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地平线上,北狄的黑旗隐约可见。
七天七夜了,这座孤城就像汪洋中的一片枯叶,随时会被吞没。
"将军,援军到了!
"副将赵胥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转身,铠甲在寒风中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城墙下,铁骑如潮水般涌入城门,玄色军旗上绣着金色的"谢"字。
我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援军主帅是谁?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可怕。
"是谢临渊谢将军,朝廷新封的北征大元帅!
"我猛地抓住城墙垛口,指节发白。
不可能。
谢临渊已经死了。
三年前,我亲手将长剑刺入他的胸膛,看着他倒在血泊中,罪名是——叛国。
1当我快步走下城墙时,铠甲下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透。
城门处,一个挺拔的身影正翻身下马。
他摘下头盔,抬头看向我。
那一瞬间,我仿佛被利箭当胸射中。
谢临渊。
真的是他。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更深的轮廓,左眉骨多了一道疤,却掩不住那双眼睛里的锐利。
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熟悉又陌生的笑。
"姜将军,别来无恙。
"我唰地拔出佩剑,直指他咽喉。
"你是人是鬼?
"周围士兵一片哗然,赵胥立刻带人将我团团围住,剑拔弩张。
谢临渊却只是抬手示意他的亲兵退下。
"姜将军有权利质疑。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绢帛,"这是陛下的密旨,请过目。
"我单手接过,展开。
字迹确实是皇帝的,玉玺鲜红如血。
上面清楚地写着,三年前谢临渊的叛变是假,死讯是假,一切都是为了潜入北狄王庭的计策。
而今他带着敌国机密归来,奉命收复北境十六州。
我的手开始发抖。
"你...没死?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谢临渊向前一步,我的剑尖抵上了他的喉咙,一缕血丝顺着剑刃滑下。
他却恍若未觉,只是凝视着我的眼睛,轻声道:"阿灼,我没死。
"那声"阿灼"像一把钝刀,狠狠捅进我心脏。
三年来,我每夜都在噩梦中看见他死在我剑下的样子,看见他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见他唇边溢出的鲜血。
我以为我杀死了大周最年轻的将星,杀死了...我此生唯一倾心过的人。
而现在,他站在我面前,告