你能证明自己没有造假，我就给你刷一艘乘风破浪。”
“我证明不了，不过我可以拍给你看。”
叶欢拿起手机和灯，走到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