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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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霜出生在平州冬日里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大雪天。

也是那天,玉京也下了一场飘飘洒洒的大雪,一个官宦家的小姐呱呱坠地了。

但玉京的雪与平州的不同。

玉京的冬天,向来是不下雪的——至少从她来到这里起的十一年,从未下过。

清霜寅正便起身了。

小心翼翼地穿上鞋,披上放在一边的狐裘,挽一个松松的发髻,轻轻摸索着走到窗边小几旁,吹燃火折子,橘红的火焰轻舐灯芯,另一片昏黄的光晕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豆形的铜灯形销骨立地倚着窗,长而细的灯柄上爬满了岁月的锈蚀。

铜灯看她将宾客一一安顿好,前半夜才被挑灭。

灯盘里雪一样的油膏还剩浅浅一层,隐约露出灯盘上錾刻的“青”字,黄豆大小的灯火孱弱地摇曳。

她甩动手腕,熄灭火折子放回几上,端起铜灯,右手虚虚拢住昏暗的灯光,绕过烧得正暖的炭火盆,向外间走去。

外间的小榻上睡着冬蓉丫头,是她的陪嫁丫鬟。

昨天冬至家宴她跟着清霜忙上忙下,又服侍她睡着了才歇下。

冬蓉这会儿睡得正香,轻鼾声在一片寂静的夜里很清晰,但并不扰人。

灯被她放得远远的。

灯光不会扰着人安歇。

冷风从外间没关严实的窗缝钻进来,灌进清霜宽松的狐裘。

她抬手拢住领口,俯身给小丫头掖了掖被角。

被里间的炭火烘得暖融融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冬蓉的脸颊,触手冰凉。

于是她转身去把窗户给拉上。

动静不算小,但那丫头浑然不觉,眼皮下的眼珠子骨碌转着,嘴里含糊地梦呓。

倒真是小孩子,累狠了倒头就睡,她失笑,哪里像她,反而失眠了。

她要去端起铜灯,却听榻上人忽然开始小声啜泣,断断续续地念着一个名字。

清霜怔住,手肘险些撞上角落里冰冷的青铜连枝灯。

她抬手扶了一把,昏黄的灯影模糊了她的视线,掌心一阵寒凉的锐痛。

灯光越来越微弱。

将欲灭不灭的灯凑近疼痛的左手,略带薄茧的掌心上大剌剌地躺着一条两指长的伤口,暗色的液体伴着铁锈的刺鼻气味渗出。

清霜又把灯移向那座连枝灯。

这是一座树形的长灯,有些年头了,爬满青绿色的锈斑,顶端的主灯盘插着崭新的大红烛,主干向四周辐散零零散散的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