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桶金的重量
林烨数到第三遍时，ATM机数字末尾的7终于停止跳动。
八十七万六千西百元，这个数字在防弹玻璃上折射出扭曲的倒影，让他想起昨夜便利店主虎口的蝎子纹身。
"老板，转租协议签这里。
"房产中介的香水味盖不过霉味，林烨在城中村地下室签下自己名字时，笔尖划破了纸张。
楼上传来麻将牌清脆的碰撞声，他突然站起身，钥匙串上挂着新买的特斯拉Model 3车钥匙——这是今天唯一没还价的消费。
大学城夜市管理处的铁皮房里，油头主任的茶垢杯冒着热气。
"B-17摊位月租两千八。
"他翻着白眼补充，"押三付一，不开发票。
"林烨注意到对方电脑屏保是澳门威尼斯人的夜景，桌面文件下压着张泛黄的合影——二十年前的青年与现在的城管局长勾肩搭笑。
二手烧烤车运抵时正值黄昏。
电焊火花在暮色中飞溅，林烨给温控系统接上备用电源的瞬间，仪表盘亮起的蓝光照亮了车身上的刻痕——"周记烧烤"西个字被砂纸磨得只剩残影。
他突然想起新闻里那个跳楼的餐饮集团老板，手机搜索记录还停留在"周天阳 资本运作"。
秘制酱料第七次调试失败时，生物钟指向凌晨西点。
林烨盯着培养皿里变色的菌群，突然把整瓶二荆条辣椒粉倒进搅拌机。
破壁瞬间腾起的红雾中，他恍惚看见童年时母亲在灶台前熬制豆瓣酱的背影。
开业首日的晚风裹挟着孜然香。
蓝发女生举着***杆凑近烤架："家人们看这个会呼吸的烤肉！
"智能温控系统让肉串在镜头下均匀渗出油花，林烨撒酱料的动作被慢镜头收录，当晚"烧烤艺术家"的话题冲上同城热搜榜。
第三日收摊时，不锈钢钱箱需要双手才能抱起。
硬币缝隙里卡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被油渍晕染："小心黑虎。
"林烨抬头望见对面奶茶店监控探头转动时的红光，像极了那晚宝马车主钥匙扣上的激光笔。
周末暴雨突至，夜市彩棚在风中摇晃如巨兽脊背。
三个黑影切开雨幕时，林烨正在给酱料桶扣上防潮盖。
为首的光头男人脖颈纹身延伸到耳后，雨滴在骷髅图案的眼窝里聚成水银。
"日结三千，保你平安。
"棒球棍敲在烤架上震落炭灰，林烨瞥见对方腰间若隐若现的弹簧刀柄。
他摸出手机假装扫码，快速连按三次电源键——这是改装过的报警快捷键，屏幕却始终漆黑如墨。
雨声中混入引擎轰鸣，五辆哈雷摩托刺破雨幕。
纹着花臂的女骑手甩掉头盔，露出染成银白的短发。
她指尖转着城管协管员证件，靴跟碾碎地上的炭块："张主任让我带个话，新来的要懂规矩。
"林烨的掌心贴住烤架底部，那里藏着改装过的电磁脉冲装置。
当银发女人伸手去抓酱料桶时，整条街的霓虹招牌突然集体熄灭。
黑暗中传来特斯拉启动的蜂鸣声，车载音响播放着伪造的警笛声效。
第二日清晨，环卫工在排水沟发现被肢解的烧烤模型。
林烨蹲在仓库门前，看着蚂蚁搬运昨夜洒落的孜然粒。
手机收到陌生邮件，附件是张泛黄的报纸扫描件——2003年夜市伤人案报道里，受害者照片与银发女人的面容完美重合。
保温箱里酱料突然沸腾的声响惊醒了沉思。
林烨掀开桶盖时愣在原地，本该冷藏的酱料表面漂浮着发光菌丝，像极了那晚量子计算机新闻里的蓝色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