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运转折的暴雨夜
林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黄色冲锋衣的防水层早己失效，贴在后背的"极速达"LOGO正随着急促呼吸起伏。
电动车前筐里装着最后一份海鲜粥，保温袋上凝结的水珠不断顺着车把流进手套缝隙。
"您有新订单——"手机在防水套里发出机械女声，林烨瞥见屏幕上的23:47，喉结滚动着咽下带着铁锈味的喘息。
这个时间还在送餐的，整座城市大概只有他和那些不要命的亡命徒。
十字路口的红灯在雨帘中晕成血色光斑。
后视镜里，宝马车主正不耐烦地按着喇叭，两道雪亮的光柱穿透雨幕，将林烨投在路面的影子扯得支离破碎。
他数着心跳等待绿灯，突然注意到仪表盘上跳动的电量格——红色警示灯像毒蛇的信子般闪烁。
刹车片发出刺耳尖叫的瞬间，林烨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倾斜。
电动车在积水的柏油路上划出诡异的弧线，保温袋腾空而起的慢镜头里，他看清了那件驼色风衣上绣着的金色飞马图案。
"我的***款！
"女人的尖叫比刹车声更尖锐。
滚烫的粥液在巴宝莉风衣上泼洒出丑陋的印记，珍珠米粒粘在真丝内衬上，像极了林烨此刻黏在喉咙里的绝望。
雨伞骨架上悬挂的铂金包吊牌晃得人眼晕，美甲镶钻的食指几乎戳到他眉心："清洁费、赔偿费、精神损失费，少于五万这事没完！
"女人脖颈间的蒂芙尼钥匙吊坠在雨中泛着冷光，让他想起老家后山那些吞噬过无数猎户的冰窟窿。
便利店屋檐下，林烨颤抖着解锁手机。
银行APP的余额显示刺痛视网膜：327.46元。
通讯录在指尖滑动，最终停在"老杨"的号码上——上周刚借了三千块交房租的工友，对话框里还躺着对方妻子住院的消息。
"叮——"陌生号码的短信突然弹出。
林烨正要划掉，瞳孔却猛地收缩。
七星彩历史开奖记录页面在浏览器里泛着幽蓝的光，最新期数下方的号码竟与短信内容完全重合：3-5-9-7-2-1-4。
雨点砸在手机屏幕上的声响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他想起三天前那个诡异的梦，梦里自己站在透明穹顶下，无数发光的数字如流星划过天际。
当时只当是连轴转送餐引发的偏头痛，此刻却觉得后颈汗毛倒竖。
彩票机吞吐纸张的机械声混着雨声，像某种远古巨兽的喘息。
店主大爷从老花镜上方打量这个浑身滴水的年轻人："真要全买成同一组号码？
五十块能买二十五注呢。
"林烨盯着收银台旁正在重播的晚间新闻。
女主播甜美的声音正在报道："...量子计算机原型机研发取得重大突破..."画面闪过实验室里蜂巢般的蓝色光点，让他莫名想起短信代码开头的"QK-217"字样。
开奖首播开始前五分钟，林烨缩在便利店卫生间最里侧的隔间。
霉斑在墙角勾勒出狰狞的图腾，通风口灌进来的冷风卷着彩票油墨特有的味道。
手机支架卡在卷纸筒上，首播画面里的摇奖机像极了老家赌场里的老虎机。
第一个球弹出的瞬间，林烨咬破了口腔内壁。
铁锈味在舌尖蔓延时，第三个数字9己经出现在屏幕上。
当最后一个红球4缓缓升起，他发现自己正用额头抵着隔间门板，汗水混合着雨水在瓷砖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便利店的玻璃门被撞得叮当作响。
店主惊慌地看着这个浑身湿透的年轻人举着彩票手舞足蹈，雨靴在地面拖出蜿蜒的水痕。
兑奖机吐出的凭证上，八十七万六千西百元的数字在LED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要塑料袋吗？
"店主递过来时，手指扫过林烨掌心。
那触感让他突然清醒——老人虎口处的蝎子纹身，和三天前刁难他的城管副队长一模一样。
暴雨在凌晨三点突然停歇。
林烨站在城中村天台，脚下是闪烁着零星灯火的违建迷宫。
手机不断震动着陌生来电，最新短信来自未知号码："恭喜你通过初试。
"抬头望向云层裂隙间的月光时，他没注意到身后晾衣绳上，某件白衬衫正诡异地无风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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