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倒映出她苍白的脸,以及身后那张空荡荡的婚床。
床***整得没有一丝褶皱,仿佛从未有人睡过。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胃部,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有人用刀子在缓慢地搅动。
三天前的诊断书还放在床头柜上,上面清晰地印着医生的结论——胃癌晚期,预计生存期不超过六个月。
她轻轻笑了一声,指尖划过冰冷的窗面。
“傅太太,您该吃药了。”
管家在门外轻声提醒。
沈知意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傅承渊呢?”
管家沉默了一瞬,才回答:“傅总……今晚有应酬。”
“应酬?”
她轻笑,“是陪林薇过生日吧。”
管家不敢接话。
沈知意转过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封面上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
她盯着那份协议看了很久,终于拿起钢笔,在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
——沈知意。
字迹工整,没有一丝颤抖。
她合上文件,拿起手机,拨通了傅承渊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是嘈杂的笑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
“有事?”
男人的声音低沉冷淡,带着一丝不耐烦。
沈知意平静地说:“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又在闹什么?”
傅承渊的声音冷了下来。
“离婚。”
她简短地回答,“协议我已经签好了。”
傅承渊嗤笑一声:“沈知意,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没有把戏。”
她轻声说,“只是腻了。”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娇媚的笑声,隐约能听到林薇撒娇般地说:“承渊,谁呀?
这么扫兴……”沈知意没等傅承渊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走到梳妆台前,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
盒子里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穿着校服,笑容干净明亮,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她轻轻抚过照片,低声说:“星沉,再等等我。”
第二天,民政局门口。
傅承渊迟到了半小时。
他下车时,沈知意已经站在台阶上等他。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裙,长发松松地挽起,整个人素净得像一幅水墨画。
傅承渊皱了皱眉,大步走过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知意没说话,只是把离婚协议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